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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这么当宠妃的? 第59章 最好希望我赢

    她当初运气不错,年纪轻轻就嫁给一富家公子做妾,也算是过了段舒心日子。但之后各房纷争,很快分了家财作鸟雀散。

    她脑子不怎么灵光,丈夫死后东西没争到多少。

    又稀里糊涂听了别人的话,不知怎么一通牵扯后就与宋府挂上钩了。对方巧舌如簧还提及她的软肋女儿。

    说要是能在宫中挣到富贵,她女儿少不得也跟着沾光时,以后婚嫁说不定还能够上京兆的那些权贵。

    她头脑一热,咬牙答应了。

    临行前还特地寻了京兆的好地段,买了宅子,将女儿好好安置。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就出事了。

    “哪有上赶着把喉咙往别人手里送的?”尚芙蕖听完声线微沉,“何况那是宋府,一根手指就能压死你们母女。”

    她以为的背靠大树好乘凉。

    实则是宋府挟持她的女儿,还毫无反抗之力。

    蝼蚁与大象,本身就不平等。

    更险恶点去猜想,对方说不定早盯上她了,甚至那个劝说的也极有可能被收买了。

    否则以陈采女的性子,有女儿在外牵挂,怎么也不会主动想进宫。

    她的女儿就是最大的软肋。

    而除去美貌,还有什么会比一个记挂孩子的母亲更好拿捏掌控的?

    被这么一点拨,陈采女总算意识到自己差点害了女儿。三春胜景,她那张艳丽的脸却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像桥上游魂,写满对前路的茫然与无措。

    “那、那那我的瑞珠儿现在该怎么办?”

    从前在乐坊,坊主对她这棵摇钱树如珍似宝,根本舍不得打骂,那些客人也个个都捧着她。

    嫁人后丈夫又偏爱美人骄纵闹小性子,所以陈采女还是人生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槛。

    她就像笼雀,束手无策。

    “先让人留在我阿姐身边吧。”

    京兆人多眼杂,并不安全。

    尚芙蕖做的最好打算是将人送到尚家那头。碍于陈采女爱女如命,不一定能一下子接受。

    今日她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大,其余还是留着慢慢说。

    可话音才落,陈采女猛地抬起脸——

    “那怎么能行?我的瑞珠怎么能给别人为奴为婢呢!”

    那日她看的清楚。

    尚芙蕖那位长姐,分明是把她女儿当丫头使唤!

    她自个心气高,当然也不肯女儿向别人低眉折腰。

    转着那朵皎白梨花,尚芙蕖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为奴为婢,总比沦落风尘好。”

    陈湘娘立时顿住。

    她便是从吃人窟出来的,心底再清楚不过。自己运气好没吃什么大苦头,可不见得人人都能这样走运。而花楼是比乐坊更可怕的地。

    她见过那些姑娘是怎么受罚的,皮肉都是银子,不能有损坏。

    竹板之类打不得,容易留疤痕。于是就会挑又细又长的针,扎在身上只有血点。或是将人按进水缸里,来回几趟,再关进畜牲圈子里不给吃不给喝,用不了几天,便会像被抽去魂魄的空壳任人摆布……

    女儿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尚芙蕖又说道,“我倒是敢让家里人以贵客之礼相待,但闹出动静会引来谁的眼睛就不敢保证了。”

    一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姑娘,顶多面上做点端茶送水的活,尚娉婷也不可能真的指使她干什么。

    可若是连这么点都忍不了,她就有必要重新考虑,还要不要选择陈采女这个口子作为切入点。

    “尚芙蕖,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采女智商只上线了一小会儿,便指着她咬牙切齿,“你和他们一样,明里暗里算计我们母女!尽想着怎么敲骨吸髓!”

    三千宠爱,仅在一人。

    要说这样的美人在后宫大半年无风无浪,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不管使的什么伎俩,最后都如石子投入深井,没半点声响。

    尚芙蕖也不怎么爱找事,除了有些强横,出门步舆非走道中央,大摇大摆的,只要不招惹她都懒得搭理人。

    没想到,原来从始至终她的重点都不是后宫……

    尚芙蕖没有否认。

    她确实目的不纯,可要说想帮赵瑞珠,却不是假的。

    “这世道如此,我们孤女寡母不过想乞条活路!难道这也有错吗?”陈采女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旁人都能好好的,凭什么我和我女儿就不行,要受人揉搓?你们都不得好死!”

    眼见她声音越来越尖锐,尚芙蕖眉心跳了跳,一巴掌拍在案上。

    对方瞬间噤声。

    “说够了没有?”

    意识到好言好语对着拎不清的人,说不通以后,尚芙蕖立时换了同人文里刻薄恶毒的炮灰人设。

    “反正如今你女儿在我手上,要是不乖乖听我的,我就让我阿姐把人赶出去。”

    宅子是不敢回了。

    但这么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身上又没有备多少银钱,还能去哪。

    万一再遇上宋家,就是死路一条。

    陈采女偏生吃这套,她死死咬住下唇,眼里快喷出火来。半晌,忍到声息发颤却是老实下来,“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宋府要你做什么?”

    事到如今,陈采女只得坦白,“他们要我争宠,勾住陛下。”

    前后催过数次,她才心急如焚。

    少帝的锋利超乎所有人意料,等宋党意识到他与先帝完全不同,已是放虎出闸,难以控制。

    所以才会另寻蹊径,企图通过后宫美人乡重新系上一段柔软脖绳。尚芙蕖思量下道,“他们说的你接着照做,但说了什么都得告诉我,不得有丝毫隐瞒。”

    宋府的人根本不在乎赵瑞珠性命,要不然也不至于儿戏般落到宋大公子手上。

    即便人丢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反正陈采女身处深宫,耳目皆为敝。若不是那日亲眼所见,恐怕还以为自己女儿好端端被安置在外头。

    听完这话,陈采女有些沉默。

    尚芙蕖知她不能完全信任自己,不由加重语气,“这世间两头好处都想捞不是易事,我和宋府你只能选一个,选了便不能回头。”

    “选宋府,赢了能不能信守承诺善待你们母女我不知道。但若选我,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你最好希望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