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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妄想 第124章 兄长的责任

    尉迟母担忧之声响起:“鸢儿可安好?我听闻……”

    话音未落,尉迟已果断打断:“她安然无恙。”

    此言既是回应母亲,亦是对己言说,更是向鸢儿传递坚定信念,语气决绝而笃定。

    “她必会康复。”

    坚信她必将重焕生机。

    接下来两日,尉迟未曾踏入尉府半步,府中上下无人知晓他究竟在何处忙碌。

    直至第三日清晨,照料鸢儿的月嫂轻轻叩响房门,预料之中并未得到回应,不禁轻叹一口气,推门而入,打算唤醒沉睡中的鸢儿——如今的鸢儿,已经无法自行醒来,需他人唤起,扶持起身,料理日常琐事,全然失去了自我行动的能力。

    然而今日,她竟自行醒来,立于窗畔。

    春日阳光金黄璀璨,洒在她脸颊之上,映出淡淡光环,嘴角似有若无地勾勒出一抹微笑。

    月嫂一时愣住,这是多日以来,她首次见到鸢儿的笑容!

    她欣喜若狂,以为鸢儿病情已有好转,忙疾步上前,走近才发现她在低吟浅唱,非言语交谈,而是咏唱一支曲调。

    曲调独特,似歌非歌,婉转动听,透着江南水乡的韵味。

    “泉州才子陈伯卿,送嫂离乡千里行,元宵潮州赏灯夜,偶遇五娘即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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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回溯至鸢儿跌落楼梯后的次日,青城陈氏府邸。

    陈景衔自二楼疾步而下,途径管家身旁,未作停留,仅是从管家手中接过一件锦缎长袍,从容披挂身上。

    陈家历代家主皆以平易近人着称,即便对待家中老仆亦礼数周全,然而此刻陈景衔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严峻。

    他快步走出正厅,身后齐高紧跟不舍,陈景衔冷冷吐出六个字:“预订飞往晋城的机票。”

    齐高一愣:“少主,发生了何事?”

    “尉府昨晚请来了大夫上门诊视。”

    虽然他们已无法再收买尉府的仆役,但这并不意味着对尉府的动态一无所知,进出府邸的人物行踪,依然能够暗中窥探得知。

    只是齐高不解,尉府请了大夫又有何干系?

    陈景衔沉声道:“尉府中有另一位主人。”

    一位真正的主人。

    他俯身坐进马车后座,目光凝望着车窗外悬挂的“陈府”牌匾,那黑底金字,熠熠生辉。

    自从在陈莫迁墓前拾得那枚铜钱开始,他心中便有了疑虑。

    那三枚铜钱,曾是他教育幼时弟妹的游戏工具,唯有他们四人才深知其中奥秘。

    一枚铜钱的出现或许并无异常,但那位名叫黎雨的女子,竟然两次造访陵园。

    第一次是与一人同行,那人触碰了莫迁的墓碑,亲密的动作显示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第二次黎雨独自前往陵园,同样亲近地抚摸墓碑,流露出仿佛对莫迁深深喜爱的样子。

    这便显得不合常理,极为可疑。

    两位女子心仪莫迁,并不足奇。

    奇怪之处在于,两位钟爱莫迁的女子,一同前往陵园祭奠。

    单凭这一反常现象,足以引发诸多揣测,再加上那枚铜钱,他所能得出最为合理的解释便是——第一次有人留下三枚铜钱,第二次黎雨则是去取走铜钱,不巧遇见了桑夏,于是上演了一场戏码,借此机会取走两枚铜钱,却又不慎遗失了一枚。

    因此他下令调查车辆信息,查明两名女子及一名男子的身份,在前往晋城为鸢儿举行头七仪式之时,还派遣齐高潜入尉府探查。

    他怀疑,鸢儿并没有死!

    然而,随后证实尉迟确实在晋城,与黎雨同行的女子乃是傅眠,傅眠与莫迁同为哈佛校友,作为学姐的她去送别故友,似乎并无不妥。

    至此,他的猜测似乎应该被否定。

    然而正如齐高所言,他难以接受莫迁与鸢儿相继离世的事实,因而有些多疑,心中的念头始终未曾消散。在整理莫迁遗物时,他发现了莫迁的备用手机,通讯录中存有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他一一拨通电话询问傅眠。

    他们都表示从未见过莫迁与傅眠有过交往,甚至未曾听说过傅眠这个名字。

    如此生疏的关系,傅眠又怎会为了送别莫迁,不远千里,深夜从榕城奔赴晋城?

    由此看来,那个女子,不可能是傅眠。

    既然不是傅眠,却刻意伪装成傅眠,如此煞费苦心地隐藏身份,当晚与黎雨一同前往陵园的女子,其身份必然非同一般。

    种种迹象指向尉迟,使得他越发觉得尉迟可疑。

    于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密切关注尉府动向,期待能找到更多线索,证明自己的猜测正确。

    终于,昨夜,尉府看似密不透风的防线出现了裂痕。

    请来的家庭医生多半是为了鸢儿。

    鸢儿,他的胞妹,尚在人间。

    陈景衔收回视线,眼中深邃如渊。

    “陈府”牌匾,历来由陈家每一代家主亲手题写,如今悬挂在大门上的这块,仍是祖父的手笔。

    他并未更换,非因自觉不配担此重任,而是以此时刻警醒自己,当年祖父弥留之际对他所说的话语。

    那时病榻上的老人,挣扎起身,望着他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他颤抖着手,先是轻轻抚过少年的左肩:“……这是荣耀,”

    又缓缓抚过少年的右肩:“这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