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慑宫之君恩难承 > 第二百一十九章:与虎谋皮,姐妹难行

慑宫之君恩难承 第二百一十九章:与虎谋皮,姐妹难行

    ?    胤禛想了想,终于颔首。“也罢,左右事过境迁,朕也不愿意落得苛待后宫的名声。到底你表姐也在朕身侧侍奉二十余载。只消她不再惹是生非,先前的事,看在和硕怀恪公主以及你和小公主的份儿上,便作罢。”

    “多谢皇上。”安笑然泪水连连的就要给皇上叩头谢恩,却被牢牢的扶住。

    “好了,你身子弱,别多礼。”胤禛想了想,唤一声苏培盛:“安贵人才产育不久,未过坐蓐之期,你去传朕的口谕,恩准齐妃来长春宫探望。”

    年倾欢正和懋嫔哄九阿哥玩,胡来喜禀明了齐妃的事情,让两个人惊讶不已。

    “皇上几时这般心软了?”宋代柔饶是拿拨浪鼓逗着九阿哥,嘴也没闲着。“齐妃当初为何被囚禁在景阳宫,皇上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这才几个月的事儿啊,依照当初那个情势,我还以为景阳宫就是齐妃的冷宫,她再也走不出来了呢!”

    年倾欢也没想到,皇上会这般轻易,就翻过这一页。“许是安贵人诞下小公主受了不少苦,皇上见她可怜,不免就动了恻隐之心。”

    “这话,旁人说起,我只会一笑了之,毕竟旁人并非妹妹,不是谁都能揣摩圣意。”宋代柔将手里的拨浪鼓递给乳母,示意她们抱了九阿哥下去。

    “福沛乖,晚点额娘再和你玩。”年倾欢不舍的看了儿子一眼,眼底尽是为母的柔情。“姐姐是怪我不懂揣摩圣心了?”嘴上的话却是对齐妃说。

    “并不是怪你。”李怀萍柔柔一笑,随即又是一声叹息:“只是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妹妹与皇上的情分无缘无故就淡了。似乎妹妹你,根本不愿意多在皇上身上用心。做姐姐的只是想不明白缘由。为了一个那氏,不值当,妹妹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可若不是为了那氏,这后宫里似乎也没有旁人能笼络皇上的心,更没有无端接近皇上献媚的,到底皇上是怎么惹没没不高兴了?”

    这疑惑困扰了齐妃许久,连日以来,她冷眼旁观,总觉得年贵妃和从前不同了。“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妹妹不妨对姐姐说说。”

    年倾欢也是幽幽一叹:“从前觉得,若是没有皇上的眷顾,没有皇上在身边相伴,这日子就过得分外艰难。可现在看看,皇上乃是大清的国君,是天下人的皇帝,并非臣妾一个人能笼络得住,有些灰心,也就懒得费力气了。左右,咱们侍奉皇上,也要看皇上的心性。若喜欢,多来也就是。若不喜欢,不见反而好。若是明知道皇上心里不那么在意,却还巴巴的拽着不撒手,怕也只能让皇上觉得心烦意乱。”

    “不会啊!”宋代柔不信:“若说皇上对旁人不在意,那我信。可若说皇上对妹妹你不在意,这未免太过牵强了。你去瞧瞧,你病了多久,御膳房和内务府就忙活了多久,成日里变着花样的给你宫里送药膳,送滋补汤羹,那些奴才不都是看天做人的?若不是皇上待你如珠如宝,他们早就跟红顶白,落井下石了。”

    “姐姐,咱们今儿不说这个。”年倾欢不想讨论皇上在意不在意她的问题。毕竟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有时候,真相一旦被揭穿,那从前的光景就再也回不去了。话到嘴边,她不愿意说,并非是不信任懋嫔,而是不愿意这真相被自己一点一点的去证实。

    其实她真的很怀疑,皇上之所以放过齐妃,就是为了能让齐妃姐妹更好的为皇后尽心。以免自己身边有熹妃有懋嫔有裕嫔等等匡扶,从而镇压住皇后,在这后宫无法无天。皇上或许真的在意她,可防着她也属必然。

    这样又爱着,又警惕着的感觉,叫人哭笑不得。

    真的如同拿着一把尖刀,指向自己心房的那个人,面对你时露出阳光灿烂暖如春的微笑。却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的捅你一刀。

    “姐姐,尝尝这茶如何。”年倾欢抿了小口:“似乎有春意盎然的味道,不几天就要立春了。”

    “春打六九头,天儿是要暖起来了。只看长春宫便知道了。”宋代柔也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容缓缓的静止。她也很想自己的小女儿,那个可怜的孩子。

    ————

    “表姐。”安笑然见齐妃进来,激动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彼时皇上已经离开了,内寝之中也都是两人的亲信。她顾不得自己的仪态,扑棱棱的从床上跳下来:“表姐,你知道么,吓坏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安笑然的泪珠子,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掉下来。

    李怀萍见她状态十分不对劲儿,少不得对冷玉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在外头仔细看着,不许别人打扰。”

    “奴婢明白。”冷玉和紫菱匆匆应声退下。

    “这是怎么了妹妹。你一句话,皇上就让本宫前来探望,足可见皇上是很在意你的。如今,小公主已经出生,一切的厄运都已经过去。咱们只管好好的走好往后的路,也就是了。”李怀萍欣然一笑:“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咱们怎么会不能再见。非但不会,反而还能在这宫里有一番作为。这才是咱们该有的心愿!”

    听了这话,安笑然止住了哭泣,哽咽道:“姐姐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叫汪泉,就在我的床榻上,活活扼死了汪氏。”

    “什么?”李怀萍大惊:“皇后扼死了汪氏?还在你宫里?”

    “是。”安笑然艰难的点头:“皇后怕我往后不听话,杀鸡儆猴,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汪氏如何挣扎,如何气绝,如何瞪着凸起的眼珠怨毒了我。表姐,你知道么,当时我真的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也的的确确是皇后的所为。李怀萍慢慢的沉下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皇后这么做,许多利处。虽然看上去有些冒险,但一方面控制了你的忠心程度,另一方面也降低了冷宫产育抱来长春宫的风险。须知道,年贵妃那边可是牢牢的盯着此事呢。”

    “表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安笑然怕到不行:“皇后娘娘先前要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将你困在景阳宫。如今,你得以逃脱,想来皇后娘娘是不会轻易就放过你的。再有,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心思,都必然逃不过皇后的一双凤目。我已经不能再有皇嗣,皇后掌控的分毫不差,咱们怎么与她抗衡?”

    “妹妹。我不是还有弘时呢么!”李怀萍幽幽道:“三阿哥就是咱们的指望。眼下,既然撼动不了皇后的权势,咱们唯有忍。忍的同时,想法子巩固弘时的恩宠,只要他能有来日,咱们就一定能翻身。”

    “姐姐说的是。”虽然安笑然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怪只怪死的那么惨的汪氏没有产育阿哥的福气。“我担心皇后娘娘不会放过姐姐。”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怀萍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近来你见皇后,可曾留心皇后的玉腕?”

    “这……未曾,姐姐所指何意?”安笑然有些不明白。

    “昔年,皇上得了先帝赏赐的一对羊脂白玉镯,那是羊脂白玉里的极品,非常的昂贵难得。那时候,我先入王府伺候,又得皇上的看中,于是皇上就将其中一只赏给了我。后来,才将另外一只赏给了身为福晋的皇后。那镯子,我从来未曾敢戴着,都是悄悄的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我知道多年来,皇后一直希望找到另外一只,好与她手上的那只配成一对。可多年,我都隐忍不说,就是不愿意割舍与皇上昔年的情分。”

    安笑然脸色一凛,愁容满面:“难不成,皇后知道了镯子在姐姐那里?”

    “是。”李怀萍无可奈何的颔首:“非但知晓了,且我已经将自己的那一只,敬奉了皇后。满心以为,能躲过这一劫,却不料皇后还是记恨我。”

    “哼!”安笑然冷冷嗤鼻:“姐姐啊,我虽然入宫时日不长,可皇后为人,我是看得透透的。阴狠自私,凶残成性,跋扈善妒。但凡是得罪皇后,都不会有好下场,哪怕是她身边的人。打或许当年,她之所以为你保全三阿哥,就是为了博得皇上的高兴。谁让那时候,你是皇上的宠妃呢。眼下,皇后自己没有儿子,也必然不会辅佐年贵妃的儿子成为后继之君,唯一且最好的办法,就是无声无息的除掉你,在利用三阿哥顺利的成为太后!”

    “我如何会不知道,却也是真的无可奈何。”李怀萍幽幽一叹:“有阿哥的妃嫔不多,且看样子,似乎都去了年贵妃阵营。唯有咱们还留在皇后身边。有用的时候,皇后必然待你好,一旦没有用了,皇后首当其冲容不下咱们,谁让咱们知道太多她的秘密。”

    “那该怎么办才好?”安笑然惶恐不已。

    “想法子,永远让咱们有用!”李怀萍眼眸一紧:“不知不觉的除掉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