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策不名，江山我自取 第131章 有了去处，人妇芸娘
宋州辖下，下邑地界，大石村。
村中几十户人家，已是午时，却还是有许多人在地里干活，在给种下去的庄稼浇水，去岁撒下去的种子，稀稀拉拉已经长了出来，让人有了盼头。
出村的路，只有一条，向前而去，绕个弯，便是村口。
此时的村口处，正有着主仆两人，丫鬟相貌平常，主子却是锦帕蒙面。
主子面貌白皙，挽着发髻，身姿姣好，二人所注视的方向，乃是官道尽头。
“夫人，饭菜已经凉了，咱们先回去吧。”看了看日头，丫鬟开口说道。
自打老爷离开后，夫人每日都来这里等着，还带了饭菜，便是怕老爷回来，吃不上上热饭。
妇人闻言，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失落，自打消息传来，她便日日期盼，结果却是日日落空。
刚想走，丫鬟又叫了起来，似是看到了什么。
“夫人，你看。”
妇人循声看去，官道上走来一人，身上挂着大包小包。
“哎，好可怜。”丫鬟说道。
瞧这人的打扮，定是逃亡无疑，而选择逃亡当流民的，都是没了活口，家里的都饿死了，此前主仆二人也遇到了好几个。
二人站定，丫鬟知道夫人的想法，手里的饭菜也凉了，送给这人还能做些善事，为老爷祈福。
“请问这是何处？”来人走到近前，开口问道，声音嘶哑，正是自徐州过来的张子诚。
“这里乃是大石村。”丫鬟回话。
“那此去开封还有多远？”徐州他还大致知晓路，可再往里，就完全没了方向。
“我，我不知道。”丫鬟摇摇头，开封是哪她都没听过，又怎会知道有多远。
“此去开封，少说好几百里地，不过顺着路走，一日脚程就能到下邑。”妇人接话道，多些见识。
“好几百里啊。”张子诚点点头，长叹道。
“这里有些饭菜，你若是饿了，就吃了吧，食盒放在这里就行，会有人来取。”妇人说着，将食盒放在石头上。
随即做了个祈福的手势，带着丫鬟走了。
而张子诚看着眼前的食盒，思索之后，将其拿起，跟了上去。
很快，走在前面的丫鬟自然也发现了他。
“夫人，那人跟上来了。”声音有些发颤，害怕这人会突然暴起伤人。
“哎，来就来吧。”妇人倒是没什么怀疑，只是觉得对方没了去处，进来看看。
对方要去开封，或许是听人说起，那边能有活路，可此去几百里，能不能走到都不好说，自然是找地方留下来。
就这样，三人一前一后进了村子，很多人见到妇人，纷纷前来打招呼，看来妇人在村中地位不低。
张子诚则是没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封是随口说的，他可没去开封的打算。
这种小村子倒是他理想中的去处，人不多，也不受外界纷扰，只是要不要留下来，还得看这些人如何。
“哎？这是谁？”
“不知道，从村外进来的，瞧那食盒，还是芸娘留下的。”
“哎，估计又是从哪逃难出来的，就让他歇歇吧，咱们这小地方，人家吃饱了就走了。”
吵吵闹闹间，众人各自散去。
张子诚也借此知道了妇人的名字:芸娘，估计是小名吧，夫家是谁，却也不知。
也懒得去管，打开食盒，里面只有些简单的饭菜，跟自己以前吃的佳肴没法比，不过比起普通人家的饭菜，却是好一些。
吃过饭后，有几个胆大的小孩跑了回来，围着张子诚指指点点。
“你是谁啊？”有小孩问道。
“我？我不知道？”张子诚摇摇头。
“嘻嘻，这人好傻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几个小孩笑了起来。
“那你呢，有名字吗？”张子诚问道，撇了根木棍剔牙，靠在自己的行李上。
“有啊。”小孩很是骄傲，毕竟有名字可是很了不起的，很多人都没名字。
“叫什么？让我先猜猜，是不是叫石头。”张子诚故意逗他。
“哎？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芸娘告诉你的？”小孩有些惊讶，可又想着，这人是跟芸娘进来的，许是芸娘告诉他了。
“没有，我猜的。”张子诚笑道。
“猜的？我不信。你真的没有名字吗？”小孩摇摇头，又是问道，很在乎这个问题。
“没有，也或许是忘了吧。”
“那你从哪里来的？”其他小孩见张子诚不凶，胆子渐渐大了，纷纷开口发问。
“虹县来的。”
“虹县是哪？”
“不知道，反正就是好远，走了一个月才走到这里。”张子摇摇头。
“哇，好远啊。”小孩有些惊讶，这里去县城，走一天就到了，走一个月，那得是多远啊。
“你娶妻了吗？”
“生小孩了吗？”
“你的家人呢？”
几个小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张子诚也是有问有答。
随便扯一些，哄哄小孩，不在话下。
没多久，张子诚就看到芸娘去而复返，依旧是两人，手里拿着新的食盒，原路返回。
“她们还是去村口吗？”张子诚问向几个小孩。
“是啊，芸娘每天都去。”
“为什么？”张子诚不懂，难道是相公出远门了？每天都去等，这只怕情深似海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其实不止芸娘，我阿娘也在等我阿爹回来。”小孩突然有些失落。
“怎么了？是被人抓了吗？怎么不报官？”没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件。
“听阿娘说，阿爹去打仗了，听说有个地方在打仗，闹得很凶，有一天，官差来到咱们村子里抓人，把阿爹还有其他几位阿叔都给抓走了。”小孩回道。
张子诚点点头，朝廷打仗，运送粮草都是强征的民夫。
这种情况，是没有反抗的权利的，唯一能避免的办法，就是伤残。
而这一去，生死由天定，打仗顺利，那还好说，说不定能回来，要是其中出了些什么岔子，能回来的几率太小。
此前打仗，伤亡的人中，七成都是民夫。
“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听说仗打完了，应该就要回来了。”张子诚回道。
自己把徐州闹了一通，这里挨得这么近，估计是到徐州去了。
“芸娘的夫家也被抓了吗？”这女子如此痴情，可真是难得。
“是啊，连你都听说了，看来是打完了，前些日子，官差传来消息，说什么贼寇已平，正在回返……”
村中几十户人家，已是午时，却还是有许多人在地里干活，在给种下去的庄稼浇水，去岁撒下去的种子，稀稀拉拉已经长了出来，让人有了盼头。
出村的路，只有一条，向前而去，绕个弯，便是村口。
此时的村口处，正有着主仆两人，丫鬟相貌平常，主子却是锦帕蒙面。
主子面貌白皙，挽着发髻，身姿姣好，二人所注视的方向，乃是官道尽头。
“夫人，饭菜已经凉了，咱们先回去吧。”看了看日头，丫鬟开口说道。
自打老爷离开后，夫人每日都来这里等着，还带了饭菜，便是怕老爷回来，吃不上上热饭。
妇人闻言，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失落，自打消息传来，她便日日期盼，结果却是日日落空。
刚想走，丫鬟又叫了起来，似是看到了什么。
“夫人，你看。”
妇人循声看去，官道上走来一人，身上挂着大包小包。
“哎，好可怜。”丫鬟说道。
瞧这人的打扮，定是逃亡无疑，而选择逃亡当流民的，都是没了活口，家里的都饿死了，此前主仆二人也遇到了好几个。
二人站定，丫鬟知道夫人的想法，手里的饭菜也凉了，送给这人还能做些善事，为老爷祈福。
“请问这是何处？”来人走到近前，开口问道，声音嘶哑，正是自徐州过来的张子诚。
“这里乃是大石村。”丫鬟回话。
“那此去开封还有多远？”徐州他还大致知晓路，可再往里，就完全没了方向。
“我，我不知道。”丫鬟摇摇头，开封是哪她都没听过，又怎会知道有多远。
“此去开封，少说好几百里地，不过顺着路走，一日脚程就能到下邑。”妇人接话道，多些见识。
“好几百里啊。”张子诚点点头，长叹道。
“这里有些饭菜，你若是饿了，就吃了吧，食盒放在这里就行，会有人来取。”妇人说着，将食盒放在石头上。
随即做了个祈福的手势，带着丫鬟走了。
而张子诚看着眼前的食盒，思索之后，将其拿起，跟了上去。
很快，走在前面的丫鬟自然也发现了他。
“夫人，那人跟上来了。”声音有些发颤，害怕这人会突然暴起伤人。
“哎，来就来吧。”妇人倒是没什么怀疑，只是觉得对方没了去处，进来看看。
对方要去开封，或许是听人说起，那边能有活路，可此去几百里，能不能走到都不好说，自然是找地方留下来。
就这样，三人一前一后进了村子，很多人见到妇人，纷纷前来打招呼，看来妇人在村中地位不低。
张子诚则是没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封是随口说的，他可没去开封的打算。
这种小村子倒是他理想中的去处，人不多，也不受外界纷扰，只是要不要留下来，还得看这些人如何。
“哎？这是谁？”
“不知道，从村外进来的，瞧那食盒，还是芸娘留下的。”
“哎，估计又是从哪逃难出来的，就让他歇歇吧，咱们这小地方，人家吃饱了就走了。”
吵吵闹闹间，众人各自散去。
张子诚也借此知道了妇人的名字:芸娘，估计是小名吧，夫家是谁，却也不知。
也懒得去管，打开食盒，里面只有些简单的饭菜，跟自己以前吃的佳肴没法比，不过比起普通人家的饭菜，却是好一些。
吃过饭后，有几个胆大的小孩跑了回来，围着张子诚指指点点。
“你是谁啊？”有小孩问道。
“我？我不知道？”张子诚摇摇头。
“嘻嘻，这人好傻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几个小孩笑了起来。
“那你呢，有名字吗？”张子诚问道，撇了根木棍剔牙，靠在自己的行李上。
“有啊。”小孩很是骄傲，毕竟有名字可是很了不起的，很多人都没名字。
“叫什么？让我先猜猜，是不是叫石头。”张子诚故意逗他。
“哎？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芸娘告诉你的？”小孩有些惊讶，可又想着，这人是跟芸娘进来的，许是芸娘告诉他了。
“没有，我猜的。”张子诚笑道。
“猜的？我不信。你真的没有名字吗？”小孩摇摇头，又是问道，很在乎这个问题。
“没有，也或许是忘了吧。”
“那你从哪里来的？”其他小孩见张子诚不凶，胆子渐渐大了，纷纷开口发问。
“虹县来的。”
“虹县是哪？”
“不知道，反正就是好远，走了一个月才走到这里。”张子摇摇头。
“哇，好远啊。”小孩有些惊讶，这里去县城，走一天就到了，走一个月，那得是多远啊。
“你娶妻了吗？”
“生小孩了吗？”
“你的家人呢？”
几个小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张子诚也是有问有答。
随便扯一些，哄哄小孩，不在话下。
没多久，张子诚就看到芸娘去而复返，依旧是两人，手里拿着新的食盒，原路返回。
“她们还是去村口吗？”张子诚问向几个小孩。
“是啊，芸娘每天都去。”
“为什么？”张子诚不懂，难道是相公出远门了？每天都去等，这只怕情深似海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其实不止芸娘，我阿娘也在等我阿爹回来。”小孩突然有些失落。
“怎么了？是被人抓了吗？怎么不报官？”没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件。
“听阿娘说，阿爹去打仗了，听说有个地方在打仗，闹得很凶，有一天，官差来到咱们村子里抓人，把阿爹还有其他几位阿叔都给抓走了。”小孩回道。
张子诚点点头，朝廷打仗，运送粮草都是强征的民夫。
这种情况，是没有反抗的权利的，唯一能避免的办法，就是伤残。
而这一去，生死由天定，打仗顺利，那还好说，说不定能回来，要是其中出了些什么岔子，能回来的几率太小。
此前打仗，伤亡的人中，七成都是民夫。
“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听说仗打完了，应该就要回来了。”张子诚回道。
自己把徐州闹了一通，这里挨得这么近，估计是到徐州去了。
“芸娘的夫家也被抓了吗？”这女子如此痴情，可真是难得。
“是啊，连你都听说了，看来是打完了，前些日子，官差传来消息，说什么贼寇已平，正在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