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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亲后成了嫡姐对照组 第64章 鱼头豆腐锅

    沈晏矜持地等了几天,也不见崔令鸢做出来什么送他,不禁怀疑,便这样中道崩殂了?

    不免想到她的性子,似乎这才是常态,一时哂然。

    似乎只有在吃上,才能让她保持数年如一日的热情。

    他猜的大差不差,崔令鸢却是放弃了四不像香囊,开始打起络子来。

    昔年崔令鸢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女生之间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打络子,校门口卖,几毛钱一条丝线,好些种颜色,一般挑三到五种就够了,成品戴在手腕上、挂书包上,都好看。

    主要是简单。

    络子早打好了,五色丝线,最简单的长命缕样式,崔令鸢却一直磨磨唧唧没送出去。

    这行为就好似后世小女生给男朋友套小皮筋似的,忒纯情,不合适。

    茴香自从那日就把过去不怎么顺眼的郎君给看顺眼了。

    起初她劝自家小娘子做香囊,不过是憋着一口气,不愿看小娘子输给那阿梨罢了,后来想一想,何必跟人家比,就郎君一点不姑息对方那样,阿梨就不可能成事。

    再加上,咳,目睹了郎君与娘子之间的温情,她已然从唯粉磕起了cp。

    娘子说不合适,茴香不甚在意,有什么不合适的!

    故借故寻到了阿昌,在外讨论一番,自然传进了里间坐着的沈晏耳中。

    ——

    空气中飘着浓浓的鱼汤香味。

    一入了冬,各种炖汤就成了蘅芜居菜单上的爆款,其中鱼汤无异又是其中的常青树。

    羊肉性燥、豕骨费时,鱼汤无疑是最简单不费力的滋补上品。

    今日煲的是鱼头豆腐汤,鱼头煲汤底,鱼肉汆成丸子,与豆腐粉丝同煮。

    崔令鸢干脆抬出来小釜做涮锅,先喝汤,喝得差不多了,再加高汤,下各种涮菜。

    鲜鱼丸,不比后世超市里买的冷冻淀粉制品,又嫩又滑,若不是与豆腐一个切方块、一个挤成丸状,几乎分不清。

    鱼头先煎后炖,胶质都炖化了,汤呈奶白色,豆腐跟鱼丸也是白玉般的颜色,和鱼头上的嫩肉一道颤巍巍地随汤咕嘟着。

    汤味已经够鲜了,上桌之前,只需要撒些盐和胡椒粉即可。

    崔令鸢招呼沈晏先喝一碗鱼汤,热乎乎的鱼汤下肚,浓稠鲜美。

    鱼丸到底比豆腐多了一丝弹劲,咬下去的时候,顶着上颚,溅出鲜烫的汁水。

    鱼头微黄,汤色如乳——其实寻常人家,吃完鱼身上肉,鱼头一般都丢掉,哪里还会想着用它来做菜呢?高门里更是夸张,只吃鱼眼睛的有,只吃鱼腹嫩肉的也有,怪癖层出不穷!

    沈晏身上却没有那些公子哥的奢靡风气,平常虽也锦衣玉食,却来者不拒,猪蹄吃得,鱼头也吃得。

    见他吃得香,崔令鸢很能理解家长为什么都喜欢不挑食的孩子了。

    除了鱼丸子,还有一盘薄薄的鱼片,起初沈晏以为是鱼生,夹起就往碗里放,崔令鸢赶紧制止了:“这是用来涮锅子的。”

    她示意夹起一片,放进了汤里。

    生鱼片跟寻常吃的鱼生还是不一样。

    时人吃金玉脍,多半用的鲈鱼。

    崔令鸢也做过一次,鱼肉片得薄而匀,用酒醋浸洗,再用干净纱布包起来沥干水,整齐码放在碎冰上。鱼肉色白,这是玉脍。

    齑料则不尽相同,但必用黄色,崔令鸢以蒜、姜、盐、白梅、桔皮、熟栗子肉和粳米饭等按比例配好,切成细细丝儿,再与香油、橙齑、盐糖调汁,此为金齑。

    再把冰镇后的鱼片与金齑料汁一拌,又滑又嫩又鲜,适合炎炎夏日,入口如冰融,清爽解腻。

    今日用来涮锅的鱼肉是乌鳢,这鱼凶猛的很,爱吃青蛙和其他鱼,许是运动量大,肉质也一等一的鲜嫩、细腻,少刺,最适合用来做涮鱼片。

    喝过原汤原味,再下各色青菜之类的,吃粉丝子,加些蒜末茱萸油,香辣得很。

    沈晏说起这段时间城外不太平,让她出门小心。

    崔令鸢忙打起精神:“可是流民作乱?”

    若只是流民,倒不足为惧,这些流民不被放入城,在城外受冻挨饿,便投靠了附近一带的山匪。

    崔令鸢蹙眉:“若只是山匪,剿灭就是,若只是流民,想办法招安就是......”

    偏搅和到一起去了。

    山匪作恶多端,流民却只是走投无路,仍是大晋子民,若一同镇压,恐怕寒各地流民之心。

    山匪狡猾,流民数目不小,本是一群乌合之众,时不时抢一回城郊的村庄,过后东躲西藏,竟拿他们没办法。

    既然说起这事,崔令鸢便将另一件小事也说了。

    “最近婢子去采买,见米粮店门口排起长队,恐跟今夏雨水成涝,秋收减少有关。就是坊间,也有嚼舌根的,总之都是些无稽流言。”

    沈晏知道这事,他的好友齐衡便在京兆府任职,京兆尹和少尹已经派他们抓了几个人去官衙问话,却也无甚所获。京中大街小巷甚至编出了童谣,也只能先派人禁了。

    至于童谣的内容,沈晏神色肃穆。

    从夏日的雨水扯到最近天象异常乃至于东宫失德天降示警上......事涉家国气运,恐怕不是民间自生,而是人为制造,而针对的谁,为谁造势,背后推手何尝不明显。

    他是起居舍人,并没有调查这件事的权利。

    “如今国泰民安,一些谶言罢了,不足为惧。”

    崔令鸢见他神色郑重,安慰。

    “流言纷纷,到底人心不安。”

    崔令鸢抿唇:“郎君与太子情谊深厚。”

    “自幼同窗,伴读之谊。”

    对着崔令鸢,他缓了缓声音,“凡党争宫变,倾轧东宫,朝堂动荡,天下不稳。”

    世家享受了位高权贵带来的便利,便不可能独善其身。

    非是他选择站在太子一党,而是在他未通人事之前,宁国府就做出了选择。

    崔令鸢垂眸,好吧,到底镇北侯府不够入流,还未触及权利的漩涡。

    崔令鸢重新坐正,微笑一下:“今天下平定,海清河晏,凶谶到底不足为惧,轻易便可化解。”

    与小娘子议政,尤其这小娘子还是阿翘,着实是种新奇的体验。

    沈晏思索片刻,神情越发庄重:“愿闻其详。”

    崔令鸢简要地说:“若只想遏制住流言,或是为己造势,不若先威众耳。”

    沈晏反应过来,“大楚兴陈胜王”。

    沈晏轻笑,说不出的自豪,我阿翘聪明谨慎,原是藏拙,知世故却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