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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日之殇:等恶魔长大 第97章 感恩波旁

    “她什么不敢干?圣战英雄都被她炼成诡尸了,深渊魔君又宠爱她,派了几十万亡灵军队驻扎在灰水,往后咱们的日子可难喽。”

    看护妇收起药瓶,拿出镊子夹粉红色的虫子。

    “姐姐,那你怎么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打工啊,你家里人不担心你吗?”艾蕊萨试探性问道。

    “我弟弟要去弄帕上学,我得赚钱供他,听说这里工资高,就让我来这里做工。”看护妇说,“你的家人呢?”

    “我家里人…都走了。”艾蕊萨不由想起了乔治那个败家子,还有玛格丽特那个傻女人。

    “抱歉…提起他们让你很伤心吧?我的孩子走的时候,我哭了一整夜。”

    “孩子?那你的丈夫呢?”

    对于阿瓦塔的男人来说,老婆外出打工会引发家庭战争,一来显得丈夫不会赚钱,二来单位男女混杂,男人会疑神疑鬼。

    另一个看护妇拍了一下艾蕊萨的后脑勺,“别乱问,那孩子的父亲连畜牲都不如。”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两个混蛋整天游手好闲不上班,家里吃不上饭,就让我做妓女养活全家。”

    粉红色的虫子已经密密麻麻装满了一个瓶子,可病人腿上还是不断有虫子钻进钻出。

    “天啊,太可怕了,你出来打工也是好事,起码能远离家里那两个吸血鬼。诶,你收集这些虫子,是要给治疗师送去做研究吗?”

    “不,是科学院那边要生物样本,我们只负责治疗,你快找个口罩戴上,虫穴病会传染的。”

    艾蕊萨道了谢,接过看护妇手里的鸟嘴口罩戴上。

    “你们用的什么药膏?这味道…有点像搽脸的粉。”

    “别碰,这是砒霜和水银做的毒药,患者身体虚不能放血,就得以毒攻毒才能治好。”

    催命疗法,还不如不治。

    井水旁边终于打起来了,起因是维持秩序无效的士兵忍无可忍,抽了插队男两个嘴巴子。

    插队男也是个纹龙画凤的光头壮汉,哪里忍的下这口恶气,指着士兵叫喊道

    “打人不打脸,你们当官的牛掰啊,想要我们灰水的弟兄帮你们打跑深渊诡异,结果连口水都不给喝还打老子脸,咋滴,我们难民不算人啊?!”

    士兵也不甘示弱,“你个刁民,要不是我们波旁收留你,连命都没了,现在打一巴掌倒委屈上了,对付你们领主怎么没这么大能耐?”

    于是,插队男带着小弟一拥而上,把打人士兵按倒在地,打得遍体鳞伤。

    管事的下来和稀泥,“大家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打人是不对的。”

    按理来说,士兵被打伤,首先要关心一下士兵的…

    看戏的艾蕊萨心里冷笑,波旁为了国际上落得个好名声,竟连自己臣民的安危都不顾了。

    艾蕊萨默默用精神力联系了以撒,“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波旁的骑兵和高加索的巨人军,已退出边境线,请示小姐那些巨人的尸体怎么处置?”

    “你吃了补补或是交给深渊的人都行,以撒,我得请教你些问题。”

    “小姐请说。”

    “我在波旁的难民营,发现难民营大批难民被亡灵生物咬伤,而医疗水平还停滞在放血和以毒攻毒的水平,还有,灰水人与波旁士兵产生了矛盾,波旁高层似乎更偏袒灰水人。”

    “小姐,你不必做这种无用功,灰水那群废物连保卫自己家园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抱上波旁的大腿,也只是波旁的寄生虫罢了。”

    “可我想做点什么。”

    “按理说,波旁要攻打灰水,必须取得国会半数以上选票,接下来应该会大肆宣传灰水的苦难,宣传你的猖狂残暴,以便拉选票募集民众捐款。”

    “那我就要搞臭这群难民的声誉,让他们的布局变为一盘散沙。”艾蕊萨狡黠地笑起来。

    “别把你的敌人想得太废物,你必须做点让波旁高层难以忍受的事,才能把水搅混,懂吗?”

    以撒说教道,“明儿会有但丁周报的记者来采访你们,拉几个男孩子好好表现。

    从前我教你收敛,现在别忍着了,该怎样就怎样,好吧。”

    午间——

    难民营死了个人,一张草席裹出去就烧了,腾出的床位便让艾蕊萨住下来。

    看护妇提来了菜汤桶和黑面包,还特意给艾蕊萨加了奶酪片。

    听到衣着精致的女孩小声抱怨道,“这饭菜还不如我家哈巴狗吃得好。”

    艾蕊萨吃惯了,道了谢就立刻大快朵颐起来,心里盘算着待会去找那挨打的士兵挑拨离间。

    “喂,把你们手里的食物放下。”传教士手持经书走进营帐,抬脚踢掉了瘦弱少年手里的黑面包。

    “你们脚下的土地,栖身的帐篷,裹腹的食物,皆是主的恩赐,怎能不祷告感念他的恩德,就擅自用圣餐?”

    传教士双手合十,紧握十字架说道

    “来,跟我说,主,感谢您赐予我们的食物,感谢您赐予我们住所,我们将虔诚地侍奉您,将全身心献给您,直到此身化作白骨,阿门。”

    艾蕊萨面色不由皲裂,鬼使神差地说道,“难道我们不该先感谢基层工作者的辛苦吗?”

    此话一出,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齐刷刷地看向她。

    “这些看护妇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这么辛苦地为我们灰水人疗伤,有的病患生活不能自理,她们甚至要端屎端尿,忙得脚不沾地。

    在井水维持秩序的士兵喊得声嘶力竭,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付出了那么多,难道这些人不值得被感激吗?”艾蕊萨勇敢地走出来高声说道。

    “你一进门,就踢掉我们赖以生存的食物,你口中的主,更是从来没有出现在难民营,我们凭什么感谢他?!”

    传教士怒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你怎么敢亵渎祂的威严?这可是大不敬。”

    立刻有人小声附和道,“饭菜做这么难吃,有什么脸让我们感恩戴德。”

    “天天放血,让我们在这里等死,死前连口水都喝不上,还不如死在灰水痛快。”

    波旁的士兵先是惊愕,再是感动,后是头疼。

    只得堆笑着打圆场说道,“各位都是测试过的正人君子,主赐下神谕命我们收留尔等,必会保佑大家身体康复,夺回家园。”

    “虽为神谕,但没有大家的努力也是一纸空谈。感谢波旁收留我们,感谢士兵哥哥保护我们,感谢看护妇姐姐照顾我们!灰水的阴霾终会散去,我们将迎来更好的明天!”

    艾蕊萨举起装满菜汤的酒杯慷慨激昂地演讲道,随即将菜汤一饮而尽,看护妇和士兵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骤然否认神的存在,势必被群起而攻之,不如称赞人的主观能动性。

    “等等,你们还没祷告…”

    “敬给更好的明天!”

    大家举杯喝菜汤,随即直接开饭,任由传教士在风中凌乱。

    饭后,艾蕊萨在树林里看到了那个挨打的士兵,递上了药膏说道,“小哥,抹点药吧。”

    士兵吸了吸鼻子摆摆手,“不用,我这里有。”

    “害,怎么说你也是波旁的士兵,那些难民怎么能动手打你呢。”

    “呵呵,你们难民比我们高贵多了,吃饭时有个难民公开跟教会的人叫板,拒绝做祷告,我们都得哄着呢。”

    “这是为什么啊?虽说我也是难民,但你们政府怎么能为了外人委屈自己人呢?”

    “为了面子呗,波旁王室宁可财政赤字,都得给王后置办新裙子新鞋,工资都一年没发了…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回去歇着吧,过两天要让你们干活了。”

    “那再见,您多保重。”

    艾蕊萨回去的路上,看到看护妇抬着一具具溃烂不堪的尸体丢在干草堆上,一把火烧了。

    “活着时再风光,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土,能快活就快活几年吧。”

    艾蕊萨抬手捉住那一缕白灰,捻在手里,任由它随风飘去。

    “那洗衣服的娘们长挺辣,前凸后翘,今晚可得去痛快痛快。”

    “哈哈哈,你看她胸前那俩车灯晃得,一看就是好生养,老子教她生七八个娃娃!”

    彪形大汉粗鲁地抓挠着裤裆,讲着不三不四的话。

    “呦,那小妞也不错嘞。”大汉看向艾蕊萨,“就是发育得不太好。”

    “年纪这么小,肯定是雏儿,兄弟有口福喽。”

    “躲远点嘞,这小蹄子敢跟教会的人叫板,今晚教会要搞她,明晚我们再上。”

    “可惜,吃不得第一口鲜肉了。”

    艾蕊萨揪住壮汉的领子,拿冰锥抵住他的喉咙质问道,“你说什么,教会要干什么?”

    “你…我不知道。”壮汉眼神躲闪。

    “你不说,教会搞我之前,我先做了你!”艾蕊萨威胁道,“反正他们正缺人打仗,我杀了你,他们只会高兴自己收下一员猛将。”

    “我…我就是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那个传教士给了那人十个银币,说是要教训一个亵渎神灵的异端,我寻思…要说异端就只能是你了。”

    壮汉结结巴巴地说。

    “这么说,一个传教士,竟然像地痞流氓一样行事,那就好办了。”艾蕊萨喃喃自语着松开了壮汉。

    入夜——

    蚊虫乱飞,嗡嗡声夹杂着些许欢愉之声,吵得人脑仁疼,打扮精致的女孩抱怨不断。

    “这什么破地方,我家仆人的卧室都比这里强一百倍,该死的深渊妖魔,什么时候能滚出灰水?!”

    “墨迹够没?要不你拿上大砍刀找以撒拼命去吧。”艾蕊萨睡眼朦胧地起身点了蚊香。

    “你还知道以撒将军,他呀,活着是圣光会的大主教,死了被那个贱种炼成诡尸了,祸害起人类都不眨眼的,教会那群两脚兽,活着死了都一个样。”

    “你不信教啊,真是巧了。”艾蕊萨打了个哈欠,“我也不信。”

    “太好了,我们是同道中人啊,我叫丽莲,你呢?”

    “艾蕊…我叫爱洛。”

    “你怎么跟我掖着藏着的?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骗你干嘛,我原先叫艾蕊萨,因为跟领主撞名,所以改成爱洛了。”

    艾蕊萨笑着翻了个身面向丽莲,托着下巴,像是猫儿盯上猎物。

    丽莲底子很好,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纤长的手指戴着三五个宝石戒指,身上的衬裙虽然破烂,却是蚕丝制成。

    “天啊,你居然跟领主大人撞名,她手下那群尸奴不得打你啊?”

    “唉,我和我丈夫差点就活不成了。”艾蕊萨装作无意间露出手臂上的伤痕。

    “你还有丈夫,你这么小就嫁人了?”丽莲瞪大眼睛问道,似乎颇为同情,“你父母同意吗?”

    “我哪有父母啊,我从小和他相依为命,后来不小心得罪贵族,只得逃亡到灰水,谁成想…唉,你的父母呢?他们不来救你吗?”

    “我父亲跟着柯拉松侯爵的军队…”

    “嘘…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