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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成玛丽苏文完结后的替死公主 第76章 诚挚祝愿你得偿所愿

    北境小村。

    万里冰封的湖面上,被冻住的草船下方被凿开了个圆洞,在此之上,一个披戴着蓑笠的白衣男子举着竹竿悠悠垂钓,他并未调动灵力,可周侧涌动聚集的灵气都化为实体可见,如同半透明的灵能晃荡。

    “我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族里赶过来了,那些老头子没拦你还真是稀奇。”男子笑呵呵地扬起鱼竿,将钩子上的细尾鱼取下塞入木篓中。

    湖边身着鎏金黑袍的少年敛眸低下身子摆弄着眼前的瓷制药炉,将柴火塞入后又小火慢烤,直到瓷盖扑腾发出“嘟嘟”的蒸汽音才熄下。

    他并未顺着对方的话说,而是将探查到村子里的病情叙述完,再缓声补充:“学府曾让我们来这里治疗,虽都悉数治好,但当时便觉得仍有异样,果然如今又爆发了。”

    “病易疗,根难移,”男子悠悠叹了口气,“不过这次的方子熬完两个周期,也能过个好年了,你呢,准备回妖族?还是同我前去魔渊?”

    “要去之前治病的几个城乡回访下。”

    少年察觉到衣角被拉扯,他转身回眸,望见身着布衣的小孩举着枝白色小花递过来。

    小孩嘴唇四周漆黑满是伤痕滞留下的脓疮,半个唇齿被粘合紧闭,虽说不出一个字,双眸硕大却带着希冀和信赖,枯败的花白在凉风下分外显目。

    是村子中染疾特例,被师徒二人特殊照顾过。

    木船上,男子侧眸望着少年收下花揉了揉孩子的头,忽而感慨:“小河,我觉得你从学府后回来温柔了很多,但又想,你去认回公子身份,为人该更冷漠肃杀才对。”

    两者是矛盾冲突的。

    “是吗……”公仪小河低头望着手中的小白花,似是想到了什么,话语若有所思。

    “不明白,羽族公子都销声匿迹多少年了,多大的名号,你一旦认回,还想不想过上消停日子?和你当初学医淡薄于世的初衷完全不符!”男子打了个哈欠又钓上去一条鱼。

    虽不能动摇徒弟的想法,但磨磨耳根子总是可以的。

    “我当初学医、和您游历人族街巷,虽让羽族销声匿迹是一方面,另方面可从不是什么悬壶济世,”帷纱下,公仪小河声线温和,万分认真,“不过是想调理好一人的身子。”

    —

    灵堂内。

    听着男子在前门读出的清晰字句,谭皇后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葬礼会接二连三出现此等祸事。

    更何况还是羽族的十二星宿将!

    妖族不同于人族在人皇即墨川一人手下统领的河山国土,妖族由不同的族种混合,同种族居住成为聚落,比人族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数年前妖皇便是杀出条血路镇压各族撑王,少不了一族帮衬。

    此族便是羽族。

    不似陆地霸主间的争斗,他们最喜用悬浮符居住在空中的楼阁仙阙内,多数族人不闻世事性格温和,听令于族长圣女之言,而十多年前,圣女诞下一子,传言此子出生伴天地灵气,降世自带灵能护体,命格时亨运泰,顺可直达合灵,逆可通天改命,便称羽族公子。

    族长大喜,将曾为妖皇披荆斩棘的十二星宿将传予圣女,可后来羽族内乱,各方势力横插一脚,星宿将不知所踪,传言,就连那尚未成长的羽族公子都死在了内斗之中。

    谭皇后望着两个号称星宿将的男子将大红色的木箱打开,其中展露在众人视线中的血色花朵瘆人耳目,从前重伤难愈的内疾爆发,她捂着嘴呕出团鲜血溢出唇齿。

    几个兔族尚能压下颠倒黑白,可羽族公子命十二星宿出动,可就不是强横手段能处理的了。

    她听着陌生的罪行一项项落于耳侧,缓缓闭上双眼。

    明白未来若没有大的翻转,灵堂一闹将永远刻在风烨的生平叙案内,是耻辱柱上不得翻身的数枚铁钉。

    —

    纸包不住火,从前四派之首悯花阙主的所行恶事连同他的死讯一起宣扬出,本在可惜一代强者逝世的风声调转,不少百姓都在怒斥灵师修士草菅人命,并对四派发出质疑,就连世家都遭到了牵连。

    原本在忙着送葬的悯花阙叫苦不迭,给来客补偿的同时,处理着羽族离开后的烂摊子,最后终是低头和兔族表明歉意,说是会彻查阙内给众位个交代。

    于是有弟子在此期间,在前阙主的书房中发现了数百幅画卷。

    墨姝听到这消息时,正被弟子传唤至主堂内,望见了坐在堂对椅上、怒骂方风烨无耻变态的二哥即墨祁。

    二人皆是被谭皇后叫来的,悯花等人在屋里商讨后续事宜,大哥也在其中,他们需要在这等候片刻。

    她捧着手中的暖炉,听着对方说话满是愤恨,似是能将死去的方风烨再拉出土杀一遍,直到青年执起茶杯扔来,茶水溢杯浸润长裙,隐约蒸腾热气,而杯身碎裂一地。

    “我问你话呢!你不是最喜欢你姐姐么!怎么不去看她?”即墨祁皱眉不耐地盯着眼前的人。

    自从画像事件发生,即墨瑶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数日,不吃不喝也不见人,唯独谭皇后还能进去说会话,其余人一律排斥,就连数日去探望的公仪冥泽和南宫无极都吃了闭门羹。

    即墨祁这样说无非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将墨姝当成了出气筒。

    见白裙少女垂眸不言,他冷笑一声,将手托起下巴撑在桌案上,话语恣意:“也是,听说你十七年在阙中过的并不好,你和三妹分明同为姐妹,可方风烨他态度差别如此之大,你是不是嫉妒了?”

    即墨祁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废物弱者,那时得知自己有个从乡野回来的废物妹妹时,比起亲人相认的喜悦,更多的是身为皇族的耻辱。

    而如今即墨姝在秘境机缘巧合下吃下神果重塑经脉,他虽还是有些不满的,但内心总算是承认了有这么个妹妹,可对方对外态度乖巧,甚至可以为大哥三妹做糕食吃,但对他的态度永远是最冷的那个。

    就像现在,她甚至连生气愤怒都没有,她凭什么无视他?

    即墨祁更为不满,言语挤兑,摊开双手装无奈状:“你能长成这个样子,可少不了阙中同门的关照,毕竟人皇之女能被欺负成这样,挺令人意外的,作为你的兄长,我很感慨。”

    青年自上而下的斜视充满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蔑和揶揄。

    墨姝静静望着他,忽而觉得可悲,不是替自己,而是即墨瑶。

    她开口:“你若觉得,畸形感情带来的资源是益处、是恩赐的话,我会诚挚祝愿你得偿所愿。”

    即墨祁一愣,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回复,顿时他像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嘴巴张开了半响,都未吐出一个字。

    直到屋里有不少长老夫子走出,弟子前来传唤,才打破了一室寂静。

    兄妹二人踏步入堂内,望见了坐在主位上的谭皇后,以及左右两侧站着的黄伯和红月。

    即墨辰见四妹脸颊红彤彤地走过来,正欲抬手给她整理下衣角,敛眸时望见被浸湿的裙角,蹙眉望向黑衣青年。

    即墨祁顿时心虚地瘪嘴低下头,有了丝后悔。

    谭皇后将三个孩子的神情收入眼底,她叹了口气,将小女儿拉到了自己跟前。

    “阿姝,最近几日你也知阙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娘亲没有空来望你,接下来的事情娘亲就长话短说,你不用有太多顾虑,将真实想法说出来便好。”

    只是两日未见,女子的面容便憔悴了很多,不难看出双眸下的肿胀,她素衣长衫披身,从前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金镯早已不知所踪,乍眼望去有些空荡。

    定情的信物取下,想来也象征着双方恩断义绝,桥归桥路归路。

    墨姝点点头。

    “前任阙主没有子嗣徒弟承接阙主之位,那便当由我们谭氏子女接任,娘亲思来想去,准备将这个位置交给你。”

    女子话语低微,她充斥着水光的眼眸望来,满是心疼和愧疚。

    即墨辰早知答案,自然没有什么情绪表露,红月五官冷淡算是默认,黄伯浑浊的目光盯着白裙少女,抚着胡子不知在思索什么,倒是即墨祁神情大变,满脸不可思议,但终是闭上了嘴没有说什么。

    “姐姐呢?”墨姝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可仍旧表现的很诧异惶恐。

    “娘亲问过她了,她也是想给你的,”谭皇后话语一顿,“阿姝先不用担忧,你如今重新修炼,悯花一乱会沉寂许久,阙中会有黄伯和红月打理,你将重心放在修炼上便好。”

    换而言之,对方就在说这位子迟早是她的,跑不了。

    即墨祁望着几个人围着白裙少女嘱咐,许久后才问来有无意见,冷哼后直接甩袖离去。

    他志向本就在捕灵一途,搞得他多在乎这小小悯花一样!

    交谈良久后,谭皇后苦笑着摸了摸小女儿的头,轻叹:“阿姝,等从堂中离开后,去瑶瑶那里一趟吧,她说有事要问你。”

    墨姝垂眸,点头道:“好。”

    她很明白就自己一人的言辞很难撼动男主方风烨在女主谭雨濯心中的分量,虽然羽族的出现有些出人意料,但结局仍旧循着轨迹在意料之中。

    宝石时刻都会在风霜的侵蚀下脱落,但如今她亲手将对方身上的勋章扒下,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清醒了很多。

    只是……羽族,羽族公子?

    原书有这号人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