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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当过兵的人 第12章 书记查问请客事

    李子木在家里请客,宣传科的黄贵族却没有来吃饭,这真超出了李子木的预料。

    李子木心想,不说我和你黄贵族两人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就说我俩以前都是当过兵的,都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干部,就凭这一点你黄贵族也应该到我李子木家里来呀!何况我李子木现在还是你的领导,我这个领导请你吃饭你竟然不来,难道就因为我李子木没有亲自请你,你就不来?

    李子木细细的想了想,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黄贵族,哪怕他的工作做的不是那么好,自己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半个字,那他为什么不来呢?看来的确是自己没有亲自请他,他觉得我李子木心不诚不重视他,所以他就没有来。这只是李子木的一种猜想,其实黄贵族不来是另外有想法的。

    以前,巴山钢铁厂宣传科老科长陈志斌在的时候,陈志斌如果有什么事就通过黄贵族传达安排,黄贵族就对弟兄们传达转述陈志斌的意见:“大家注意啦!科长要我告诉大家,最近的工作干些什么,希望大家努力干好工作。”

    黄贵族每次传达转述科长陈志斌的意见时,俨然以副科长的身份在安排指挥大家。

    李子木不清楚老科长陈志斌是这样在做,如果他清楚老科长是这样在安排指挥的话,他也完全可以让黄贵族继续那样去做的。

    李子木自从当了科长后,有什么事情就和科里弟兄们商量着办,从不自己先做决定强制弟兄们去执行。遇到一些重大事情,李子木总是找周牧童商量拿出初步意见后再交给大家讨论,或者他俩商量好了后再由周牧童去具体落实办理。

    李子木如果要外出,临走之前往往把科里的工作交给周牧童具体负责。这不是李子木对周牧童有什么特殊的偏爱,而是周牧童能够担起大任。黄贵族却不是这样的料子,科里弟兄没有一个人服他不说,关键是他不但耍官威发号施令,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而且还上不了台面,表达不出来。

    有一次,李子木外出开会去了,周牧童也有事没有参加钢铁厂的早上交班会,周牧童就告诉黄贵族,请他代表宣传科去参加厂里的交班会。哪想到在会上厂领导问宣传科一些事情,黄贵族竟然一问三不知,领导非常生气。

    事后,领导批评李子木:“你外出有事没有在家,要派人参加早上的交班会,你也得派一个起作用的人来参加会议,怎么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参加会议呢?”

    从这以后,李子木就在宣传科里做了应急安排:“我外出不在家的时候,周牧童同志代表宣传科参加厂里的有关会议,我和周牧童都不在家的时候就由何勤俭同志代表宣传科参加会议。我们三个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刘思敏同志代表宣传科参加会议。”

    李子木这样安排后,其他同志都赞成,唯独黄贵族同志心里不高兴,他认为这是李子木在排挤他。这不是李子木排挤他,他的确是不堪大用。

    李子木没有当科长前,因为是秘书要作记录,几乎每天的交班会都参加了。李子木在会上多次领教过黄贵族的本事,他的确不堪重用。所以,李子木当了科长后,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参加早班会就由周牧童参加,从来没有安排过黄贵族参加厂里任何会议。

    李子木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这样的安排,使黄贵族对他有了意见,又加上请弟兄们到家里来吃饭,又没有专门请他,他就不来了。

    第二天,李子木想找黄贵族好好的谈一谈,可黄贵族明显在躲他,既然是这样李子木就装作若无其事的,还像以前一样该安排工作就安排工作,该说就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天下午,陈红瑜笑兮兮的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来就说:“科长,你昨天请客怎么不叫我呢?”

    “吔!”李子木一惊,陈红瑜的消息真灵通啊!这是谁这么快就告诉给陈红瑜呢?

    李子木想,既然陈红瑜已经知道自己请客的事了,那就直接把话说到底。李子木笑着说:“陈姐,我本想请你这个资深美女大姐的,但我一想到你是大城市的人,你怎么吃得下我们农村人的饭呢?”

    “科长,你……”陈红瑜愠怒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你是不是始终对我耿耿于怀啊?”

    “陈姐,我有什么事情要对你耿耿于怀?”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陈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红瑜紧紧的盯着李子木:“科长,当年我真的不知道刘科长介绍的是你,如果我要是知道是你的话我绝不会……”

    “陈姐,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计较你当年拒绝了我。你既不知道是我,可我也不晓得他介绍的是你,我们俩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我们谁也不能怪,只能说是我们命中注定没有这个缘分。陈姐,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我们就做一个好朋友,除了那些方面的事以外,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好吗?”

    陈红瑜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科长,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啊!”

    李子木笑了笑:“陈姐,我还不知道姐夫是哪个呢?你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唉!”陈红瑜似有难言之隐,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的时候,周牧童一下推门进来,他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陈红瑜说:“你们在谈事?”

    李子木看了一眼陈红瑜:“周哥,你有事先说。”

    “子木,昨天请我们吃饭的事领导已经知道了。”

    李子木笑了笑:“我请你们到我家吃个饭又怎么啦?这难道违反了什么纪律不成?”

    周牧童一下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这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啊!”

    “哦!老周,我请你们吃饭的事陈红瑜同志都知道了,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告诉陈红瑜同志的?”

    周牧童嘿嘿嘿的笑了笑:“是我给她说的,不过……”

    “你不要不过不过的了!你周牧童同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藏话。所以领导知道我请你们吃饭的事八成就是你说出去的。”

    “子木同志,这你就冤枉我了,领导那里我是从来没有说的,而是另外的人说的,而且说这个话的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领导的口气是要调查一下你为什么请客?”

    “老周,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到我家吃饭的,你为什么不给领导解释一下呢?”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周牧童。

    “我解释了,可领导好像不相信。子木,可能是我害了你,不应该要你请这顿客。”

    李子木笑着指了指陈红瑜说:“周哥,不是你害了我,而是你们两个害了我!”

    周牧童和陈红瑜都惊恐的看着李子木,两人想说什么,但李子木办公桌上的电话一下响起来了。李子木连忙示意两人不要说话,立即抓起电话:“好的!我马上过来!”

    李子木放下电话望着周牧童和陈红瑜:“领导找我去谈话了,你们两个给我做的好事!”

    李子木说后走出了办公室,他不知道领导找他谈什么事情?

    李子木来到新任钢铁厂书记熊世白的办公室。熊世白是前天才从组织科长升任钢铁厂书记的。熊世白见到李子木后笑嘻嘻的说:“子木,你请客怎么不叫我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嗨!你是领导,你怎么会吃我家里那种饭呢?要请你也得到外面去请你才行啊!”

    “那你哪天可要请我啊!”

    李子木笑着说:“只要你当领导的肯赏光我一定请你,就怕我请你的时候你会……”

    “子木,不说那些了!你看看这个东西,看了后我俩好好的讨论讨论!”

    李子木狐疑的接过一个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举报他搞小团体和女职工有不清不楚的事情。李子木看完后苦笑了一下,把信还给熊书记。

    “怎么样?有何感想?”熊书记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这个单位的情况你比我熟悉,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你觉得是什么地方在冒泡呢?”

    熊世白书记虽然是知青,但他是六十年代末期巴山钢铁厂扩建时就参工的,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对钢铁厂的情况比较了解。

    熊书记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怎么想到请你们科里的同志到你家里去吃饭呢?”

    “书记,这就要从举报中的第二个问题说起了。”

    “哦!”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记,钢铁厂下面的焦化分厂有个陈红瑜,你是清楚这个人的。二十多年前,陈红瑜在当知青的时候买过我的水果,有一次她买了我的水果后就借用了我的背篓,后来她还我的背篓时,在背篓里悄悄的放了一元钱。我当时不知道,等我发现后要还她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人了,就这样我一直欠她的钱,但我心中始终记住了要还她的钱。前段时间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人就是陈红瑜,她就是当年给了我一元钱的那个知青。有一天,陈红瑜到宣传科来办事,我就趁机问了她,这时候她也认出我来了。我俩因为有那层关系,她好像对我要亲近一些,有时候显得很关心我的样子,就连我们宣传科的弟兄们都看出来了,他们怀疑我和她是不是有别的隐情。我想直接给弟兄们说,陈红瑜虽然是大城市的人各方面不错,但我家三妹李子菊也不是什么丑八怪,从某些方面来说三妹并不比陈红瑜差。我想光凭嘴说不起作用,就请弟兄们到我家吃饭,让他们看看我的三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看三妹是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又加上弟兄们经常嚷嚷着要我请客,出于这两个目的我就请弟兄们到我家吃饭了。”

    “哦!”熊世白点了点头:“你们科里的同志都到你家去了吗?”

    “没有!黄贵族同志就没有参加。”

    “他没有参加?他为什么没有参加?”熊书记说着拿起举报信看了起来,边看边说:“你清不清楚他为什么没有来?”

    李子木笑了笑:“书记,你原来就是领导班子成员,你们是不是准备让黄贵族当这个宣传科长的?”

    “让黄贵族当宣传科长?”熊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准备让他当宣传科长的事,老书记在位的时候也没有听他说过老科长陈志斌退休后由黄贵族接任的事,是谁说的黄贵族当宣传科长?”

    “你们领导班子成员既然没有讨论过他当科长的事,那我还在当秘书的时候,他的家属许先芝就多次暗示过我家属,说黄贵族是以后的宣传科长,并叫我到时候不要当秘书了,而是到宣传科去写东西,还能挣很多稿费。书记,如果不是领导给他说了下届宣传科长是他的的话,他的家属怎么会在我家属面前那样说呢?”

    “子木,反正我没有说过这话,我相信老书记也不可能说那样的话。他们家虽然和老书记的关系不错,但老书记这人还是非常正直的,他不可能说那样的话。你当这个科长的事,是老书记最先提出来的,是我们组织科经过认真考核后上会讨论通过的,当时你还是秘书,讨论你的任职时你还回避了的。如果老书记真的给他说了宣传科长是他接任的话,那老书记就不可能推荐你了,我想这可能就是他自己在那里奢想吧!”

    “书记,黄贵族同志由于有那样的想法,认为是我抢了他的位置,所以我到宣传科去了后,他是有抵触情绪的,始终提不起精神,与我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味道。所以,这次他就没有到我家吃饭。”

    “子木,看来这封举报信有着落了,你打算怎么对待他?”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一如既往的对待他。他有思想情绪,我理解他,我能照顾他就尽量照顾他,不提说其他任何事,更不会对他有别的想法和做法。”

    “好!你这样做是对的,我在适当的时候找他谈一谈。”

    “书记,你可千万不要找他谈。你如果找他谈的话,他肯定认为是我向你告了他的状,那样会更不好了。”

    “哦!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俩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就看他后面怎么做?”

    李子木和熊世白书记都没有想到,黄贵族竟然主动去找熊书记了,他向熊书记提出调出宣传科,并且要熊书记给他安排一个支部书记或者科长之类的职务,否则他就会把钢铁厂的内幕抖出来。

    黄贵族敢在熊世白书记面前直接公开提出要官当,不仅是狂妄自大,而是因为他与熊书记的关系特殊,他才敢那样要求。

    李子木从部队转业下来已经六七年了,黄贵族与熊世白书记是什么关系,他然不知道,这是李子木最为悲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