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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维度大航海】限时离境 第25章 不谈则已,谈就一步到位

    封疆承认的这样爽快,宋逸泽突然不知道剩下的一连串问题要按什么顺序问,直到进了电梯才又问:

    “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拜伦商店的主理人的?你们见了几次了?”

    “我不是说了吗,第一次。”

    “第一次见面你就大庭广众的抱人家啊?”

    “一个拥抱而已,你的灵魂是公元前穿越来的吗?”

    确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宋逸泽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记忆里的封疆虽然不能用清心寡欲来形容,但也算是洁身自好、理智清醒的那类人,对女人始终保持着不闻不问的态度,没什么花边新闻,私生活可以说是枯燥乏味的如一潭死水。怎么去了一趟十三领域回来,从外到里都跟被翻新了一遍似的?不,封疆这个程度的改变已经不能叫“翻新”了,根本是敲掉地基重建,全面升级啊!

    宋逸泽自顾自的畅游在自己的脑洞里,醒过神来的时候,电梯已经抵达顶层,封疆在电梯外看着他,一副“再不出来我可走了”的神态。他赶紧追出去,便听封疆笑他道:

    “要回去对峙的是我,怎么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宋逸泽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

    “我只是在想,一向不近女色的你怎么突然想交女朋友了,而且一起手水平就这么高。”

    笑意染上封疆俊逸的嘴角,透着不加掩饰的志骄意满,叹息道:

    “我的标准从来不低。但攻略她,我目前还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这句话宋逸泽是认同的,夸张的啧啧了几声,抬手很是同情的拍了拍封疆肩膀:

    “没经验,帮不了你。但如果有我能做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压低声音问道:

    “这件事长老会问起来怎么说?照实说吗?”

    听见“长老会”三个字,封疆的眸光陡然一凛,眼底的笑意尽数敛起,旋即被阴鸷所取代。

    辛伊荻那句“自身难保”很扎心,却也很真实,她看到了他头发里藏着的伤,知道那是“加冕仪式”留下的痕迹,要推测他的经历并不是什么难事,在他不长的二十多年生命里,“隐私”于他而言是奢侈品,他的天赋被视作是宗祠的恩赐,每次执行任务归来,等待他的都是“加冕仪式”彻夜的审问——长老会不允许他有任何隐瞒或者藏私,即便在他身患顽疾有可能英年早逝的消息公开之后,这种情况都没有缓减,反而变本加厉,似乎要在他死前榨干他一切价值。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封疆都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青年领袖也好,精英榜首也罢,不过是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他终究是会死的,或许死了还比较痛快,不必反复受折磨。

    直到他从书里读到“诸神宝藏”,又几经打听了解到“诸神宝藏”最后一次现世是在拜伦商店的交易记录里,他开始对拜伦商店感兴趣。

    为了不让求生的意识被发现,他开始练习自我催眠,把真实的思想全部封存到意识深处,唯有这样才能绕过“加冕仪式”的拷问,比如这一次他在十三领域的全部经历。不过这一次唤醒记忆的关键词他设定的实在太刁钻,如果不是偶然听见“天狼星”这三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这段经历。

    万一真的没想起来,大概就要跟她擦身而过了……

    他的心里一直藏着颗反抗的火种,只是被埋在深深的灰烬之下,遇见她之后,她旺盛又不屈的生命力像一阵狂风,吹散了多年来堆积在火种上的枯枝败叶,只在一夜之间,这颗火种的灼灼热焰便点燃了他心里的整片荒原,再不想压抑。

    “金鳞会的少爷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刑罚?”

    如今想到这句话,他便觉得窝囊。

    宋逸泽察觉到身边隐约有肃杀之气,看向封疆,越发确定这气势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抬手碰了碰他:

    “老大?”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长老会无关。”

    这句话宋逸泽听清了,却更疑惑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长老会不点头,这段关系根本不可能进行下去。

    除非……

    念头在宋逸泽心头一闪而过,犹如落地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响,他猛然抬起眼,看向已经走在前面的封疆,青梅竹马的玩伴在这个瞬间变得高大却陌生,那背影走进出口明亮的白光里,恍惚在召唤他跟上,但如果他跟不上,便要坠入无尽深渊里,再没有爬上来的机会。

    “老大,等等我!”

    金鳞会的总部建在第一领域周边的散裂空间里,这是政府向参与了城市重建和世界秩序重组的老牌资本集团授予的特殊优待,象征着毫无争议的许可和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些由政府统一管理的散裂空间被称为“卫星城”。

    从酒店到金鳞会所属的po.037号卫星城需要经过一次短途跳转,直升机不过是抵达跳转平台的交通工具,抵达金鳞会的议事大厅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了。

    一见封疆领着宋逸泽来,大厅门口候着的青年立刻迎了上去,再看跟在后面姗姗来迟的谢云凡,青年便知信报传回的消息八成是真的了。

    “你真把荆棘鸟送人了?!”

    “嗯。全套手续办完,在走过户流程了。”

    青年眼睛都瞪大了,心里几百句骂人的话里他竟挑不出一句适合的,半天憋出一句:

    “大少爷您是真财大气粗啊!”

    封疆只是笑着不说话,宋逸泽憋不住了,上来打圆场:

    “北北你别急,先看看乙方是谁,老大这波不亏。”

    “不亏?!全新的顶配星舰啊!”

    见青年嚷起来,宋逸泽赶紧示意他噤声:

    “呐,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但是长话短说,只要老大把她追到手,荆棘鸟还是要归巢的。”

    青年闻言一怔,越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这家伙拿荆棘鸟去泡妞了?!”

    看吧,这个事情换谁听了都得是这个反应。

    瞥了眼封疆的眼神,宋逸泽温馨提示道青年:

    “我估计你的用词得再谨慎些,他这次挺认真的。”

    “什么叫这次挺认真的!说的跟他谈过似的!”

    青年的点评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被他这么一说,宋逸泽如梦初醒:

    “卧槽,是啊!我就说什么地方怪怪的!这么说起来这是你初恋啊!初恋就送星舰,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也是最难走的最后的。

    封疆显然知道他的话中之意,却不以为然,笑道:

    “我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走弯路。不谈则已,谈就一步到位。”

    这豪言壮语一出,青年和宋逸泽都沉默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若是换了别人,这种话听听就好,但偏偏说这话的是封疆,言必行,行必果是他近乎执念的座右铭,就像他半年跻身领袖榜榜首,三个月刷新总排名,又凭一己之力拿下荆棘鸟,每一个旁人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小目标”他都如约兑现,只有提前,不曾延后。

    现在他敢说出“一步到位”这种话,看来真是志在必得,奔着开花结果去的!

    待二人从震惊里醒过神来,再看封疆已然大步走到了关着的雕花木门前,宋逸泽追上前去,到了门前却被青年拉住了手臂,见青年面色沉重的对他摇了摇头,宋逸泽心头一沉——这是封疆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只听钝器破空声响起,转瞬间,两条手臂粗的木棍便自封疆身后袭来,正打在膝窝和大腿,但他却只是踉跄了一步,咬牙挺立起来,别说跪,便是腰都不曾弯下分毫。

    虽然是咬牙抗住了,但击打的钝痛也是真实存在的,还没从巨痛里缓过神来,便听一个年迈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问他:

    “封疆,你为何不跪?”

    豆大的汗滴自额头流下,身体肌肉因腿骨传来的疼痛而不住颤抖,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他却强忍着不发出一声呻吟,又将疼痛和愤怒都藏在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里,以至于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吼出来的:

    “我没有错,为何要跪?!”

    这一幕是在场众人都未曾想到的,如此魄力哪里是他们知道的那位“包子少爷”能有的?

    这么多年来,但凡会审,一打,二跪,三认错已经成了封疆的标配,虽说这几年他的顽劣品性是收敛了些,也很少动这么大的阵仗,长辈严加管教也好,自己悔过自新也罢,可眼前这转变根本是脱胎换骨,隐约能看出几分超脱于同辈兄弟的风骨和傲气,就连主座上的两位老者也坐直了,其中一人冷哼一声,质问道:

    “你若没错,今日为何唤你来长老院听训?”

    听他这样问,封疆反而笑了,抬眼看向主座上发问的老人,反问道:

    “这个问题你们问我?不是你们叫我回来的吗?我也想知道我犯了什么错,有幸惊动三司九堂十一位长老同堂共审。”

    金鳞会三司九堂,内阁元老应有十二人,但三司之首“狴犴”已缺席二十余年,所以如今常驻于议事厅的只剩十一人。

    许是见众人皆不接话,封疆抬手将垂至下颌的汗水擦去,站直身子又道:

    “金鳞会内规《惩戒篇》有训,凡列名天子录者,内廷提审须提告、听审、受审三者同庭,所告罪行人证物证具备,且涉同门相残,并造成当事人伤残者,受杖刑。我这一回来就受了两杖,提告我的人最好证据确凿。”

    如若不然,按内规章程,诬告者当受十倍以上惩戒。

    坐席上,两个身影不约而同的一个激灵。

    别说在场众人,便是自小跟着封疆的宋逸泽也不曾见过他这般执拗,竟敢搬出内规,当庭驳斥。跟随了他一路的预感大概是真的要应验了,封疆这是要造反啊!

    可是他这样锋芒毕露的不给自己留退路,万一激怒长老院起了杀心,他还能不能站着从这里走出去都是两说。

    心一横,宋逸泽提步便要上前去,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如果还要挨打,至少能替他挨几棍子。

    只是脚步还没跨出去,肩膀便被人按住了,转头看身边的青年,便见他右手抬起,显然是刚刚向随从打了手势。

    “北北……你做什么?”

    “天子受审,无关人等不得干预,再犯逐出议事厅。”

    这剧情走向宋逸泽是真看不懂了,纪慕北不是一直跟他们在统一战线的吗?怎么突然倒戈,见死不救了?

    纪慕北训斥宋逸泽的声音很大,封疆自然也听见了,担心自己点的这把火会烧向宋逸泽,他再次逼问道:

    “我所犯何事,还请各位长老明示。”

    听他这样问,主座上的两位长老还相互谦让了一下,最终还是左侧那位开口了:

    “不经汇报,私自前往承湾所为何事?”

    一上来就选了这么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开刀,封疆倒有些意外了,要么是六叔恶人先告状的把事情说的很严重,要么就是长老院掌握了些消息,抛砖引玉的先试试他虚实——他的答案如果跟他们想知道的不一致,后面的审讯他就难过了。

    既然如此,索性赌一把,迟早都要公之于众的,不如趁此机会把话说在前头,要是骆添在合作过程中起了歹念,他正好有出师之名。

    “私事,没必要在这种场合说,浪费各位长老的时间。”

    要是一开口就说自己是去约会的,反而显得刻意了,更容易让人生疑。

    “封疆,事关清白,你可要小心回答。承湾划给‘螭吻’一堂管辖,做事便是有不周全之处,也轮不到你过问。如今有人提告你越权截货,你独自前往承湾就是这接洽此事,你可有辩驳?”

    封疆听着只觉好笑,分明是老六找他合作,说与货主有过纠葛不方便再出面,所以想借他之名促成合作,事成之后再与他分成。那天下午他在车站就是按老六的安排去接客户,只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好辛伊荻走错接站位,替她解了围。

    “你笑什么?回答问题!”

    “我笑是因为…您说的话,我每个字都明白,但是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我去承湾跟六叔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没有报备是因为…我说了,是我的私事,我不想浪费大家时间。”

    “口口声声说是私事,你倒是说来听听,什么样的私事能让你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沉默半晌,封疆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放弃抵抗的姿态,无奈答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意外得知她在承湾,所以去见她,想给她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