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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让你别欺师犯上听不懂吗? 第五十七章 春山1

    那天晚上贺兰彧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好多,借着酒劲儿,从日沉西山,讲到月悬高楼。

    连人也醉的一塌糊涂。

    贺兰彧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醉眸微醺,眸光迷迷离离,拉着沈宴清嘟囔了半个晚上,到最后泣不成声。

    沈宴清三人就在一边默默地听着,适当上前安慰一下,虽然贺兰彧全程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自始自终都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等到贺兰彧总算讲完了,夜晚也早已肃静。

    漆黑的夜幕缀着好些只熠熠发光的星星,月华似流水。

    三人最后拖拉拽扯了半天,才总算将贺兰彧从桌子上挪到了床上。

    稀里糊涂的贺兰彧躺在床上也不老实,翻来覆去的额折腾,嘴里阿芜阿芜喊个不停。

    到最后夜实在是深了,贺兰彧的精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伤心人才肯抱着被子沉沉入睡。

    沈宴清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抱紧被子的贺兰彧突然发出一声带着醉意的长长的“嗯”,眉头皱了皱,鼻尖也跟着缩了缩,不满意的咂咂嘴。

    喊了一声:“阿芜……”

    梦里的阿芜对他笑的温顺乖巧,就像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

    真是很美好的回忆呢,只是有些可惜,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个夏天,那个清晨,是他第一次见到少年山神。

    彼时,他刚刚逃出了贺兰家的魔爪,却不知为何误入极密之境,在里面转了两天也没有出去。

    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贺兰彧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一样。

    这两天在这个鬼地方里的尝试让贺兰彧知道了太多,也清楚了这个森林的危险程度。

    很多东西都是其貌不扬。

    你看着只是普通的藤蔓么,但是却能把螃蟹牢牢地捆在一起,并且什么办法都解不开;你看着只是普通的雨水么,但是滴在身上却莫名能腐蚀肌肤。

    这些尝试也让贺兰彧清楚,这密林里的东西最好都别碰。

    所以从他进来到现在,他几乎滴水未进,早已饥肠辘辘,看到天上飞的白光大鸟都想打下来烤了吃。

    就在贺兰彧饿的头晕眼花的时候,却么朦朦胧胧中瞧见一座有四个颜色的山,在云岚雾气里若隐若现。

    贺兰彧吃力地把眼睛睁大,却发现那座山还是四个颜色。

    得,饿出幻觉了。

    一座山四个颜色,怎么可能,就像同一个地方有四种季节一样离谱。

    可是周围没什么别的路,这林子很大,而且弯弯绕绕多的很,奇葩的小东西遍地跑。

    思来想去,贺兰彧还是决定上山。

    不料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几天没进食的他还没等走到山脚下就饿的晕倒在地。

    贺兰彧晕倒前还在不甘心,没想到自己逃过了贺兰家的摆布,饿死在了这片密林。

    可笑死了。

    他贺兰彧日后一定是个流传千古的笑话。

    然而不知是梦里还是梦外,他竟看到了个绿衫少年迈着碎步款款来了。

    可是他没来得及看清这少年的脸,而且还在担心,这是什么鬼东西?

    两天在密林里的经验告诉他,密林里没多少正常的东西。

    果不其然,他彻底晕过去之前,听到这绿衫少年不知在对谁说的一句话:“松松?这人怎么大早上的睡在这儿?”

    小松鼠从平芜的肩头跳下来,趴到贺兰彧脸颊旁仔细地嗅了嗅道:“活的,活的!”

    平芜轻笑一声,看着小松鼠的眼神无奈又宠溺:“当然是活的啦……”

    突然,小松鼠像是闻到了一股怪味儿,小鼻子一动一动的,从贺兰彧的脸颊闻到颈窝,又紧贴着他的脊背嗅了一会,道:“流血,流血!”

    “啊?”平芜有些惊讶,弯下腰来想去查看一下这倒在地上的人。

    但是确实如松鼠所讲,这位黑衣公子的背上……

    好生壮观。

    很多道未曾痊愈的伤疤,甚至有一道深的吓人,还在潺潺往外渗着血。

    只不过这位公子穿了一身黑袍子,血迹都被这衣衫的颜色掩盖了,猛地一倒真看不出来什么。

    血腥味儿有点大,平芜难受的皱皱眉头。

    “怎么办啊松松?”平芜纠结的绞着手指,这个黑衣小公子看着……

    就是一副他扛不动的样子。

    况且这里离他的家还有好远,可是把他扔在这儿吧,山间的妖兽一会儿就闻着味儿来了。

    小松鼠的小眼睛提溜提溜转了几圈:“大鸟,大鸟?”

    平芜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于是将手指交握在一起放在嘴边,轻抵舌尖对着天空吹响了悠长的一声。

    本来还在飞的白光大鸟听见这哨声拐了个弯,有一只温温顺顺的停在平芜肩头,亲昵的蹭着他的脸。

    白鸟蹭起来脸痒痒的,平芜被蹭的直笑,拍拍白鸟的脑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贺兰彧。

    “可以帮我把这个人送回春山吗?”

    白鸟乖顺的点点头,降落在地上,转过脑袋示意平芜将人放到它背上。

    平芜轻手轻脚的将贺兰彧搬上白鸟的背,温柔的道了声谢,白光大鸟缓缓起飞,不紧不慢的扇动翅膀,跟着平芜的步伐。

    这么一路又回了春山。

    平芜吃力的将贺兰彧从鸟背上卸下来,一路拖回石屋里,安置到床上躺好,又出去喊了松松帮忙找些药草回来。

    松松出去后,平芜这才得空甩着手腕,不时看一眼躺着的贺兰彧。

    这人好沉呀,他都拖不动。

    这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

    平芜好奇的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贺兰彧,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件儿。

    还有,这人的肚子怎么一直在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平芜咂咂嘴,好生神奇。

    平芜静静的瞧了一会,松松带着它的小伙伴们从山下叼来了好些药草。

    平芜谢过他们之后,将那些药草挑挑拣拣,最后选出来几种,拿上石臼石杵将草药捣碎了放到小石头盘里,端进屋子,想给贺兰彧敷一下。

    平芜才刚掀开被子,贺兰彧就警惕的睁开眼睛。

    床边站着的异瞳少年就这么直直的映入贺兰彧的眼中。

    贺兰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目光转移到还抓着被子的那只纤细的手上。

    有些狐疑:这是在干嘛?

    他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吸人精气的妖精?

    现在是掀被子,待会儿不会就要扒他衣服了吧?

    异瞳少年看到他醒了,对着他温和的笑了笑,道一声:“醒啦。”

    然后就朝他的领口伸去。

    贺兰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