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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小哥爱上桃花公子 第9章 玄谷河

    许雯脸上闪过狐疑虽觉的这话并不是他口中的意思,却并不揭穿。

    “原来是这样,我坤山圣国果真政通人和,如今丐帮都开始读书习字了。”

    苏乾面上羞赧,急忙将此事岔开:“姑娘可是住在这里?”

    “是啊,我是这片枣林的主人。”

    “是我太鲁莽,我可有压坏姑娘的枣树?”苏乾假意惊慌起身。

    男人追心仪女子时当真是有种臭不要脸的精神......

    许雯慢慢收敛了好奇心,淡淡笑道:“公子不必介意,早些治了伤离开吧,过阵子我蜂房的蜜蜂该出来觅食了,莫要伤了公子。”

    “喔......好......”

    苏乾心中失望,后退一步有模有样的做了揖,目送她离去,恨不能眼珠子粘在她身上。

    许雯突然回头问:“对了,谁告诉你,你是牲人了?”

    “啊?”

    见他这般反应许雯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罢了。”

    说完她细挑纤弱的身影消失在了含着丝丝蜜气的枣林深处。

    许雯的出现如同大兴安岭漠河市的极光,在自己满目疮痍冰冷的世界里燃起一盏绚丽的明灯,终于让他在这里有了存在的意义......

    只是,等他从许雯的背影上回过神,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路......

    “麻烦问一下邑阳城神堂怎么走?”

    苏乾从枣林出来又误入了一座山涧,好不容易遇见个路过的玄士,急忙上前打问。

    “走开走开!”

    路人一眼看出他是牲人,跟避蛇蝎似的生怕他有什么浊气染在自己身上。

    苏乾抬起袖子闻了闻,衣服带着些枣花香,但是身上的确不怎么好闻,别说他这身子的主人瘫的这些年一次澡都没洗过,就是他来到这里也已经好些日子了,是该寻个地方好好洗洗了......

    青山薄雾欲收,晨寒枯树靡靡,清新之气爽朗萧疏,但在苏乾眼中只是一隅随时会钻出蟒蛇的原始森林。

    他边前行寻着水源,同时两手又拎起衣摆,这件衣服不仅是他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衣服,更是他心仪之人第一次见面所赠,不能任由它染了脏污。

    好巧不巧,这一路并没有走多久就听到了水流的潺潺声,苏乾急忙循声奔过去,果然看见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可奇怪的是这条河的河岸两侧都被荆棘刺篱挡着,难不成在这里河流都是有主的?

    突然两个身着白甲手握狼牙锤的男子从荆棘篱后翻入河中,他们竟如洛神一般,体迅飞鸟,凌波微步,步履轻盈的踩着河水登上一叶小舟,小舟逆流而上走走停停,似乎在巡逻盘查。

    苏乾疑惑,这河水有什么特别?为何还有人守在这里?可瞧见河内的游鱼水草不少,应该不是什么毒河。

    苏乾探着身子见小舟走远,立刻褪下衣衫,将它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自言自语道:“你先乖乖待着,我马上回来。”

    他将之前的破衣裹在手上,找了处低矮的篱栅迅速翻了过去。

    冰凉的河水并不湍急,苏乾会水但体力不济,游了个来回只觉得神清气爽,像是瞬间脱去了一身老茧。

    “这身体的皮肤倒是细嫩!”

    苏乾感慨,果真是整日不见太阳从未受过风吹雨淋,自己抚上自己的肩头,嫩的跟个姑娘似的。

    久违的恣意,他双眼微眯,竟被这水洗涤的有了醉意。他独自享受着这一花一木真朋友,水清鱼伴好弟兄的闲适。

    忽然苏乾身边凉风飕飕,头皮剧痛,全身的毛孔骤然收缩,接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扔在了地上,待他稍势清醒,自己竟赤裸裸的趴在岸上,身前站着两人,正是刚才的白甲玄士。

    苏乾急忙四处寻找衣物,却发现自己在河岸的另一边,顿时火冒三丈,他又羞又恨护住关键部位爬起身子,怒吼:“不就是洗个澡么?不让洗喊我一声就是了!动什么手啊?动手能解决问题吗?”

    话音刚落,苏乾便被其中一个白甲玄士打倒在地。

    “好大的狗胆,你可知这是什么河?一个低贱牲人也敢在这里洗澡?”

    后背被狼牙锤打的生疼,苏乾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个沙袋,到哪都逃不掉挨打的命运。

    “不就是条河么?上面写了谁的名字了吗?”

    “还敢嘴硬!”

    紧接着又是一锤砸在苏乾后背,这一锤是真疼,特别疼,苏乾感觉他过去骑摩托车导致的腰椎间盘突出都给锤回原位了。

    “这条河是玄谷灌溉河,受不得一丝浊气浸染,你这脏东西竟然在这里洗澡?”

    苏乾脸贴在地上着实委屈,炎黄子孙哪个不是长江黄河养大的?在这里洗个澡又怎么了?自己也不是化粪池,这点儿脏污就能把玄谷给污染了?

    “咳咳......好好好,小的知道错了,饶了小的吧......”毕竟光着趴在地上也的确不怎么好看。

    苏乾余光扫到对岸的衣服,开口求饶:“小的之前不知道这是玄谷的灌溉河,现在牢牢记在心里了,两位大哥通融通融饶了小的,小的这就滚!”

    “滚?哼,便宜了你。”倏地,一件薄衫从身后轻轻罩在了苏乾身上,一阵淡桃花的香气弥漫在鼻息间。

    苏乾愣了愣,抬眼迎着太阳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公子!”两名白甲玄士抱拳单膝拜倒在地。

    声音并不熟悉,苏乾咧着嘴忍痛扭过身子,在烈阳下稍稍适应后,慢慢怔住......桃花公子?

    他没想到竟在这林中遇见了薄府的废皇子?......

    仍是一身淡粉色织金纱锦衬着白色中衣,他俊朗英气的坐在马上,眼眸中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看不出情绪。

    这世间还真没几个男人能像他一样驾驭这般轻挑的颜色,苏乾不得不承认在气质这方面这小公子还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未等苏乾回答,白甲玄士率先开口:“公子,这贱牲方才在玄谷河中沐浴,被我等逮到,正要将他就地正法!”

    苏乾急忙解释:“小的真不知道这河水是灌溉玄谷的,不知者无罪!”

    “无罪?你倒是会给自己开脱。”白甲玄士狠狠瞅了他一眼,又道:“属下这就将他正法!”

    “嗯。”桃花公子冷哼一声再不看他,重新驱马前行。

    “嗯?什么是嗯?欸欸欸!喂!”苏乾瞪着双眼盯着马屁股吼道:“那日你跪在府门口,可是我替你说的情,转头就犊子踢牛婆,忘恩负义了?!”

    马蹄忽然停下,桃花公子微微侧头,眼眸暗了暗:“忘恩负义?”

    苏乾立刻噤了声,心下懊恼,古人都说多言短命,真是这么个理儿......

    见苏乾没有解释,桃花公子对身后侍卫道:“带回去吧。”

    几个白甲玄士面面相觑一番后,立刻抱拳道:“是!”

    ......

    地牢中多少间牢房苏乾不知道,但这间牢房中挤了起码七八个肌肉男。

    苏乾可是数的清清楚楚,这些人清一色的大块头,不过比起牢外那些人模狗样的玄士,脾气却温顺了不少。

    一个黑脸的哥们儿将脑袋探到苏乾跟前,上下打量:“你是为钱还是欠了债?”

    苏乾莫名其妙,下意识向旁边躲了躲:“就是单纯被抓进来的。”

    “被抓?”这哥们儿听出了点意思追问:“你水性好?”

    一提水性苏乾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不过就是洗个澡,谁知道那河水跟圣水似的,被抓也就算了,害他丢了许雯姑娘送的衣服,那新衣穿了还不到两个小时......

    苏乾低头看着身上紫蓝色的长衫,转过头问那黑脸壮汉:“壮士,可否问个问题?”

    “你问!俺田喜子虽是个牲人,但是这邑阳城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大哥是个热情的大哥,就是说话爱喷吐沫星子,苏乾默默向后倚在墙上,错开与他同一平面的位置,将脸上的湿润无声无息的抹了一把,道:“你说如果有个人看你没穿衣服,于是送了你一件,结果却把你扔进大牢,这人什么心理?”

    “这......”自称田喜子的壮汉满眼迷茫:“光着死终究不是个体面的事情吧”

    “......”

    苏乾觉得有道理,他自以为帮了那小公子,但小公子并不一定如他这般所想,也许他宁可跪狗也不愿意让一个乞丐帮他吧?......呵,算了,纠结这么多,费脑子!

    他斜睨一眼田喜子,索性后脑勺抵在墙上懒洋洋的问:“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啊?也是因为洗澡?”

    “洗澡?”田喜子没太明白。

    苏乾两条腿荡来荡去:“那你怎么进来的?”

    田喜子忽而咧开嘴,一排黄牙金灿灿的:“俺媳妇儿前些日子生了,大胖小子!”他喜上眉梢比划着:“好家伙,生下来这么长,胖的跟个白萝卜似的!”

    身边几人都被他情绪感染,默默围了上来。

    一个肚子上好几层肉的胖子憨憨笑道:“那你还来这?”

    田喜子倏而表情变了变:“只是俺儿子生下来就是个金娃娃......”他眼神慢慢暗淡:“我都这个年纪了,好容易有了媳妇儿和儿子,却.......”

    “金娃娃?”苏乾不是很明白完全直起身子问:“什么是金娃娃?”

    见田喜子说的忧伤,旁边的胖憨憨解释:“就是刚生下来,眼睛是金色的,脸是金色的,就连身体都是金色的,说是生下来十几日这金娃娃若变成白娃娃,那就是过了这个坎,若是足月了还是金的那就没得救了!”

    苏乾皱了皱眉:“这孩子吃的怎么样?”

    田喜子愁道:“哎......俺媳妇儿体弱,这家里又穷,如今坤山征地,咱慈乌村到处种满了玄谷,又不许俺们这些牲人食用,就剩下那几亩薄田,多少人争抢,一家子全都吃不饱,俺媳妇儿也没什么奶水,孩子生下来后越来越瘦了......现如今跟麻杆儿似的,抱在怀里就是只蔫耷耷的鸡娃子.....”

    苏乾听得心酸,道:“听你这么一说,这孩子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那可不!要么俺来这鬼地方作甚!不就是为了豁出条命去,跟小公子讨个好大夫救俺娃一命!”

    牢中不远处又有声音响起:“那也得看小公子选不选你了,咱们这牢里的,加上这新来的瘦猴子”那人指了指苏乾:“现在有九个人!明日水熊局,薄府只来五个贵府公子,怎么算咱这里还余出四个来,先不说你能不能拔得头筹,就算是你幸运,你能保证自己有命出这薄府么?”

    田喜子冷着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出不去也罢,我既然来就没想着自己这条命有多金贵,能救我儿子,便是死上千次百次我也甘愿!”

    另一人道:“这大兄弟想不开得很,你要是死了,家里老婆娃娃以后不得遭罪?”

    大家一时间都陷入沉寂。

    苏乾懊恼自己不是学医的,这明摆着就是小儿黄疸,这里没有西药,中药自己完全不懂,连药名都叫不出来......

    往日里看些穿越剧,男主跟开了挂似的什么都懂,而自己来这个世界,除了挨打就是蒙圈......

    胖憨憨见大家都不再吭声了,看着苏乾问道:“你呢?你这么瘦,怎么也敢来?”

    “你没听他说他是被抓来的么?”田喜子打岔,旋即转头问苏乾:“对了,你刚才说你因为洗澡?怎么你不会是在玄谷河被抓的吧?”

    苏乾思忖一瞬应道:“对,就是那玄谷河。”

    田喜子噗嗤笑出了声:“我说你小子胆儿也忒肥了,那可是供玄士浇粮食的水!”

    “怎么?浇粮食的水和洗澡水还不能是一条河的水了?谁规定的?洗个澡怎么了?”

    田喜子与众人开怀大笑,他一巴掌拍在了苏乾肩头:“哈哈哈,有个性兄弟,你说得对,那些玄士嫌弃俺们牲人有浊气,放他娘的狗臭屁!俺还嫌弃他们个个都是娘们儿呢!”

    角落里的人也笑开了站起身子手舞足蹈:“那寿府的公子就像是妓院春花!大爷......嗯~人家怕脏!”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整个牢房中,苏乾的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眼角弯出了细纹,看着四周开怀大笑的一群人,像极了他二十来岁时的那群天不怕地不怕,怀揣梦想昂着头向前奔的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