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爱甜婚:太子强娶她入东宫 第232章

    偏殿书房内,气氛极度郁戾,张侍卫跪在地上,“属下所说皆是从伺候先帝的宫中旧人口中得出的,句句属实!”

    “属下甚至还对他们用了刑,万万做不得假!”张侍卫跪地,声音也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脸色惨白,汗顺着下巴滴落在自己的衣襟上。

    “荒唐。”宁如颂眉眼沉寒,呵斥出声,“这世间难不成真有神鬼搅乱常理吗?!”

    什么叫做‘越’原为‘玥’,兴元一年至今已经二十七年,而贺玥现今才二十七岁!

    兴元一年三月越皇贵妃入宫,彼时段齐岱方才十六岁,而贺玥按常理应当还出生。

    时间的线完全接不起来,叫人觉得诡谲不可信。

    坐在御案前的宁如颂都有些理不清了,抬手揉揉自己的颞颥,兀自沉思着。

    张侍卫查明时也觉得毛骨怵然,万分不可置信,原本只是为了探查靖穆帝是否还有残余的势力,哪曾想却牵扯出了如此诡异的荒诞事!

    段齐岱为了还未出生的贺玥拒了和越皇贵妃的婚事,越皇贵妃入宫后取名为‘玥’,后被靖穆帝改成‘越’!

    宁如颂试图将一切事情都拉回俗凡,“是否段齐岱曾经有过一个和皇后同名的女人。”

    “回陛下,属下还派人前往段家,查出那幅皇后娘娘年轻时的画像也是段家前家主在兴元一年所画。”张侍卫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顺带抹了一把汗。

    不成,今日下值后,他定要去道观上一炷香,家中母亲日日拜佛,他还能遇上这种事,可见是个不灵验的!

    立在一旁的小关子战战兢兢的用手捂住嘴,岂不是,岂不是段齐岱在皇后娘娘还未出生时,就知晓了皇后娘娘的名字和相貌!

    “查!”宁如颂放下手,矜华雍寒的面上呈着晦暗之意,“务必查的一清二楚。”

    段齐岱和玥玥之间到底还有着何种情缠纠葛,莫不是生生世世的宿缘。

    手按在御案上,青筋绷起,力道足够掐断骨骼,宁如颂垂下眼睫,里面满溢着悖逆的幽暗。

    就算是又如何,玥玥已是他妻,一个掩埋在黄土中的死人还能爬出来不成!

    …………

    夜幕浓深,疏星淡月,永定宫周围蝉鸣已经全没,被宫人用长粘给捉干净了。

    用完晚膳后,贺玥懒散的窝在圈椅中,手里一页一页翻着私库账册,纤白的手里还持着一根毛笔,时不时圈圈画画。

    宁如颂让宫人将灯盏调的再明亮些,就命令他们出去了。

    “玥玥,可是缺用什么?”宁如颂温然询问,坐在她另一侧。

    他是当真清瘦些,似是远山中缄默的绿松,骨相却更为凌冽,令人不可放肆窥探。

    “给小碧出宫的傍身。”贺玥并不瞒着,将笔搁下后抬眼望着他。

    得给足了,又不能过分僭越,这事本来慧青来办就成,可贺玥想了想还是她自己来吧,总归暂时也没有什么心思做压襟了。

    “毕竟是玥玥身边伺候过的,的确该有些体面。”宁如颂接话,手中捻动着白玉扳指,心里毫不意外。

    小碧若不是段家婢,玥玥哪能容得下她几次犯蠢,还有那张符牌。

    想到符牌,脑子里蓦地回想起曾经玥玥在何家私庙里求的姻缘签,那时他有事并不在玥玥身旁,可是求签的结果他是知晓的。

    情深缘浅,好一个情深缘浅,好一个段齐岱,宁如颂内心酸涩,手自然垂下,暗地里捏了捏指骨,企图让心绪平缓下来。

    那时的宁如颂就算知晓了这句解签也并未放在心上,所谓的先父已经辞世,还能溅起什么波澜,可这会的宁如颂却妒恨的要死!

    “玥玥,我记着你的生辰是在七月。”宁如颂慢声说道,神情平和,“在那时可以赐下恩典,放她出宫。”

    贺玥用笔杆敲敲册子,赞同他的话,“这个理由好,我的生辰的确是在七月,那便再留小碧两个月。”

    宁如颂缓缓在贺玥面前蹲下,手覆在她的腹部,有六个月了,弧度微微顶着他的手,骤然间动了一下,他猛的收回手,有些惊诧的抬眸望向贺玥。

    本是狭长幽锐的凤眸霎时有些圆溜,大抵只有这一回才让贺玥觉得宁如颂的确比她还小上两岁。

    “孩子早就会动了。”贺玥轻攥他的手,重新放回她的腹部,“持珏,你平日里感知不到吗?”

    她轻声慢语,嗓音如春水化寒冰,眉目恬淡柔润,好像因着这个孩子扫去了过往的阴霾,重新有了光辉。

    “感知的到。”宁如颂言语含着涩然,手指微动,轻轻摩挲,“只是有很大的不同。”

    痛和这种奇异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怀孕着实辛苦,宁如颂以往从未思考过女子怀孕会有多少艰辛,没曾想如今自己却心甘情愿的承受一遍。

    “这是我们的孩子。”贺玥端凝着他,“再过三个月就要来到这个世间,承着你的姓,留着你我二人的血。”

    “你答应过我,会待孩子好,不论是男是女。”

    宁如颂觉得自己手指在发烫,今日种种的不安和嫉愤通通被贺玥这番话重新囚回深底,岌岌可危的神经又被安抚下。

    左胸膛里的物什在温良的跳动着,不再嫉怨,不再被戾意啃噬。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在贺玥的事上断断算不上正常人,患得患失的感觉永不安宁。

    可这个并不被他所期待的孩子让贺玥同他说‘我们’,谈‘以后’。

    他忽然间有些庆幸,庆幸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宁如颂告诉自己,现在不必再想段齐岱,一切等张侍卫彻底查清楚以后再做决断。

    贺玥感受着终于平复下来的情感,内心不由思索,今日在宁如颂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他的心情就一直埋在阴翳中,令她一同随着头昏脑胀。

    和煦的表面和狰狞败骨的内里割裂的叫贺玥恍惚。

    再者,她的生辰一直都在七月,他不是一直都知晓的吗,为何还要再试探一遍?

    不对劲,哪儿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