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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日之殇:等恶魔长大 第79章 武场暴露

    砰!

    卡修斯猛地抬脚踢在劳伦斯的下巴上,前一秒还在颠倒黑白的劳伦斯像断线风筝似的倒飞出去,那张搬弄是非的嘴里喷出一颗拖着拉丝唾沫的血牙。

    卡修斯指着劳伦斯惨白如纸的脸厉声警告道,“你再敢污蔑我妻,我就把你的牙一颗颗打断,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打得你那张臭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羽卫呢,还不快将这满嘴喷屎的混账东西拖走,大清早的,简直让人倒胃口。”贵妇人持扇遮着鼻子说道。

    她嫌恶地用尖头高跟鞋踢了踢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劳伦斯,看向卡修斯的眼里满是小星星。

    卡修斯这波操作男友力拉满,不少女孩都掐着男友的大腿埋怨道,“你看看人家!”

    “兄弟,敢问你是哪里人啊?像你这般骨骼惊奇之人,可不该埋没了。”西奥多拍了拍卡修斯坚实的肩膀说道。

    “我…我只是阿瓦塔的一介散修,带着内人和朋友来皇都投奔亲眷,那位朋友已经与我们分道扬镳,只剩内人陪在我身边。”卡修斯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闷热的天,你的妻子怎么捂得这么严实?”西奥多看着艾蕊萨厚重的兜帽皱眉压低声音问道,“你妻子不会是个夜鹰吧?”

    “什么夜鹰啊,这皇都的天气可比阿瓦塔凉爽多了,卡修斯怕我着凉,今早特意叫我多穿的。”艾蕊萨心里咯噔一下,她记得奥古斯塔说过,夜鹰是对黑巫师的隐晦称呼。

    她立刻转移话题说道,“西奥多老师,这皇都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呀?您不知道,他投奔那个舅父是个老古板,说女人不该出门抛头露面,这几天他舅父出差,卡修斯这才把我带出来透透气呢。”

    “这皇都最雄伟的景观就是圣索隆达教堂,你往北面看就能看到,这座教堂是皇都最为高大的建筑。”

    “主体是雕刻着十二座雕刻着神圣骑士浮雕尖肋拱顶高塔,看到中间最高的那座了么,是被神主赐予天惩圣火六翼炽烈天使骑士奈彼勒。”

    “教堂整体华光溢彩凉爽宜人,镶嵌了三百颗天阶魔兽的兽核,两千多颗流光钻石,地板上附魔了八十多个黑巫师的魂体,教堂的底座地基活埋了九个大乘期的亡灵法师,寓意神之圣土不容玷污,罪恶之人将永远被神之信徒踩在脚下。”西奥多介绍道,寒意森森的目光落在艾蕊萨脸上,“小姐,你还想去看看吗?”

    “你们…还打生桩啊?”卡修斯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刀柄。

    艾蕊萨按着他的手清脆地冷笑一声,兜帽的阴影之下,眼里和煦纯真的笑意化作苍冷的冰花,她索性也不装了,铁钳般的手抓住西奥多的胳膊问道,“阁下好眼力,说说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在皇都的武场上还真能碰见夜鹰啊,你这小丫头也是兵不厌诈,我随便试探两句,你就自爆身份了,要是黑巫师都像你这样痛快交代,我们可就省事了。”西奥多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显然有替她遮掩的意思。

    艾蕊萨见状慢慢松开手,堵着气低声说道,“我既然敢自爆身份,还怕你说出去么?”

    “那你可真是视死如归,皇都这个月都烧死六个黑巫师了。”西奥多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要是信得过我,等节目结束到后面那条巷子的面馆找我,就会知道问题的答案。从小吃街到武场,已经有不少人对你的身份起疑了。”

    “你最好别耍花招,你要知道,就算坎伯雷来了都动不了我。”艾蕊萨嚣张地说道。

    西奥多不由仔细看了看艾蕊萨的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你等一下,别乱动。”

    西奥多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台,台上的影像早就播放完毕,他拿起喇叭声如洪钟地说道,“由于今天场内出现特殊情况,活动提前结束,请大家立刻离开现场,不得逗留!全体金羽卫清场后留下待命!”

    卡修斯埋怨道,“你低调点啊,我们本来可以悄悄回去的,现在弄得人尽皆知了。”

    艾蕊萨锤了锤脑袋说道,“对不起啦,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逃跑吧?不然这段时间皇都发生的凶案全得算在我们头上,我们跑回阿瓦塔,国王会把灰水十八洲给我们当封地的,到时候我分你一半,算是弥补你失去维克多码头的损失,你看怎么样?”

    “我们要是现在逃跑,拜占庭全国各地的凶杀案都会算在我们头上,到时候皇帝都保不了我们,我们就会永久成为拜占庭的通缉犯。”卡修斯懊恼地揉搓着额头说道。

    卡修斯紧紧牵着艾蕊萨的手,昂首挺胸地穿过金羽卫们一道道审视的目光,来到后巷的面馆,面馆里没有像艾蕊萨想象中的坐满守株待兔的金羽卫,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正忙着擦桌子收拾碗筷。

    店面装修朴素,暖色的木桌子木椅子,壁灯散发着暖黄色的柔和光芒,墙壁上贴着几张招牌菜肴的宣传画,偌大的鸡腿色泽鲜亮,冒着滋滋油花,看着就令人口舌生津。

    艾蕊萨心不在焉地拉开椅子坐下,破罐子破摔地将兜帽摘下来,老板娘见客人来了,急忙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过来问道,“两位,吃点什么?”

    “你这里卖断头饭吗?”艾蕊萨苦笑着问道,卡修斯皱了皱眉似乎想要开口给她补救,可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是西奥多老师的客人吧?”老板娘问道,“那…我给二位做一碗红烧羊肉面吧,香菜葱花吃吗?”

    “我爱吃大蒜,多放点,越多越好。”艾蕊萨说道。

    “我想负责审问的执法骑士会被呛晕的。”老板娘说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不是红烧牛肉…”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和你一起进监狱。”

    “在拜占庭,杀牛也是犯罪。”卡修斯解释道。

    面条很快端了上来,几块肥瘦相间的红肉和绿色的葱末静静地躺在雪白的面条上,乳白色的汤汁里漂着几滴金黄圆润的香油,氤氲热气夹杂着食材诱人香气缓缓盘旋在半空。

    艾蕊萨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她拿着铁叉子挑起几根面条放进嘴里,雪白的面条温热柔软,散发着芝麻的香气,她滑滑溜溜地吸进嘴里,她尝了一口红彤彤的肉,发现肉是生肉,轻轻一咬冒出一股甜腥味的液体涌进口腔,狂野的腥甜味和羊脂的肥腻味就像野生小羊在舌尖里跳舞。

    “布莱恩小姐,这顿早餐还满意吗?”西奥多的声音传来。

    “她不会太喜欢这种羊肉的,要是那种现杀的两脚羔羊她应该会很高兴的。”坎伯雷冷笑道。

    “怎么,坎伯雷,以撒这一走,你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了吗?”艾蕊萨说着,把最后一口滑腻的面条吸进嘴里,拿起绣着金边荷叶的帕子擦了擦嘴。

    “你今儿脾气倒是不小啊,你这一肚子气怕是攒了一整个晚上吧,昨晚我们被侯爵支走那么久,难道你都没把事情办成吗?”坎伯雷讽刺道。

    艾蕊萨肩头三根触手如毒蛇扑食般突然伸出,泄愤似的重重砸在地面上,“啪!”地一声,小面馆年久失修的地板被砸得木屑翻飞,坎伯雷和西奥多惊得目瞪口呆,连连后退。

    “说!是不是你们,整日在外败坏我的名声,你们圣光会以扬善惩恶着称,我婶婶被歹人所杀,非但无人替婶婶讨回公道,反而把天大的罪名怪到我一个小女孩头上!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欺负我无人撑腰,又是个亡灵法师,所以什么脏水都泼到我身上!”艾蕊萨含泪控诉道。

    “人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杀的?要不这样,你随便指个人出来,只要你能证明,这人能够在每个血月之夜去布莱恩夫人的住所举行诅咒仪式,我们就撤销这条指控,你看怎么样?”坎伯雷讥讽道。

    “没错,布莱恩夫人死去的那天晚上你确实不在她身边,但布莱恩夫人当时已经油尽灯枯,她纯净的灵魂已经被你的虚弱诅咒腐蚀殆尽,你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施展引魂之术夺走她的性命。”

    西奥多补充道,“布莱恩夫人抱病卧床多年,你平时端汤送水从不懈怠,却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夜不归宿,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你为了摆脱嫌疑,刻意制造的不在场证明?”

    可笑,引魂之术…她听都没听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是为了抹黑我们,执意把罪名安在我头上,我再怎么争辩也是徒劳。可我还是要说出真相,杀我婶婶的人是墨菲斯托还有伏特,墨菲斯托派手下的鬼仆杀死了我婶婶的肉身,把她原皮挂在窗前让她屈辱地死去,而伏特夫妇无中生有捏造桃色事件毁了她的身后名,他们才是玷污她灵魂的人。”艾蕊萨目光清澈地盯着二人。

    “未曾查清真相就随意定罪,你们不仅是抹黑艾蕊萨,更是在纵容真正的凶手兴风作浪。”卡修斯站起来说道。

    “很好,原皮挂在窗前,这确实像墨菲斯托干出来的事,我记得你是以前是他的女仆,难道是嫌你不够听话或是伺候得不周到,所以杀了你婶婶震慑你吗?”

    坎伯雷看向卡修斯微沉的脸色冷笑道,“布莱恩小姐,你跟着墨菲斯托学得当真不错,每次出事的时候,你不是身体抱病卧床不起就是晕倒在地人事不省,让我们半点也责怪不得你。”

    “总共也就出了两次事,还是旁人有意来找内人的麻烦,第一次那些熊孩子擅闯已由您亲自盖棺定论,后来斯图尔特小姐因此事对内人纠缠不休,意欲取她性命,险些害得内人身首异处,内人只不过是略作反击而已,你们怎能如此咄咄逼人呢?”卡修斯说道。

    “你家内人怎么会有错呢?”坎伯雷冷笑着说道,“只不过,陛下听闻你家内人曾是墨菲斯托的女仆,背主求荣才成了你的妻子,本来就有些不满。”

    “赶巧今早赫加特将军传来捷报,说是北地的巨人退回了高加索的费南德盆地,高加索国王为表歉意送来了一位半巨人公主和亲。”

    “据说那位公主相貌极丑又暴躁如雷,高加索王国满朝文武无人敢娶,不出半月,赫加特将军便会带着那位公主班师还朝,维克多公爵向来聪慧,不妨猜猜那位半巨人公主会花落谁家呢?”

    女仆…背主求荣…皇帝不满。艾蕊萨心中苦涩,又是墨菲斯托,难道墨菲斯托轻飘飘一句话,就抹杀了母亲埃尔薇拉对皇帝的救命之恩吗?

    “坎伯雷大主教,我想联姻的事大概与我不相干,我已经有艾蕊萨这个未婚妻了,陛下贤明,绝不会逼迫我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卡修斯强憋着笑意说道。

    他紧紧握住艾蕊萨渗出冷汗的手心,试图温暖艾蕊萨颤抖发冷的小手,他温柔地附耳低声说道,“没事,你放心。”

    “拜占庭不同于阿瓦塔那等被神抛弃的穷乡僻壤,这是神明庇护下的圣土,你身为神只和皇帝共同授封的公爵,应当心怀感激,怎么能辜负神只恩典和皇室声誉,擅自与魔教恶徒订下婚约呢?在圣土之上订下这种玷污神只的婚约,你们这是亵渎神只。”西奥多冷声质问道。

    “我们的婚事…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说三道四呢?拜占庭实行中央集权型二权分立制,神权掌管因果轮回,王权掌管世俗人权,拜占庭自从本朝皇帝继位起支持婚姻自由,这是经过你们教皇同意的,难道你们要公然忤逆皇帝和教皇的旨意吗?”艾蕊萨声音严厉地质问道。

    “那…他说的是良民婚姻自由,亡灵法师皆是罪孽缠身,与其欢愉之人必将共同堕入熔岩地狱。”西奥多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来拜占庭的日子不长,倒是对拜占庭的律法颇为了解。”

    “我那个哥哥为了凹勤奋好学的人设,买了无数本书籍摆在家里吃灰,后来他出去上学的时候,我闲着无聊就在家看书,其中有一本就是阿尔西瑞的拜占庭尘游记。”艾蕊萨面色越发阴沉。

    “阿尔西瑞写的书我也喜欢,可惜字里行间缺少对神明的敬畏。好了,言归正传,布莱恩小姐,我必须告诉你,第一,拜占庭现在天气炎热,你穿戴兜帽斗篷出门十分可疑;”

    “第二,拜占庭民风淳朴,男女平权,基本不会出现长辈限制儿媳人身自由的事,那属于非法监禁会判刑的;”

    第三,我建议你最近低调行事,一方面是赫加特凯旋而归,另一方面是墨菲斯托改名墨瑞娜成了三皇子的宠奴,今早我们还看到他为皇帝更衣。”西奥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