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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这么当宠妃的? 第66章 这句是认真的吗

    帘子微动,殿外热气悄然钻入一丝。杏儿捧了碗血燕进来,“娘娘,寿安宫那头闹起来了。”

    尚芙蕖一抛小扇,瞬间来了精神,“谁这么厉害,居然敢闹到太后跟前?”

    这个闹,自然不可能是秉持佛系养老,坑底躺平的太后主动发起的,只能是后妃到她老人家跟前闹。

    杏儿将碗盏搁在案上,小声说道,“听说是段采女,而且还和娘娘您有关。”

    见对方神情一愣,似有不解。

    她将勺子递了过去,喉咙里声音压的更低,“害,就是先前您在御景园的那桩子事。”

    “陈采女今日前去探望太后,路上遇到段采女,原先是说结个伴一起,哪成想她到了寿安宫,一见太后娘娘就开始哭哭啼啼。”

    “指控娘娘您仗势欺人,气焰嚣张。当日在御景园不仅欺辱罚跪陈采女,还险些打伤她的脸。”

    宋家这条路走不通,陈采女便想走别的路子。

    皇帝一时是搭不上边了,所以她的新心思很明显是想讨好太后。

    可惜暑热的不止尚芙蕖一个人,太后她老人家也身子不适。

    皇帝日日顶着大太阳去上朝,她则日日头昏脑热谢绝早起。

    一众美人不能过去,陈采女便见不着人,早就急得抓心挠肺。今日好不容易打听到太后人好些,递话去问也同意了。

    天时地利人和,兴冲冲赶过去,半道却遇上想和她同行的段采女。

    虽说机会被分去一半,心里有些不大高兴,但考虑到对方和平阳侯夫人的关系,也找不到拒绝理由。

    “娘娘您是不知道,奴婢听别人传的,陈采女当时可是差点气疯了,压根想不到段采女跟过来竟然是要替她讨什么公道。”

    杏儿表情难掩幸灾乐祸。

    这俩不管哪一个都给自家贵主添过堵,她最乐见的就是这种狗咬狗。

    “东厨的那个小侍女碰巧去送糕点,说陈采女那会子都顾不上是在太后面前,上去就扯了人衣领,指着她的脸骂少胡说八道,自己不用她狗拿耗子假好心。”

    “段采女估计还以为自己是在替她出气,义愤填膺刚说完就直接被骂傻眼了,像根木头一样,只直愣愣杵着。”

    尚芙蕖舀动两下勺子,“陈采女那是为了女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否则以陈湘娘的脾气,再冲动耍横也不至于犯到太后跟前。

    只因她女儿还在自己手上。

    怕自己被太后降罪后会迁怒赵瑞珠,所以哪怕失去一次机会,甚至不惜在太后面前失仪,也不敢让这把火烧过来。

    “难怪。”

    谁都是娘生的,杏儿收起笑,“奴婢一时倒忘了这事。”

    尚芙蕖问:“太后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太后倒没怎么生气。”

    见小蝶一心一意只低头剥莲子,连话都不知道多听点,以后也好为贵主解忧。杏儿恨铁不成钢地用膝盖悄悄撞了她一下。

    对方抬头一脸茫然。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朝尚芙蕖陪出标准灿烂的笑,“只不偏不倚一视同仁,说她们各自有错。所以叫两人面对面,手拉手,相互姐姐妹妹亲亲热热地赔了罪。”

    “然后又给了几卷经书回去抄,教诲她们要平心静气,与人为善。太后娘娘一片慈心,实在感人肺腑。”

    末了,她还不忘感慨这么句。

    专业培训的和业余选手就是不一样。

    尚芙蕖:……

    这行事风格非常太后。

    不应该叫教诲,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度化。

    她都不敢想象,那两人对脸拉手的场面会有多美丽。

    一个眼神杀人忍的吐血,一个默默垂泪饱受委屈。

    小蝶总算抬头,张嘴就问,“你最后这句是认真的吗?”

    杏儿:“……不是。”

    其实她也觉得离谱。

    比起从轻发落,更像一种精神攻击。

    …

    红苕的事托付给陆扬,可等到晚间,带着东西过来的却是陆怀。

    少年身量又长开不少,眉眼青稚渐脱,身上冕服是绣娘今年新赶做的,衬出一副匀停身骨,宛如嵯峨玉山。

    那柄天子佩剑挡住一半的劲瘦腰身,尚芙蕖已经想不起来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了。而陆怀最近也又恢复了先前躺棺材板的一动不动状态。

    不敢多看,尚芙蕖匆匆移开视线。

    “小王爷呢?”

    “回去抄书了。”他净了手,让人将那包东西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多,还混着泥土,骨碌碌滚了一地。

    尚芙蕖也不嫌弃,挽着裙角,弯腰好奇去翻看,“这个可是小王爷发现的,是大功臣,陛下罚他做什么?”

    “一码归一码。”

    陆怀坐在帘拢半晚的窗下,施施然望向她。少女正低着头,鬓边素白的梨花晕开一片斑驳花影,香腮胜雪。

    “有功自然要赏,回头朕让太学给他放沐几日。但他既然有胆到你这里告状,那罚过也得受着。”

    尚芙蕖眼尾一翘,笑了起来。

    “陛下这样,往后小王爷哪里还敢来找臣妾玩儿嘛。”

    陆怀语气微敛,“京兆并没有看起来的这般太平。宋党多年独大,闹得鸡犬不宁,这些年被朕陆陆续续剪掉不少羽翼。明面上看起来虽然老实了,但背后指不定就什么时候窜出来咬人一口。”

    他的做法也是为了保护陆扬。

    当年安王看似唯唯诺诺去往封地,实则在朝中留了不少人手。他亲政后最狠的一刀,其实不是以两桃杀三士之法除去顾杨两党,而是思来想去不放心,直接派人暗杀安王。

    暗杀这种事,不成功则成仁。

    一旦走露就会掀起混乱和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说是赌徒行为。但当时的他没有太多选择。

    好在,赌赢了。

    安王死后,朝中人心惶惶,互相猜疑,也成为顾杨反目的最佳导火线。可唯独没有人怀疑一个正式为帝不到三个月的少年。

    等到意识不对时,顾杨两派已经倒下了。

    陆怀当初剑走偏锋,以极端粗暴手法解决掉亲手足。所以如今同样忧虑,会不会有人以相同方式下手。

    “扬儿要是出事,那死了的安王可就有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