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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港告白 第79章 保护壳

    宋成昀心脏一惊一颤,喉咙像被鱼刺卡住,难以出声。

    温千惠见状,把目光从祝夏身上移开,对亲儿子说:“你们还没结婚,一时半会没改回来正常。”又同祝夏道,“你是成昀未来的三嫂,他说错话,你指正就好。一家人不要闹那么难看。夏夏,跟成昀道个歉,这件事就翻过篇儿了。”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祝夏问。

    “无论什么原因,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温千惠说。

    祝夏:“二婶您决定让此事翻篇,是因为我在理,不是因为我动手打人。”

    温千惠一时沉默。

    祝夏不是会平白无故惹事的女孩子。

    定然是宋成昀又说了不中听的话招惹祝夏,才会引她动手。

    “爷爷说在家要以和为贵,祝……”宋成昀忙不迭改口,“你在老宅动手打人,不觉得愧对他老人家吗?”

    道德绑架都用上了。

    祝夏轻撩眼皮,看向一旁静默的二婶。

    温千惠听到宋成昀的话,旋即说:“成昀,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惊动你们爷爷,若是闹到他面前,你没有好果子吃。”

    宋家和温家老一辈的人心里清明,又是看着祝夏长大的。她不骄纵、不张扬,低调做事、平安生活。

    即便家族成员不同意她和宋成煜的婚事,但不妨碍他们称赞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地盘很稳固。

    尤其是温家那几位在军队待过的老爷子,特别喜爱祝夏。

    “二婶!”宋成昀没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被打的人可是他!包养小白脸的人可是祝夏!

    怎么全成了他的错!

    宋成昀作为宋家最小的孙子,自小被溺爱长大,说话做事缺乏分寸,也少了世家子弟的那份教养和骨气。

    “够了。”温千惠瞥眼宋成昀,后者胆寒立即噤言。

    温千惠对祝夏说:“给你爷爷和大伯送东西吧。”

    “谢谢二婶。”祝夏伸手正要拎食盒,却被宋成煜抢先单手提了起来。

    “小姑娘,拎得动吗?”他饶有兴致地逗她。

    祝夏没说话,和他一块走去暖房。

    即便她不开口,宋成煜也能违背母亲,护下她。

    宋成煜镜片下的眼睛余光瞄向一旁的祝夏,眸色掠过一丝深意。

    别人提供的保护壳,就算有千层万层,也不堪一击。

    只有自己由内而外建立的保护壳,才坚不可摧。

    暖房里,宋老落下一子,大伯笑着说“我又输了啊”。宋老手扶着膝盖,抬起头看向复返的年轻人。

    “港区贺家那位听说了吗?”

    祝夏正伸手从食盒拿点心出来,闻声动作像被按了定格键,停了两秒,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宋老和宋成煜。

    宋成煜坐在宋老和大伯之间,视线落在棋盘上,没甚异常: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您老人家肯定知晓。贺家在港区再权势滔天,来到京城,也得按照这里规矩办事。”

    宋老皱了皱眉头,说:“贺连洲深沉有城府,人莫能测。你不要不当回事。”

    祝夏抬手挠了下眉毛,分外不解。

    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打架的节奏?

    宋成煜略沉应了声:“是。我知道。”

    祝夏还想偷听具体是什么事情,可惜他们后面没再提及港区贺家。

    晚上十点零五分。

    祝夏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套着浴袍,用干毛巾擦拭头发。片刻,吹干头发,换上蓝色真丝睡裙准备躺上床。

    敲门声蓦地响起。

    她穿上拖鞋,扯过丢在沙发的羊毛毯披肩随意裹住上半身去开门。

    “夏夏,睡前喝杯酸奶助眠。”赵阿姨端着盘子,微笑说。

    她虽然不喝牛奶,但酸奶还是喝的。

    祝夏接过一饮而尽,白净面孔漾起惬意的笑:“赵姨晚安。”

    “晚安。”

    祝夏阖上房门,往屋子里走,还没走到床边,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她以为是赵姨,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一身墨蓝色睡衣的宋成煜。

    他身姿卓越,立在门口几乎堵住了整个视野。

    “三哥,晚上有事吗?”祝夏问。

    宋成煜说:“明天跟我参加一个局。”

    一锤定音的通知。

    祝夏形容不变,淡声询问:“什么时间?”

    “晚上七点半。”宋成煜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到时有人联系你。”

    祝夏没再问,点点头:“行。”

    对话结束,祝夏在宋成煜的注视下关闭房门。她爬上柔软的大床,整个人像拆筋去骨般,懒若无骨。

    卸力瘫了会儿,她拿起手机,在微信和p两个软件来回转。

    回完讯息,又跟林嘉月道了晚安。她趴在床上,脸埋进 舒适的枕头,嗅着干净清爽的棉花香味,身心放松。

    十一点钟,铃音响起。粤语歌音乐在卧室放了小会儿才停止。

    祝夏半边脸贴着枕头,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璀璨星空。皎洁圆月高悬于墨色苍穹,如水月色不仅没有折损星星的光芒,反而映衬了它的存在。

    男人的嗓音在淅淅沥沥的背景声下依然很清晰:“准备休息了?”

    祝夏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你还知道?”

    思起上次那句“你舒服的时候声音不一样”,她翻了个身,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说:“你那边下雨了嘛?”

    “一个小时前停了。”

    “那怎么还有雨声?”

    “洗澡。”

    祝夏宽泛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困倦消散,人也精神了。

    “你洗澡干嘛给我打电话?”

    洗澡打电话,这跟裸聊有什么区别。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调无波无澜:“只许你泡澡跟我通话,不许我洗澡跟你电话?”

    “所以……你经常在洗澡的时候跟别人说话吗?”

    “洗澡时间里,只跟前女友说过话。”

    前女友本人不说话了。

    缄默须臾。

    祝夏纤细的手指拉过被褥蒙住脑袋,声音变得嗡然:“bella怎么样?”

    “还活着。”

    以贺连洲的生活水准,活着就是过得非常滋润。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笑了笑。

    听筒里的水声很清晰,潺潺流淌,哗啦啦的。祝夏遽然心生好奇:“淋浴花洒出水很密,你能听清楚我的声音吗?”

    “答案,六年前你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