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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让你别欺师犯上听不懂吗? 第92章 报应?

    “是吗。”沈宴清放下手里的佛珠,礼貌地笑一下,瞥了顾长河一眼示意他该走了。

    天空雾蒙蒙的,夹杂着水汽的风有些潮湿,空气里混合着淡淡的泥土的味道,那是下雨前特有的气味。

    “别看了。”顾长河伸手拍了一下手上挂满各种各样的手串还一脸兴致勃勃的微生寒,后者也只能恋恋不舍的把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好些漂亮手串放回原位后跟上。

    暗戳戳的和顾长河分享他的想法:“哎,顾兄顾兄,那些手串都好漂亮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他竟然有这么多种,还都是不一样的颜色嗷……”

    “……”顾长河递给他一个白眼,自顾自的跟着沈宴清。

    按照小伙子说的方向走了没多远,果真看到一个跪在蒲团上的妇人身影。

    按照当地的习俗,头上脚上裹着白布,嘴里很认真的在读诵什么东西,可却面色蜡黄,毫无血色。

    才几天,这妇人已然形销骨立,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有多瘦弱,好似下一秒风一吹,这单薄的身躯就要倒地。

    沈宴清三人没过去打扰,只站在原地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刚要走的时候,从藏经阁方向转来一个身影。

    来人一袭火红的袈裟轻盈飘逸,线条纹理清晰,镶边精致,静美如秋叶,只是看见就给人一种无比安宁祥和的感觉。

    那人生的俊美,看着也年轻,恬淡清雅的气质让他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男子。

    因为是架着胳膊的缘故,顾长河无意间瞥见他手腕处缠的整整齐齐的佛珠。

    那和尚的步子迈的轻柔稳重,身姿挺拔,超世脱俗。

    只是走着,却意外的能让人心神安定。

    那僧人经过此处时,瞳孔微沉,微不可察的侧了一下,似在看那读诵的妇人。

    清休的气息沉了几分,刚想收回目光,却被另一道目光捉了去。

    沈宴清和清休的视线相撞,沈宴清嘴角勾了抹清浅的笑,清休也微眯眼眸,淡淡朝他颔首,从他们面前走了去。

    沈宴清眯起眼睛注视着那身红色袈裟的身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了拐角。

    顾长河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确定的说道:“他要出门?”

    “嗯。”

    那僧人走的方向,确实是出口的方向。

    不过僧人确实是可以出寺庙的,而且就刚才那僧人的衣着看来,应该不是普通弟子,肯定是有点身份在身上的。

    如果说和尚要出门只是像下雨了要带伞人饿了要吃饭一样再寻常不过的事,沈宴清却从刚才他们二人对视的一眼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那一抹红色过于显眼,从这和尚刚转过来他就开始打量他,本来还没什么异常,直到他想收回视线时那和尚的眼神——

    ——看向那名痛失幼子的妇人的眼神。

    不只是佛家人的慈悲,更多的却是一种漠然的冰冷。

    很复杂,很矛盾,也很奇怪的眼神。

    阴沉沉的天空,配上这么一个冰冷的眼神,而且这眼神还是出现在一名本该看淡万物对万物怀有慈悲的出家人身上,显得格外的奇怪。

    “怎么了?”顾长河见沈宴清神色不对,柔声问道。

    “没什么。”沈宴清摇摇头,抬手揉揉眉心。

    阴沉的天幕似要压下来,空气里水汽更足也更潮湿。

    天边灰色的幔竟明晃晃的裂了条缝,长空一闪,几声闷雷在天空的无尽远处隆隆作响。

    天空很给力的落下些小雨滴打在脸上,梅花寺里的人们见状处理好手边的事,纷纷朝山下走去。

    梅花寺里有一株古银杏树,原先是枝繁叶茂的,金黄色的叶子长了满枝,远远望去黄澄澄的一片招人喜爱,但自从入了秋,倒是一直在掉叶子,地上也铺了厚厚一层,到了如今,枝头零零散散的,倒是没剩下几片树叶,丝毫不见往日风貌。

    天要下雨,青石地板走着都有些潮湿,泛着细碎的水光。

    黑色的僧鞋缓步踏在上面,僧鞋的主人倒是走的不急不缓。

    相似的场景,红衣袈裟,僧鞋步缓,慈眉善目的僧人笑的哀悯。

    因为下雨在院子里着急忙慌收拾东西的爹娘,落单的孩童,给出的木鱼。

    熟悉的话。

    “小孩儿,木鱼……赠你。”

    孩童懵懂。

    爹娘以前的叮嘱似乎还没来得及记起,这个漂亮的不染凡尘的像神仙一样的大哥哥已经把木鱼递到了他手里。

    孩童接过,目光痴痴的盯着清休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面庞。

    直到那抹背影又消失在巷尾,孩童才拎起小木槌敲响了那只精致崭新的小木鱼的第一声——

    爹娘闻声赶来,悲恸声似要撼天动地:

    “造孽啊——”

    等沈宴清三个回了镇子,风言风语已然随着夹着雨丝的凉风吹到了菩提客栈。

    阴云密布,小雨下的淅淅沥沥。

    客堂里坐满了人,这次倒不像以往一样安静的好像掉根针所有人都知道,而是多了好些窃窃私语。

    细细的听来,会发现这些说话的人对他们谈论的话题倒不像是为之哀伤动容叹其家门不幸,更多的却是一种幸灾乐祸。

    就好像,黑白无常没出现的时候,自然人人都夹着尾巴猫腰低头生怕注意到自己,可真当黑白无常拎着哭丧棒和索命钩来要人了,但不是在自己眼前,这时侥幸逃过的人人却都能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说一声啧啧。

    沈宴清三个倒是坐在了个显眼一些的地方,不说话,只是听着他们谈论。

    听了半天,也都无外乎这几句话:

    “木鱼给到刘家手里了。”

    “红衣人又要害人了。”

    “晚上注定不安生咯。”

    “幸亏没在自己家。”

    “……”

    沈宴清抿了口茶水,顺势加入他们的谈话:“小兄弟,你们说那红衣人,都是白天给了木鱼,晚上出来索命吗?”

    外面下着雨,隔壁桌喝着热酒。

    几杯酒下肚,人也话多起来,沈宴清开口,隔壁桌喝的微醺的大哥张口打了个酒嗝点点头:“是……是的。”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刘家那小孩儿也保不住了……”

    “……报应,真是报应啊!”

    最后这个词却让沈宴清觉得有些意外。

    报应。

    他说报应。

    什么是报应?

    有因有果,有施有报,有感有应,才是报应。

    既然果在这,那因呢?

    什么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