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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与命定之死 第199章 谈梦

    当西弗勒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

    房间的四周是直直顶着天花板的大书架,上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看起来完全能在这里消磨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前方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壁炉,等到这里的火焰被点燃,这儿会变得既舒适、又暖和。

    侧边的窗户外面泛着粼粼的水光,亮堂堂的日光透过水面照射进来,看起来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强光版。

    只不过,这里更狭窄、更安静,更像一间封闭的心房。

    长毛地毯上放着两把舒适的扶手椅,有人正抱着腿坐在那里。

    西弗勒斯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在扶手椅上看见了一脸疲惫的玛西亚。

    女巫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看见他以后,反而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西弗勒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另一把扶手椅上:“你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你真烦人。”

    女巫在梦境里变得格外直言不讳。

    这一次不依不饶的人换成了西弗勒斯:“为什么不欢迎我?”

    他的眉毛高高扬起,看起来非常不满。

    玛西亚看起来有些累了,她抱紧双膝,歪在软绵绵的抱枕旁边:“我不想说。”

    “但是我想听。”

    梦境是夜晚凝成的露水,只要等到太阳升起的黎明,它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所以不需要那么多的掩饰和沉默。把所有清醒时不想说出口的话都讲述出来吧,说些什么。

    “我想把你赶走。”玛西亚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灰眼睛静静地看向旁边的人,“但是赶不走。”

    西弗勒斯一瞬间被气得有点上头,他冷笑了一声:“把我赶走,然后呢?你要去哪?”

    玛西亚没有回答,她困倦地垂下头:“……如果你被一条蛇困在密室里咬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用魔药解毒,然后把那条蛇切成片。”西弗勒斯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你被伏地魔追着打了半个英国……”

    “我会骗他。”何必和梦里迷迷糊糊的女巫计较呢,西弗勒斯继续回答,“然后想办法杀了他。”

    女巫终于不说话了,她皱着眉头,看起来在思索什么。

    “听着,玛西亚。”西弗勒斯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我不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至少给我一点信心……”

    “……如果传说时代的指头从地底下钻出来,要把你拍成饼呢?”

    西弗勒斯:……

    她的梦里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好吧,这个我的确没办法。”他说道,“但是——不是还有你吗?”

    窗外的水域里有鱼群游过,影子落在这间小小的起居室里,仿佛这些生命都在随着水流而舞蹈。

    “多相信我们自己一点吧,玛西亚。”他说道,“总之,我是不会走的。”

    玛西亚把半张脸颊都埋在膝盖里,看起来有一些动摇。

    她小声地说:“我想让你走,又不想让你走。”

    这个年轻的老古董简直钻进了牛角尖里。

    西弗勒斯叹了一口气,他坐到了玛西亚旁边,和这个困成一团仍然不愿意闭眼的女巫大眼瞪小眼。

    随后,他伸出手,轻轻推了女巫一把。

    女巫倒在旁边的抱枕上,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一只干净、修长,带着魔药清苦味道的手落在她的眼睛上,温柔的黑暗笼罩下来。

    “睡吧。”男巫的声音落在耳边,“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起来这位不客气的梦境访客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商量的余地。

    玛西亚顺从地闭上眼睛,终于沉入无梦的睡眠。

    自从今夜之后,她没有再梦到那些灰暗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在玛西亚与盘子里的早餐斗争的时候,那只个头格外大的雕鸮俯冲下来,直直把一封信扔进她的兜帽里。

    这封回信似乎也颇有份量,夏季轻薄的长袍似乎兜不住它,带着兜帽往背后重重地一沉。

    “哦,谢谢你,准头真棒。”玛西亚嘟囔了一句,把一只手往背后够,试图把那封信捞上来。

    看着她扭曲的动作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了,西弗勒斯在心底叹了口气,帮她把信拿了出来。

    “热心的西弗。”玛西亚看了看手里的信封,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是巴沙特女士……”

    “亲爱的玛西亚.格洛恩:

    你对于传说时代的了解让我十分惊喜,乃至于一定程度的惊吓。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我已经太久没见到在魔法史上有如此天分的学生……”

    玛西亚有些心虚,传说时代的亲历者研究传说时代总会有一定优势的。

    “至于戈德里克山谷——这里是最知名的巫师聚居区之一,传说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出身于此。倘若说巫师世界里最知名的山谷,再没有别的地方比这里更能担得起这一赞誉。”

    “传说时代已经过去太久,以至于那些史实听起来像是缺乏实证的神话故事。倘若你在即将到来的暑假里有空闲时间,我诚恳地邀请你到戈德里克山谷来做客。”

    读完这封信,玛西亚把它收回到信封里,冲着西弗勒斯挤挤眼睛:“这位和蔼的历史学家邀请我们去山谷做客。”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那真是再巧不过。”

    暑假的去向已经基本确定,接下来就是要好好想想怎么说服格兰芬多的小伙伴了。

    “什么?这个假期你们还是不回去?”莉莉瞪大了她的绿眼睛,“我们都多久没一起回家了?”

    家。这个词汇让玛西亚和西弗勒斯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们应该把哪里称作“家”呢?

    “你知道的,莉莉。”玛西亚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我们本来在斯莱特林,就很——如果再拒绝学长的要求,恐怕会招来很多麻烦。”

    莉莉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我真讨厌这些用出身来划分三六九等的说法。”

    “我们也一样。”玛西亚拍了拍红发女巫的肩膀,“回家好好休息,假期快乐。”

    莉莉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她还是努力展露笑颜:“假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