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子 第147章 行是知之成
“我说了，可他们不听我的。”郭金鹏说道。
柳银方规劝道：“这回我真的帮不了你了，你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你的黄金原石材料不要了吗？我可是帮过你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不帮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柳银方无奈，他说道：“这次你把天捅破了，我要好好想想，你给我点时间。”
“你尽快吧！你要没辙，我就去找姜云升帮忙！他肯定会救我的！”
“......”
柳银方再一次哑口无言了。
“喂!...喂！...喂！你在听吗？”
“等我消息。”
“好。”
黄一鸥拿到了法医出示的尸检结果，死者生前遭受性侵，死后被注射毒品在体内。这天他正向黄定军汇报。
黄定军说道：“这样一个结果，我还真是想不到啊？”
“案情有点复杂。”黄一鸥说道。
“你听我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死者被性侵后跳楼自杀，有人企图掩盖真相对尸体做了手脚。”
“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有没有可能是注射毒品后致幻，导致失足而坠楼？”
“时间对不上啊？法医说得很清楚，是死后被注射毒品在体内。你是专家，你负责结案吧。”
“结什么案啊，郭金鹏跑没影了。”
“那也要查啊，花季少女啊？你们要给家属一个交代。”
“我尽力！”
“对了，刘俊杰在牢里老实吗？”
“老实啊！怎么了？”
“给他传句话，管好嘴巴，不然永远出不来！”
“好。”
柳银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办，他随即找到了韦定兵。
“定兵，你的事又被人捅出来了。你哥又挨骂了，我想了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柳银方说道。“啊！这帮人有完没完啊？我去把他们干掉算了。”韦定兵发怒道。
“现在不是草莽年代了，一切皆有痕迹。”
“你说怎么办？”
“我们掏钱让死者家属移民。”
“有三大家子的人啊？隧道坍塌死了一个人，升降梯坠落又死了两个人，那得花多少钱啊？”
“花钱买个安心，就这么定了。你帮他们办手续，钱的事我负责。”
韦定兵有点动容，他说道：“你是我亲哥！以前我对你有些言语的冒犯，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都忘了。”
黄定军的夫人陈天佳这回很克制，她没去黄定军上班的地方吵闹，也不催黄定军回家，只是隔三差五去岳江市政府门口坐坐。
“领导，嫂子这段时间经常在我们这转悠，我去请她，她又不肯进来坐。”鲁凌峰打电话给黄定军。
“啊！什么时候的事？”黄定军问道。
“两三天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出差了，今天才回来，同事告诉我的。”
“给我盯着，我马上过来。”
“好。”
黄定军下班后立即赶去市政府，远远就看见陈天佳在附近转悠。
“你想干吗？”黄定军问道。
“不干吗。”陈天佳回答道。
“回家。”
“好嘞！”
陈天佳这次非常顺从，黄定军也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是家里舒坦。”黄定军回到家的第一句话。
“那你怎么不早点回来。”陈天佳问道。
“你又不发话，我敢回来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陈天佳问道。
“你不乱来，我就听话。”黄定军回答道。
“好。我有个疑问？你说，我怎么一次都没撞上刘雅倩？”
“不知道。”
“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又来了，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藏她干什么？我去洗澡了。”
“......”
关有康知道金鹏夜总会的事以后，整晚都睡不好觉，在床上辗转反侧，有点像煎鱼。
夫人林雨飞问道：“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我好后悔，当初应该坚决关停金鹏夜总会的。”关有康说道。
“金鹏夜总会怎么了？”
“夜总会有个轻工职院的女学生跳楼身亡了，她的死，我负有责任。”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时有市民拨打市长热线反映金鹏夜总会有人贩毒售毒，我就跟莫书记汇报，说了想关停夜总会的想法。”
“后来怎么没有关停呢？”
“莫书记说此事牵扯太多，可能涉及一些人的利益，他说先观察观察，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再动手。”
“他的顾虑也很有道理啊！”
“就这么一犹豫，就夺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听说那女孩只有19岁！真是作孽啊！”
“你有怜悯心这很好，可是你现在是组织部长，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只是恨自己太懦弱了。”
“你又开始犯糊涂了，任何时候都要考虑政治因素！你出头，你把公安厅、政法委、2号、1号置于何地？”
这句话把关有康给说愣住了，夫人说得有道理。政治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大的，怎么思想还越来越倒退了？
“躺下吧，睡不了几个小时了。”
“好。”
林雨飞像往常一样来到吉省大学上班，校纪委书记白大禹找来了文学院。
“金副校长被省里的人带走了。”白大禹说道。
“金淡泊？”林雨飞问道。白大禹和校长李知行是她父亲林如铁退休前提拔的两个得意门生。
“是的。”
“什么事啊？”
“涉嫌受贿！”
“李知行清不清楚他受贿的事？”
“不好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让老校长给李知行紧紧发条，别引火烧身了。”
“你自己怎么不说？”
“我说了好多遍了，他不听我的。还是让老校长说吧。”
“我知道了，我下班了去看望我爸。”
林雨飞下班后给关有康发了一条信息，买了一些菜，便来到吉省大学教工宿舍。林母已经离世，老校长林如铁脾气倔强，非要一个人住在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不愿意搬去和女儿女婿住。
“爸，您胸闷好点没？我给您做饭。”林雨飞边说边开始摘菜。
“好多了，我现在每天步行两公里，精神好多了。你突然跑来，是有什么事吧？”林如铁说道。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那当然，我的女儿，我心里最清楚了。说吧。”
“白大禹跟我说金淡泊被省里请去喝茶了。”
“什么原因？”
“听说是受贿。”
“李知行晓得他受贿吗？”
“白大禹说的模棱两可，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李知行可能知道，还有可能参与其中。”
“什么？李知行和白大禹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他们一直都是两袖清风的。”林如铁说道。
“世事多变，人也会变的。李知行多久没来看您了？”林雨飞的话戳痛了林如铁。
林如铁说道：“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他！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好。”
林雨飞起身去厨房洗了洗手，便拿起手机拨通了李知行校长的电话。
“喂！李校长...”林雨飞说道。
谁知对方来了一句：“林院长，不好意思啊，李校长不在办公室，他手机没带。您有什么事，我记录下来，回头我转告他。”
“您是哪位？”
“校办秘书连青云。”
“他去哪了？”
“我不清楚。”
这边林雨飞挂了电话，她对林如铁说道：“李知行出去时把手机丢在办公室了，连秘书接的电话。”
“他是在躲着我啊！改天我上门去教训教训他，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电话都不接了。”
“......”
那边校办秘书连青云正小心翼翼地把手机还到李知行手里，他说道：“校长，我按您的吩咐说的。”
“很好，你下班吧，没你的事了。”李知行说道。
李知行离开学校后没有回家，他去了一个地方。
“若夕，开门！”李知行敲门道。
苏若夕高兴地打开门，她说道：“你怎么才来啊？”
“有点事耽搁了。金淡泊被请去省里喝茶了。”
“啊？他可知道我们不少事呢！”
“就是啊！你给鄂致远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好的。”
不一会儿，吉省大学的二级独立学院---文理学院院长、董事长鄂致远便来了。
“领导，有什么指示！”鄂致远问道。
“金淡泊被纪委带走了。”李知行说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
“您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争取传个话给金淡泊，让他守口如瓶。等他出来后，我们不会亏待他的。”
“这样最好，你现在就去办。还有，你和我往来的手续全部销毁，听到没？”
“好好，我记下了，您放心。”
金淡泊走后，李知行坐在沙发上发呆。
苏若夕说道：“亲爱的，早点休息吧！”
“睡不着啊！你这些年收了多少钱？”李知行突然问道。
“我哪记得啊？”
“都退回去。”
“啊？每个人送了多少我真的不记得了，怎么还啊？”
“把记得的都还了。”
“好吧。”
“这段时间低调些，少买点奢侈品。”
“知道了。”
晚上李知行又做了个同样的梦，他坠入了一个深渊，却怎么也到不了底，就一直往下掉...
次日一早，李知行一来到单位，就发现连青云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
“老校长来了，在里面等您。”连青云说道。
李知行正转身离开，却听到了老校长林如铁叫道：“知行，你进来！”没法子，李知行只有进屋了。
林如铁坐在沙发上，他两眼瞪着李知行。
“老师好！应该我去看您的，您身体又不好，来回奔波多辛苦啊？”李知行边擦汗边说道。
林如铁发怒道：“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老师啊？”
“我给倒杯茶，您别生气，这样对身体不好。”李知行说道。
林如铁回忆道：“你是18岁上的大学，28岁博士毕业后留的校，我没记错吧。”
“对着呢。”李知行边回答边为林如铁倒茶。
“白大禹和你一样，你们俩是我这辈子的骄傲啊！28岁时的你们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啊，那时就立志做一个像郑培民一样的人物。为国为民，两袖清风啊，知行！”
李知行一直站立着、弯着腰，他不敢坐，也不敢答话。
林如铁继续说道：“看看你的名字，知行、知行，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你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有没有做到？”
李知行眼眶有些湿润，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老了，说话不管用了。我说完最后一句我就走，从此断了我们的师生之谊。你老实跟我说说，金淡泊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李知行的眼泪无声地流下，他还是不说话。
林如铁明白了，他说道：“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好自为之吧。”
林如铁走后，李知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回忆起人生的污点。
多年以前，教育产业化的呼声越来越高，各大高校纷纷成立二级学院，民间资本大量涌入。这个时候，吉省大学副校长金淡泊请李知行去参加一个酒局，从而结识了鄂致远。
“李校长好！我是致远投资公司的鄂致远，这是我的助理苏若夕。”鄂致远说道。
苏若夕面容精致、小巧玲珑，一股子青春的气息笼罩着李知行。李知行有些恍惚！鄂致远又喊道：“李校长！李校长！”李知行这才缓过神来，他应付道：“好说！好说！”
一去二来，几个人就很熟悉了。在金淡泊副校长的推动下，李知行校长召开了班子成员会议，通过了吉省大学创立二级学院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初步明确了项目筹设及报批、专家评审、投资主体、学院选址、师资配备、收益分配等事宜。
上会通过后的当天晚上，苏若夕约李知行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这里配套齐全，休闲娱乐、餐饮住宿一应俱全。
“李校长，我第一次见您，我就知道您是个做大事的人！”苏若夕说道。
“何以见得？”李知行问道。
“您温文尔雅，有学者风范。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成功！你的名字也很特别，知行！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王阳明先生穷尽一生所追求的目标，您毫不费力就可以做到。”
“小苏，你过誉了！王阳明先生是圣贤，我不过是个学者。”
“您对谢灵运山水园林的美学研究，在业内无人出其左右，拔剑四顾，竟然没有对手。这可以说是业内的一大奇观，谢灵运要是还活着，也会对您顶礼膜拜的。”
“多年以前的一件小事，没想到你也晓得。”
“这在业内是一件大事，正因为如此，您才继承了林如铁老校长的衣钵啊。”
“林老是唐史专家，尤其精通唐代游艺与诗歌，他才是我顶礼膜拜的人！汉语言文学的道路上，我很难超越他了，尤其是现在有了行政职务，无法静下心来做研究了。”
柳银方规劝道：“这回我真的帮不了你了，你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你的黄金原石材料不要了吗？我可是帮过你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不帮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柳银方无奈，他说道：“这次你把天捅破了，我要好好想想，你给我点时间。”
“你尽快吧！你要没辙，我就去找姜云升帮忙！他肯定会救我的！”
“......”
柳银方再一次哑口无言了。
“喂!...喂！...喂！你在听吗？”
“等我消息。”
“好。”
黄一鸥拿到了法医出示的尸检结果，死者生前遭受性侵，死后被注射毒品在体内。这天他正向黄定军汇报。
黄定军说道：“这样一个结果，我还真是想不到啊？”
“案情有点复杂。”黄一鸥说道。
“你听我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死者被性侵后跳楼自杀，有人企图掩盖真相对尸体做了手脚。”
“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有没有可能是注射毒品后致幻，导致失足而坠楼？”
“时间对不上啊？法医说得很清楚，是死后被注射毒品在体内。你是专家，你负责结案吧。”
“结什么案啊，郭金鹏跑没影了。”
“那也要查啊，花季少女啊？你们要给家属一个交代。”
“我尽力！”
“对了，刘俊杰在牢里老实吗？”
“老实啊！怎么了？”
“给他传句话，管好嘴巴，不然永远出不来！”
“好。”
柳银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办，他随即找到了韦定兵。
“定兵，你的事又被人捅出来了。你哥又挨骂了，我想了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柳银方说道。“啊！这帮人有完没完啊？我去把他们干掉算了。”韦定兵发怒道。
“现在不是草莽年代了，一切皆有痕迹。”
“你说怎么办？”
“我们掏钱让死者家属移民。”
“有三大家子的人啊？隧道坍塌死了一个人，升降梯坠落又死了两个人，那得花多少钱啊？”
“花钱买个安心，就这么定了。你帮他们办手续，钱的事我负责。”
韦定兵有点动容，他说道：“你是我亲哥！以前我对你有些言语的冒犯，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都忘了。”
黄定军的夫人陈天佳这回很克制，她没去黄定军上班的地方吵闹，也不催黄定军回家，只是隔三差五去岳江市政府门口坐坐。
“领导，嫂子这段时间经常在我们这转悠，我去请她，她又不肯进来坐。”鲁凌峰打电话给黄定军。
“啊！什么时候的事？”黄定军问道。
“两三天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出差了，今天才回来，同事告诉我的。”
“给我盯着，我马上过来。”
“好。”
黄定军下班后立即赶去市政府，远远就看见陈天佳在附近转悠。
“你想干吗？”黄定军问道。
“不干吗。”陈天佳回答道。
“回家。”
“好嘞！”
陈天佳这次非常顺从，黄定军也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是家里舒坦。”黄定军回到家的第一句话。
“那你怎么不早点回来。”陈天佳问道。
“你又不发话，我敢回来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陈天佳问道。
“你不乱来，我就听话。”黄定军回答道。
“好。我有个疑问？你说，我怎么一次都没撞上刘雅倩？”
“不知道。”
“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又来了，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藏她干什么？我去洗澡了。”
“......”
关有康知道金鹏夜总会的事以后，整晚都睡不好觉，在床上辗转反侧，有点像煎鱼。
夫人林雨飞问道：“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我好后悔，当初应该坚决关停金鹏夜总会的。”关有康说道。
“金鹏夜总会怎么了？”
“夜总会有个轻工职院的女学生跳楼身亡了，她的死，我负有责任。”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时有市民拨打市长热线反映金鹏夜总会有人贩毒售毒，我就跟莫书记汇报，说了想关停夜总会的想法。”
“后来怎么没有关停呢？”
“莫书记说此事牵扯太多，可能涉及一些人的利益，他说先观察观察，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再动手。”
“他的顾虑也很有道理啊！”
“就这么一犹豫，就夺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听说那女孩只有19岁！真是作孽啊！”
“你有怜悯心这很好，可是你现在是组织部长，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只是恨自己太懦弱了。”
“你又开始犯糊涂了，任何时候都要考虑政治因素！你出头，你把公安厅、政法委、2号、1号置于何地？”
这句话把关有康给说愣住了，夫人说得有道理。政治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大的，怎么思想还越来越倒退了？
“躺下吧，睡不了几个小时了。”
“好。”
林雨飞像往常一样来到吉省大学上班，校纪委书记白大禹找来了文学院。
“金副校长被省里的人带走了。”白大禹说道。
“金淡泊？”林雨飞问道。白大禹和校长李知行是她父亲林如铁退休前提拔的两个得意门生。
“是的。”
“什么事啊？”
“涉嫌受贿！”
“李知行清不清楚他受贿的事？”
“不好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让老校长给李知行紧紧发条，别引火烧身了。”
“你自己怎么不说？”
“我说了好多遍了，他不听我的。还是让老校长说吧。”
“我知道了，我下班了去看望我爸。”
林雨飞下班后给关有康发了一条信息，买了一些菜，便来到吉省大学教工宿舍。林母已经离世，老校长林如铁脾气倔强，非要一个人住在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不愿意搬去和女儿女婿住。
“爸，您胸闷好点没？我给您做饭。”林雨飞边说边开始摘菜。
“好多了，我现在每天步行两公里，精神好多了。你突然跑来，是有什么事吧？”林如铁说道。
“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那当然，我的女儿，我心里最清楚了。说吧。”
“白大禹跟我说金淡泊被省里请去喝茶了。”
“什么原因？”
“听说是受贿。”
“李知行晓得他受贿吗？”
“白大禹说的模棱两可，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李知行可能知道，还有可能参与其中。”
“什么？李知行和白大禹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他们一直都是两袖清风的。”林如铁说道。
“世事多变，人也会变的。李知行多久没来看您了？”林雨飞的话戳痛了林如铁。
林如铁说道：“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他！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好。”
林雨飞起身去厨房洗了洗手，便拿起手机拨通了李知行校长的电话。
“喂！李校长...”林雨飞说道。
谁知对方来了一句：“林院长，不好意思啊，李校长不在办公室，他手机没带。您有什么事，我记录下来，回头我转告他。”
“您是哪位？”
“校办秘书连青云。”
“他去哪了？”
“我不清楚。”
这边林雨飞挂了电话，她对林如铁说道：“李知行出去时把手机丢在办公室了，连秘书接的电话。”
“他是在躲着我啊！改天我上门去教训教训他，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电话都不接了。”
“......”
那边校办秘书连青云正小心翼翼地把手机还到李知行手里，他说道：“校长，我按您的吩咐说的。”
“很好，你下班吧，没你的事了。”李知行说道。
李知行离开学校后没有回家，他去了一个地方。
“若夕，开门！”李知行敲门道。
苏若夕高兴地打开门，她说道：“你怎么才来啊？”
“有点事耽搁了。金淡泊被请去省里喝茶了。”
“啊？他可知道我们不少事呢！”
“就是啊！你给鄂致远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好的。”
不一会儿，吉省大学的二级独立学院---文理学院院长、董事长鄂致远便来了。
“领导，有什么指示！”鄂致远问道。
“金淡泊被纪委带走了。”李知行说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
“您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争取传个话给金淡泊，让他守口如瓶。等他出来后，我们不会亏待他的。”
“这样最好，你现在就去办。还有，你和我往来的手续全部销毁，听到没？”
“好好，我记下了，您放心。”
金淡泊走后，李知行坐在沙发上发呆。
苏若夕说道：“亲爱的，早点休息吧！”
“睡不着啊！你这些年收了多少钱？”李知行突然问道。
“我哪记得啊？”
“都退回去。”
“啊？每个人送了多少我真的不记得了，怎么还啊？”
“把记得的都还了。”
“好吧。”
“这段时间低调些，少买点奢侈品。”
“知道了。”
晚上李知行又做了个同样的梦，他坠入了一个深渊，却怎么也到不了底，就一直往下掉...
次日一早，李知行一来到单位，就发现连青云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
“老校长来了，在里面等您。”连青云说道。
李知行正转身离开，却听到了老校长林如铁叫道：“知行，你进来！”没法子，李知行只有进屋了。
林如铁坐在沙发上，他两眼瞪着李知行。
“老师好！应该我去看您的，您身体又不好，来回奔波多辛苦啊？”李知行边擦汗边说道。
林如铁发怒道：“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老师啊？”
“我给倒杯茶，您别生气，这样对身体不好。”李知行说道。
林如铁回忆道：“你是18岁上的大学，28岁博士毕业后留的校，我没记错吧。”
“对着呢。”李知行边回答边为林如铁倒茶。
“白大禹和你一样，你们俩是我这辈子的骄傲啊！28岁时的你们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啊，那时就立志做一个像郑培民一样的人物。为国为民，两袖清风啊，知行！”
李知行一直站立着、弯着腰，他不敢坐，也不敢答话。
林如铁继续说道：“看看你的名字，知行、知行，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你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有没有做到？”
李知行眼眶有些湿润，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老了，说话不管用了。我说完最后一句我就走，从此断了我们的师生之谊。你老实跟我说说，金淡泊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李知行的眼泪无声地流下，他还是不说话。
林如铁明白了，他说道：“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好自为之吧。”
林如铁走后，李知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回忆起人生的污点。
多年以前，教育产业化的呼声越来越高，各大高校纷纷成立二级学院，民间资本大量涌入。这个时候，吉省大学副校长金淡泊请李知行去参加一个酒局，从而结识了鄂致远。
“李校长好！我是致远投资公司的鄂致远，这是我的助理苏若夕。”鄂致远说道。
苏若夕面容精致、小巧玲珑，一股子青春的气息笼罩着李知行。李知行有些恍惚！鄂致远又喊道：“李校长！李校长！”李知行这才缓过神来，他应付道：“好说！好说！”
一去二来，几个人就很熟悉了。在金淡泊副校长的推动下，李知行校长召开了班子成员会议，通过了吉省大学创立二级学院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初步明确了项目筹设及报批、专家评审、投资主体、学院选址、师资配备、收益分配等事宜。
上会通过后的当天晚上，苏若夕约李知行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这里配套齐全，休闲娱乐、餐饮住宿一应俱全。
“李校长，我第一次见您，我就知道您是个做大事的人！”苏若夕说道。
“何以见得？”李知行问道。
“您温文尔雅，有学者风范。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成功！你的名字也很特别，知行！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王阳明先生穷尽一生所追求的目标，您毫不费力就可以做到。”
“小苏，你过誉了！王阳明先生是圣贤，我不过是个学者。”
“您对谢灵运山水园林的美学研究，在业内无人出其左右，拔剑四顾，竟然没有对手。这可以说是业内的一大奇观，谢灵运要是还活着，也会对您顶礼膜拜的。”
“多年以前的一件小事，没想到你也晓得。”
“这在业内是一件大事，正因为如此，您才继承了林如铁老校长的衣钵啊。”
“林老是唐史专家，尤其精通唐代游艺与诗歌，他才是我顶礼膜拜的人！汉语言文学的道路上，我很难超越他了，尤其是现在有了行政职务，无法静下心来做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