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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七十章 发难

    许奕并未理会越说越兴奋的常水荣。

    反而是将视线不经意地挪移到三班六房班头主簿们的身上。

    三班六房中,除了刑房、吏房主簿外。

    其余人皆是一头雾水的神态。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单单是许奕点卯之后返回后院如此小的一件事情。

    常水荣都能给许奕上升到眼中无君,无百姓的地步。

    但很快,除了皂班、壮班班头依旧一头雾水外。

    其余快班、户房、礼房、工房、兵房的班头与主簿们脸色瞬间不正常了起来。

    渐渐地,五人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显然意识到许奕返回后院中只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

    常水荣叫住他们显然还有着其他打算。

    一想到有可能即将发生的事情,五人腿脚瞬间软了起来。

    望向许奕的目光中充满了求救之色。

    反观站在最后方的刑房主簿,此时一脸的淡然,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一般。

    实际上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那刑房主簿此时此刻竟诡异的开始神游天外了!

    见此,许奕不由得改变了一开始对刑房主簿的认知。

    现如今看来,刑房主簿被孤立恐怕并不单单是派系之争。

    更多的可能和此人的年龄有关。

    三班六房中,刑房主簿年龄最大,约五十岁出头的模样。

    而其余主簿们的年龄基本都在三十岁上下。

    相比其余主簿们,刑房主簿早已断了向上爬的念头。

    一心只想得过且过,这种人混杂在一群正当年的主簿中。

    又岂会合群?又岂会不被孤立?

    反观三班六房中的最后一房主簿,吏房主簿。

    此时的吏房主簿脸上丝毫没有其他人的慌张。

    好似早就知道今日会有此事发生一般。

    眼神中隐隐约约可见兴奋神色。

    许奕默默记下众人的反应。

    随即快速地将目光看向两位佐官。

    张开源依旧一脸淡定,好似万事都不能乱他心一般。

    而韩同,此时则低着头看向地板,使人无法看清其神色。

    “六皇子眼神飘忽,莫非是被本官说中了!”见许奕始终不肯正眼看他,常水荣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许奕收回目光看常水荣冷笑道:“说中什么?大周王朝哪条律法规定了京兆尹点卯之后不能去后院?”

    话音落罢。

    许奕看向神游天外的刑房主簿大声喝道:“刑房主簿!”

    刑房主簿猛地一激灵,快速回过神来,急忙上前答应道:“下官在!”

    开小差之人最怕的便是被上司逮个正着,许奕这一声大喝差点把刑房主簿给送走。

    许奕看向刑房主簿大声说道:“你来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刑房主簿连忙点头应是。

    但很快,刑房主簿额头上便冒出来黄豆大小的汗珠。

    他方才神游天外,哪儿知道许奕都说了些什么。

    望着茫然无措的刑房主簿,许奕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年龄大了不想干了可以请辞!

    若是不舍得俸禄可以申请调往其他清闲的岗位继续吃皇粮。

    这些许奕都可以接受。

    但他独独接受不了他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往小了说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往大了说这叫尸位素餐!草菅人命!

    刑房执掌诉讼,有这样一个主官,上行下效期间,天知道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

    伤及多少无辜百姓!

    许奕的目光越过刑房主簿看向其他刑房典史们。

    只见一个个刑房典史们丝毫不敢与许奕对视,甚至恨不得将头缩到脖子里。

    唯独有一人例外,那人非但没有躲避许奕的目光。

    眼神中甚至还有跃跃欲试之色。

    “你来回答我的问题!”许奕伸手指向那跃跃欲试的典史。

    那典史快速越过众多同僚。

    迈步上前大声道:“是!回大人问,大周律中并没有规定京兆尹必须时时刻刻呆在京兆府!”

    许奕点了点头示意那人退下。

    随即看向常水荣反问道:“常侍郎可听到了?”

    常水荣丝毫不慌,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大周律中确实没有这个说法。”

    “但是,大周律中却对官员收受贿赂有着严格的惩罚!”

    此言一出,傻子都知道常水荣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一时间,三班班头、礼、户、兵、工四房主簿们个个眼前一黑,若非身旁还有众多同僚,恐怕此时早已摔倒在地了。

    很不幸,他们的猜测成真了。

    常水荣丝毫不给许奕反驳的机会,继续大声说道:“六皇子点卯之后急着返回后院作甚?”

    “依老夫看,怕不是想去唤醒你那醉酒的随从好商量对策吧?”

    “嗯,我猜猜六皇子会怎么狡辩。”常水荣上下打量着许奕,胸有成竹道:“六皇子是不是想说,那些银票都是随从自己的行为,与六皇子无关?”

    许奕佯装慌张急忙辩解道:“什么银票?什么贿赂?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话音落罢。

    许奕直接转身,想要离去。

    而这一举动,在常水荣看来自然是心虚了。

    常水荣快走几步,展开双臂拦住许奕。

    大声质问道:“怎么?六皇子心虚了?急着去寻你那仆从为你顶罪?”

    “别痴心妄想了!人证物证齐全之下,本官倒要看看六皇子如何狡辩!”

    话音落罢,不等许奕反驳。

    常水荣快速看向吏房主簿大叫道:“张成林!”

    吏房主簿张成林快步上前大声开口说道:“下官有罪!”

    “下官昨夜与京兆尹大人的仆从饮酒时,见三班班头、户、兵、工、礼,四房主簿与典史们私下里贿赂那赵守。”

    “下官一时鬼迷心窍,生怕他人贿赂,独独下官没有行贿,惹得那赵守不快,从而得罪京兆尹大人。”

    “这才随大流,也奉上了五十两银票。”

    “回去后,下官心中越想越难受,总感觉如此一来,上对不起天子,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下官心中煎熬,彻夜难眠,本想天一亮便向京兆尹大人自首。”

    “但恍惚间,下官记起酒桌上那赵守曾含糊不清地说过他与京兆尹大人的关系,并非是简简单单的主仆关系。”

    “下官深怕赵守是受京兆尹大人指使,这才斗胆越级自首。”

    “还望监察使大人看在下官自首的份上,允下官一个戴罪立功!”

    说着说着,张成林脸上挂满了泪痕,双膝重重跪地。

    好一副幡然醒悟,良心不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