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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小哥爱上桃花公子 第90章 阳和岁首

    “今天我鲤子卞大展厨艺,为大伙儿整了些好酒好菜,都不要嫌弃,大过年的,我可是把咱锦稷上好的酒肉都拿出来了!来来来,娘和大师先尝尝这金钱虾饼!”鲤子卞卷着袖子大声吆喝。

    十个人围坐在长桌上,只空了一个位子,莫诚献问苏乾:“板凳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苏乾道:“前些天来信说一起过年,估计有事耽搁了,再过几个一两时辰也该回来了,不过......你倒是挺关心板凳师父?”

    莫诚献挠挠头,憨笑:“就是问问。”

    “来,薄遥吃菜!”

    苏乾坐在薄遥一侧,讨好的为他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鸡肉。一只手偷偷在桌下攥住他的手指,薄遥也没反抗,任由他动作,不多时冰凉的手掌被捂的温热。

    自从猪脬事件之后,苏乾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将他哄好,不过桌上是再也见不得猪脏一类的东西了。

    樊大携着凝香率先站起身举杯:“来,我先敬大伙儿一杯,以前我就是个粗人,现在在锦稷感觉像是有了家,也得多谢花兄此次相救!”说完一饮而尽。

    花柒也不做作,顺势站起身子,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敬鲤婆婆,若无这一老,说不上我与诸位也无缘相见,细思皆幸矣。”

    在座皆不置可否,纷纷端起酒杯敬向鲤婆婆。

    老人满面霞色,笑得盈盈和暖,连饮三杯,道:“对于你们来说,我不过是个半路跑出来的老婆子,对于我老婆子来说却多了好几个孩子!大宝......”

    她慈爱的扫向苏乾:“二宝......三宝......诚献......翠芬......樊大......现在又多了个小花!都陪着我一起过年,哪里找我这么幸运的老婆子呦!”

    翠芬笑着故意道:“婆婆最近可是能认人了!干活就找我,有好吃的就是大宝!”

    鲤婆婆笑道:“让你干活是为了让你别像个男孩子一样跟着他们整天到处瞎跑,该嫁人就嫁人!”

    话音刚落却往翠芬碗里夹了一大块蒸鱼,是腮附近最肥硕的肉。

    夹完又朝寒松碗里夹了一块鸡腿:“你这孩子成天像个猴似的窜上跳下,给!吃个鸡腿补补腿儿!”

    苏乾忍俊不禁:“婆婆,你该给他一对鸡翅膀!”

    寒松瞥嘴又见薄遥目光扫来,立刻正襟危坐,埋头将鸡腿吞下。

    鲤婆婆站起身子,颤颤巍巍从胸襟里拿出一个布兜,而后笑道:“来来来,过年了,都是婆婆的好孩子,给孩子们发些压岁钱,来年啊都要健健康康的,既然在一起过了年,就都是一家人!来大宝拿着!”说完从布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苏乾。

    苏乾惊讶:“婆婆哪来这么多钱?”

    鲤婆婆神秘道:“人老了,就爱多少攒点,到时候好压棺材板儿!”

    “娘,大过年的,你胡说什么呢!”鲤子卞嗔责,而后伸了手:“我的呢?”

    鲤婆婆笑道:“去去去,一边去,二宝还没给呢!”

    说着从布袋里挑挑拣拣,又找了块大的塞进薄遥手中:“二宝平日里什么委屈都不说,娘也帮不上你,就多给你些!”

    “他有委屈?”鲤子卞插嘴:“他可受人疼着呢!”

    说完白了眼苏乾,大家四下哄笑。

    薄遥红了脸,许久才张口道:“谢......谢谢。”

    “乖的呦!”鲤婆婆怜爱的拍了拍薄遥。

    守岁之夜通宵达旦,直到那刺绣的布袋里什么响声都听不到了,众人也已经醉意阑珊,算是聚在一起真正过了年。

    灯油添了数遍,红烛也换了数根,近处仍是笑闹声不断。

    凝香自小在勾栏混的自如,为大家添了不少乐子,闹到寅时,鲤婆婆终是熬不过年轻人,被翠芬带去休息了。

    老人一走,桌上安静了不少,樊大与鲤子卞喝的不省人事,拖布老头也不见了踪影,独留寒松莫诚献花柒几人仍在酒桌上拼的你死我活。

    苏乾用手指挠挠薄遥掌心:“出去走走?”

    薄遥:“好。”

    两生情愫之人自是喜欢哪黑往哪跑,苏乾现在想来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不经意间两人竟然走进了一条黑黢黢的死胡同,眼看前面是死路。

    薄遥开口:“还走吗?”

    苏乾略显尴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话虽如此,但是四条腿都没有止步的意思。

    比起喧闹的大街,这里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角落,除了两人脚下细碎的摩擦声和彼此的呼吸再听不到其他。

    摇曳的干枝像数道利鞭,将月光映衬的明夜抽出暗痕,撕裂的碎片中点缀着星星点点,像是干枝上结了冰晶。

    巷尾越来越近,是青瓦红砖的高墙,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后院外。墙壁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意。

    苏乾慢慢驻足,端详着薄遥素白的脸:“你喝多了?”

    “没有。”

    薄遥刚跨出一步,有些没反应过来,又退了回来。

    “你脸怎么那么白?”

    苏乾伸出手,轻轻捧上薄遥的脸颊,手指虽冰凉,但手心却温热。

    “素来这样。”薄遥竟下意识将脸靠上苏乾的手,蹭了蹭。

    苏乾好笑,自嘲:“也是,每次好像都是我醉的厉害些......”

    苏乾一双眼弯的极好看,蕴着湿意的眼眸倾泻出薄薄的暖雾。

    他的目光停留在薄遥的薄唇上,下意识轻轻用牙咬了咬自己下嘴唇,只是他不知道这种黑暗里依稀可见的小动作是最惹火的。

    薄遥同样盯着他轻抿的唇珠,看着它从唇齿间解放,呆了半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抚揉在了上面。

    苏乾一愣,不敢动弹,微垂且带着笑意的桃花扇眼缓缓睁大,怔怔的看着薄遥,两人眸中皆是一湾春水,从淡淡涟漪轻波直至惊涛骇浪。

    薄遥忍不住朝苏乾近了一步,胸膛几近相抵,彼此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苏乾有些紧张,眼尾轻轻颤抖......

    倏而薄遥一双手揽住了苏乾的腰身,轻轻低头,冰凉的薄唇覆上了苏乾的唇角,舌尖启开了他的微闭的唇缝,苏乾后背发麻,一只手狠狠拽住了薄遥的衣襟,另一只手顺势环住他的脖颈,微微张唇,桃花香气沁入鼻息。

    薄遥手上的力道加大,让他紧紧贴着自己,唇舌更具攻击性的侵入他口中掠夺。

    苏乾被推到墙边,薄遥用大氅罩着他,指尖已然探进他的衣襟,苏乾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他喉咙中隐隐约约吟出了暗夜中最为夺魄的声音。

    薄遥气息越渐沉重,在大氅抽出了苏乾束缚腰身的衣带,复而突然将他抱起,埋首在他的肩胛骨中......

    苏乾哪里能想到,此般亲昵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羞耻心加之巷口偶有人行过,心中紧张而又兴奋,整个人都稍显青涩的被薄遥带了节奏。

    “薄遥......”

    “嗯......”

    埋首的人有些急躁的答着。

    “有人......过去了......”

    “现在是除夕。”

    “什......什么意思?”

    气息越发粗短。

    “客栈不开门。”

    “......”

    如果说人是意识主宰的物种,那么苏乾此刻的意识便是一截盲肠,即便斩下来,也没什么大碍,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混沌。

    “薄遥......”

    “我在。”

    混乱中,苏乾衣襟半遮不遮的挂着,两个人互相安慰着彼此......突然天空炸开一片花海,照亮整个夜空,二人旋即紧紧相拥,与腾上天际的烟火一同游弋在玄月之上,绚烂刺眼,明明灭灭,复而缓缓坠落......

    “有些高,怕吗?”

    微凛的屋脊上,一对璧人并肩而坐。

    苏乾:“还好,也不是太高......”

    不怕是假,不过面对空中一刻未停的千树花,星如雨,坐的高些视线自然更好。

    “这里竟然也有烟花?”

    苏乾盘着腿,半靠着薄遥,一脸餍足之态,两只手揣在袖子里有点乏沓,像个东北大炕头偷闲的小媳妇儿。

    薄遥揽着他,眼神无意朝着他脏污的衣服扫了一眼,面色红了一片,他不动声色将大氅盖住那片惹眼的污渍,一手捏着苏乾的肩膀:“你......老家也有?”

    “嗯。”苏乾想给自己点根烟,而后又咽了咽干涸的嗓子,道:“不过因为这玩意儿污染空气,见的少了。”

    薄遥没再说话。

    苏乾安静片刻,问道:“花柒说我对你知之甚少,这么想来好像的确如此。”

    “何出此言?”薄遥问。

    “上次你与郡主成亲的那一盘棋,若不是我没有离开,想来到最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薄遥柔声道:“你......介意?”

    苏乾道:“倒不是介意,只不过有些事情关系到我,我实在无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有时想助你一臂之力,却无从下手。”

    “苏乾”薄遥放下揽着他的手,眸色黯了几分,沉声道:“你帮不了我,你只需保护好自己,别再离开我......这便是我所求。”

    “再?”苏乾疑惑。

    这个字他听了很多遍。

    薄遥并未搭此话,而是直接对苏乾道:“花柒,并非我不想告诉你他的身份,只是不齿,今后你也莫要多听他那些胡言乱语。”

    “不齿?为何?”薄遥顿了顿,淡淡道:“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么?”

    继而抬首:“他姓薄。”

    苏乾倏地侧头,瞪圆了双眼,险些将朝夕扔出去,重复道:“薄?!”

    薄遥:“嗯。”

    苏乾嘴里可以塞进两个拳头:“他是你的.......”

    薄遥淡然:“堂兄。”

    “他是圣皇之子?”苏乾瞠目结舌!便是如何千思百想也想不到这个层面。

    薄遥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过是私生子。”

    苏乾瞬间了然,皇家重名节,花柒的母亲想来应该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所以才落得没名没分,倒卖胭脂水粉度日。

    这么想来,这兄弟二人倒是相像,一个是鸟笼中得不到自由的金丝雀,一个是受尽雨打风吹无处栖身的野鸟,怎奈这二人并未惺惺相惜抱团取暖,反而是支棱着棍子下井,横竖看对方不顺眼......

    不过皇帝老儿的确心狠,左右都留着自己的血,就这么扔在外面不管,不免让人唏嘘,最是无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