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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曳 第20章 他变了

    沈执行至她面前,两人此时距离极近,他轻抬起她的下颌,语气低缓地说道:“我能得到什么报应,你不会以为仅凭一条帕子,就能将我定罪吧。

    有谁会信你的言辞?何况这条帕子还是你的!”

    鱼闰惜生气地推开沈执,将脸别过一边:“素日只觉得你性子淡漠,不想,竟如此狠毒!”

    “如今的沈觊已经变得像个痴儿了,你又何须为了一个痴儿得罪我。

    我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若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鱼闰惜知道单凭一条手帕,实在难作为凭据,盛怒之下,她眼眸含泪,愤然扯破那薄纱手帕,顺着那撕裂的口撕成了两半,悻悻地离开了现场。

    沈执看着鱼闰惜离去的背影,神色黯然,自己要做的事,不需要旁人的理解。

    他的父王不管他,沈觊处处压他一头,纵然他近来有所收敛,但他那副样子,将来必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他不争、不反抗,就是那俎上鱼肉。

    回去途中,鱼闰惜始终沉浸在悲愤之中,自己没有证据证明沈觊是被沈执所害。

    即便有证据,临阳王的一个儿子已成痴儿了,他还会去责罚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吗?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谁会信她的话与公子沈执作对呢?

    鱼闰惜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即便是在上一世,她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沈执身份尊贵,又岂是她一个尚书之女可以抗衡的,何况,她还需顾及自己的家人。

    想到好友遭人如此陷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愧疚万分,心情也变得愈发沉重。

    一连几日,鱼闰惜都向素日与世子有交际的人打探,但是世子的事别人都不敢言传。

    加上她自己就是与世子来往较为密切之人,所以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直至半个月后,沈觊才重新回到学堂。

    告假半月,世子沈觊回来,有关于他的流言不断,有人说他的行为举止像个孩童、也有的说他中了邪,成日行为异常。

    现今的沈觊变成这副样子,阿谀奉承的人也逐渐变得少了起来。

    放学,鱼闰惜独自坐在学堂外侧的一棵树下抚琴,她心里有些落寞,弹出来的琴声也饱含忧伤。

    沈觊回归学堂后,他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很少再出学堂,她不好遣人去唤。

    只得在外面偷偷瞧上他几眼,知晓他还好,她也放心了。

    “你弹的真好听!”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鱼闰惜震震回头,见沈觊和他的几位随从,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你……”

    沈觊走上前,在鱼闰惜旁边坐下,憨笑道:“可以再弹给我听听吗?”

    鱼闰惜对沈觊成了痴儿这事,还心存疑虑,可如今看着沈觊那般陌生的眼神,她又不得不相信那些传言。

    鱼闰惜微颌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每一次触摸琴弦都仿佛带着无法言说的情感,让人陶醉其中。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时间似乎也为之停驻,只有那动人的旋律轻轻回响在耳畔。

    一曲完毕,沈觊不由的夸赞。

    “世子殿下,怎么会来这。?”

    “不知道。”

    鱼闰惜无奈笑笑,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树下吹风。

    沈觊盯着鱼闰惜的目光太过炙热,让鱼闰惜不禁好奇:“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闰惜,我叫鱼闰惜。”

    “好熟悉的名字。”

    鱼闰惜微惊:“你想起什么了?”

    沈觊眨着双眼,点点头。

    鱼闰惜半信半疑,将沈觊送给她的项链拿出:“你可还记得这个?”

    沈觊看到那项链先是点点头,过了一会又摇了摇头,鱼闰惜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将项链戴在了沈觊脖子上:“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沈觊却将那项链取下交还给鱼闰惜,笑言:“我已经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了,不要你的。”

    他确实都不记得了,鱼闰惜露出一抹苦涩地笑容,即便自己不敢相信沈觊变成了这样,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世子殿下,待会我还有课,就先告辞了。”

    鱼闰惜颔首告退,离开之际却被沈觊拉住:“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吗?我看你经常待在这棵树下。”

    鱼闰惜轻笑着点头回应:“嗯。”

    鱼闰惜原本还以为沈觊说的玩笑话,不想第二日,他真到这里等她了。

    沈觊坐在昨日鱼闰惜坐的那棵树下,几个随从在他身后站着,远远地,他便瞧见了鱼闰惜的身影。

    “你来啦,快过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鱼闰惜笑着在沈觊旁边坐了下来,随行的人见状不免都有些吃惊,自从世子落水醒来后,就没少折腾过他们。

    一会调皮捣蛋,一会又像年幼的孩童一般大哭大闹,他们怎么做都不开心,难得世子如此安静,几人很识趣的屏退左右。

    许是从前的沈觊在鱼闰惜面前,脾气就像个小孩一般,所以鱼闰惜跟现在的他相处起来,倒也不是很困难。

    除了话比较多,比以往更爱笑以外,其他方面,并没有他人说的那般严重。

    六年后

    元绪七年,三月中旬

    三月,清风拂面,带着些许温暖和湿润的气息,此时正是学子们散学的时间,人群一窝蜂似的从学堂内涌出。

    秦柳若与鱼闰惜在桌上收拾东西,她们一边收拾一边商量待会上街市去买糕点,二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学堂。

    “闰惜。”

    鱼闰惜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回眸一看,发现是拓跋绥。

    “符离,怎么了。”

    拓跋绥微笑上前,温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柳若听到这话,也很识趣的退至鱼闰惜身后,她看着二人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那闰惜,我自己去了,你们谈完了去老地方等我。”

    鱼闰惜点头示意,待秦柳若走远,鱼闰惜好奇地开口:“什么事这般神秘?现在可以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