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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四百二十九章 燕王托底,何惧伤亡

    辰时初刻。

    霞光遍东方。

    燕军临时营寨三里外。

    就在温宝财一行人紧随着孙兴旺行至此地之际。

    众人身后忽然传来震耳欲聋般的马蹄之声。

    闻得马蹄声的一瞬间。

    温宝财、陆青山一行十四名大散关斥候无不快速转身后望。

    目之所及。

    赫然可见三里外的燕军临时营寨处已然掀起滚滚烟尘。

    与此同时。

    一个又一个燕军百人伯列着看似松散,实则却格外紧密的骑阵踏着滚滚烟尘。

    径直地朝着操练之地汹涌奔来。

    见此一幕。

    温宝财、陆青山一行十四名大散关斥候无不下意识地拿大散关精锐与眼前的燕军将士相对比。

    然而。

    不知是因昨日的那场屠杀给温宝财一行人留下的印象太过于深刻。

    还是因大散关精锐与匈奴的交战太过于拉胯。

    亦或者燕军众将士本就比大散关精锐强悍诸多

    故而。

    无论温宝财一行人自何种角度去看。

    亦无论温宝财一行人心中如何去想。

    此时的温宝财一行人直感觉眼前的燕军无论是从整体士气而言,还是自众将士本身的精气神而言。

    皆全面碾压大散关最精锐的一支骑兵军伍,且是那数倍仍有余。

    就在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心思各异地望着踏尘而行的燕军众将士之际。

    四千燕军将士已然开始逐渐地减缓马速。

    不多时。

    就在四千燕军将士即将纵马抵至操练之地时。

    忽有八伯快速纵马脱离大军。

    八伯将士脱离大军后飞速纵马朝着既定操练之地外围处的八个方位行去。

    最终以伯列阵,警戒于操练之地最外围处。

    另有两伯自大军左右两翼脱离大军,径直地朝着更远处奔去。

    奔至不久,朝着左右两翼外奔去的两伯将士快速化整为零。

    以什列阵,快速地消失在温宝财一行人视线之中。

    不多时。

    大军彻底奔至既定操练之地。

    方一行至既定操练之地。

    三千燕军将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分两路。

    每路千五百人,一路居南、一路居北,相距大抵一里有余。

    就在温宝财、陆青山等人目不暇接之际。

    两路燕军处近乎同时响起冬冬战鼓声。

    “杀!”

    “杀!”

    “杀!”

    战鼓声一起。

    尚未来得及站稳脚跟的南北两路各千五百名燕军将士当即在各自领兵将领的指挥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列阵冲锋。

    战马全速冲锋之下。

    一里有余的距离近乎眨眼可至。

    几乎刹那间。

    南北两路燕军之间的距离便已然只剩下百五十步左右。

    下一息。

    数不清的箭失自南北两路燕军处冲天而起。

    下一瞬。

    南北两路燕军近乎同一时间快速弃弓,随即一手持盾、一手夹枪。

    数息后。

    南北两路燕军之间的距离大抵只剩下五六十步之遥。

    就在这时。

    南北两路燕军近乎同一时间丢掉左手盾牌,随即双手持枪。

    与此同时。

    原本极其松散的骑阵亦于此刻快速收拢。

    电光火石之间。

    南北两路燕军彻底交战在一起。

    一时间南北两路燕军交战之处。

    喊打喊杀声,木质兵刃互相碰撞声,以及人仰马翻声等等声音不绝于耳。

    自四千燕军将士临近既定操练之地。

    到十伯离军,或化整为零分散四方、或列阵坐镇八方。

    再到三千燕军行至既定操练之地,分兵南北两处。

    最后再到战鼓起,南北两路兵戈交。

    眼前的这一切皆发生在一刻钟出头的时间里。

    那行云流水般的速度与效率,直看的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无不目不暇接。

    “这......”

    “这......这便是燕军的操练?”

    操练之地边缘处,渐渐回过神来的温宝财面上仍挂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之色。

    极其艰难地侧首看向身旁孙兴旺。

    在其过往的认知之中。

    操练难道不应该是士卒熬炼体力、苦练兵刃、排列战阵之类的吗?

    即使是那所谓的全军演武。

    也无非是看哪支军伍站的阵列最为整齐。

    以及那支军伍变幻战阵时更为的流畅之类的。

    至于如燕军这般操练,之前或许有,也或许无。

    至少,温宝财在大散关的这十几年了从未见到过。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此时燕军所谓的操练已然完全打破了温宝财一行人对操练二字的固有认知。

    “温屯长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立身于温宝财身旁的孙兴旺闻言不由得轻笑着反问道。

    “这......”

    “这......这般操练难道就不怕造成士卒伤亡吗?”

    温宝财闻言不由得呆愣片刻,片刻之后遂口干舌燥地再度问道。

    “伤亡?”

    “若是连实战操练都无法扛过去。”

    “上了战场又能如何?无非是给匈奴人送军功、送战利罢了。”

    “既如此,那还不如死在实战操练之中。”

    “如此一来,至少还可落下个全尸,至少还可入土为安。”

    孙兴旺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随即面色渐显严肃。

    自燕军开始施行实战操练之后。

    共有一百零三人因种种原因死于实战操练之中。

    这些人死后无一不被厚葬于各自家乡。

    其名永载于王大营军机楼后的忠义碑。

    其灵位永存于王大营军机楼后的英魂殿。

    其家中妻儿老小更是永受燕王府庇护。

    更有甚者家中仅剩老母幼子者。

    其母燕王府养之,其子燕王府教之。

    此外。

    自燕军开始施行实战操练后。

    共有二百三十六人因种种原因落下终身残疾。

    这部分人终身医药费用皆由燕王府所承。

    其家卷亦受燕王府庇护。

    也正因此。

    燕军将士从来不惧实战操练,更不惧战场厮杀。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整个大周境内能比燕军将士更渴望战场厮杀的军伍,屈指可数。

    他人所畏惧的战场厮杀。

    于燕军将士而言却无异于一条极其宽敞的上升通道,一条可改变自身命运、改变后代子孙命运的上升通道。

    即使自身战死沙场,家中妻儿老小亦有燕王府照料。

    如此一来,死又有何惧?

    相较于死,燕军众将士更怕无仗可打。

    ......

    ......

    操练之地边缘处。

    孙兴旺一席话言罢。

    温宝财、陆青山等人无不沉默许久。

    死于操练总好过死于匈奴之手的道理他们都明白。

    但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燕军会这般的不怕死。

    待见温宝财一行人无不面带浓浓不解地陷入沉思之中。

    满脸严肃之色的孙兴旺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一瞬。

    “温屯长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何我军将士会这般的不怕死?”

    孙兴旺略作定神,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

    “还.......”

    “还......还请孙百户解惑。”

    温宝财闻言不由得回过神来,遂连忙俯身抱拳请教道。

    “那是因为我家王爷。”

    孙兴旺面色一正,遂面朝燕地所在方位郑重抱拳行之一礼。

    “因为燕王殿下?”

    温宝财闻言不由得更为疑惑。

    待见温宝财一行人无不聚精会神地望向自己。

    孙兴旺心中一笑,遂不徐不疾地将此事背后的原因道出大半。

    而随着孙兴旺绘声绘彩的缓缓讲述。

    一颗颗不知其名的种子悄无声息地飞入温宝财、陆青山一行十四名大散关斥候内心最深处。

    且于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内心最深处飞速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

    ......

    时近酉时。

    烈日半西行。

    燕军临时营寨三里外。

    操练了近乎足足一日之久的燕军众将士。

    于隆隆集结鼓声中再度合兵一处。

    随后以曲列阵,再度踏着滚滚烟尘而去。

    “走吧。”

    “咱们也该回去了。”

    待滚滚烟尘渐渐散去后。

    蹲坐在操练之地边缘处的孙兴旺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神情各异的温宝财一行人。

    随即起身拍拍屁股道。

    “今日有劳孙百户了。”

    温宝财闻言快速自地上站起身来,随即再度俯身抱拳道。

    “温老哥客气了。”

    孙兴旺闻言轻笑着抱拳回之一礼。

    温宝财闻言亦不在客套。

    遂与孙兴旺说说笑笑地朝着栓马地走去。

    待温宝财一行人随着孙兴旺再度折返燕军临时营寨时。

    燕军临时营寨上空已然燃起道道鸟鸟炊烟。

    羊膻味更是近乎充斥于燕军临时营寨每一处。

    酉时过半。

    肉足饭饱后的燕军临时营寨内渐渐燃起数图篝火。

    数不清的燕军将士蹲坐在篝火旁天南海北地胡聊瞎侃着。

    此时的燕军将士们身上已然全无半分白日里的凶悍模样。

    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亦在孙兴旺的引领下围坐在篝火旁。

    加入胡聊瞎侃侃之中。

    不知不觉间温宝财、陆青山等十四名大散关斥候竟生出一种他们本就是燕军的错觉。

    亥时过半。

    夜色渐深。

    燕军临时营寨内的数团篝火渐渐走向熄灭。

    待将篝火彻底熄灭后。

    围坐在篝火旁的燕军将士们说说笑笑地回了各自营帐。

    一刻钟后。

    原本嘈杂无比的燕军临时营寨彻底归于宁静之中。

    复两刻钟。

    燕军临时营寨中的一座营帐内。

    已然归帐近两刻钟之久的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然入睡。

    每每方一闭上眼睛。

    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的脑海中。

    便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燕军将士今日操练时的悍勇身姿。

    与燕军将士悍勇身姿一同浮现的,还有那孙兴旺之言。

    ‘凡燕军战死者,尸身归故土、真名载丰碑、灵归英魂殿、世受燕香火。’

    ‘家卷蒙王庇,无人敢欺其,幼子可入学,青壮有生计,老者有人养。’

    ‘凡燕军战残者,医药皆王承,生计无须愁,家卷无须忧。’

    ‘......’

    ‘.......’

    ‘每逢战事将在前,悍勇冲锋无所惧,战后更有战利拿,寄回家中妻儿笑。’

    ‘若遇大敌吾更喜,持枪挥刀把敌砍,军功战利手抽筋,升官发财乐开花。’

    ......

    ......

    一夜无话。

    次日卯时。

    鸟鸟炊烟再度自燕军临时营寨中鸟徐徐升空。

    经微风轻轻吹拂后,最终渐渐消散于蒙蒙亮的天空下。

    “温老哥?刘老哥?赵老哥?陆老弟?”

    孙兴旺穿过鸟鸟炊烟,再度行至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所在的临时营帐。

    ‘哎。’

    “来了来了。”

    闻得孙兴旺喊声。

    近乎彻夜未眠的温宝财快步自临时营帐中走出。

    “温老哥这是?”

    待温宝财走出临时营寨后。

    孙兴旺望着温宝财脸上浓郁的黑圆圈不由得诧异道。

    “唉。”

    “出来这么长时间。”

    “不知为何昨夜格外的思乡。”

    “倒是让孙老弟见笑了。”

    心知自己面色绝不好看的温宝财强行装出一副思乡状。

    闻听此言。

    孙兴旺面上不显,但心中却不由得连连发笑。

    就在孙兴旺略作定神,准备出言安抚之际。

    陆青山等人陆续自临时营帐内走出。

    待见陆青山等人脸上或多或少地皆挂着黑眼圈后。

    孙兴旺费了好大力气,方才将心中喜意彻底压下。

    “思乡乃是人之常情。”

    “我这方出塞不过月余的人,都时常回因思乡而彻夜未眠。”

    “更逞论温大哥你们都已经出塞这么长的时间了。”

    孙兴旺略作定神,随即出言安抚道。

    ‘你们?’

    温宝财闻言面色微变,条件反射般朝着身后望去。

    目之所及。

    赫然可见身后陆青山等十三名袍泽面上或多或少地无不挂着黑圆圈。

    见此一幕。

    温宝财不由得老脸一红,遂快速低下了头。

    “饭菜快好了。”

    “咱们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先去用饭吧。”

    “对了。”

    “温大哥你们今天打算去哪儿?还去操练之地吗?”

    孙兴旺见状连忙岔开话题道。

    ‘唉。’

    “终究是年龄大了,体力不如从前了。”

    “今个我还是留在营帐中吧。”

    温宝财闻言羊装轻叹一声,随即缓缓开口说道。

    其身后陆青山等人闻言亦是不由的连连附和道。

    “那好吧。”

    “那咱们先去用饭吧。”

    孙兴旺闻言并无意见。

    话音落罢,遂引领着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朝着炊烟处行去。

    饭后。

    待将温宝财、陆青山一行人全部送回临时营帐后。

    孙兴旺随即朝着自家曲长所在营帐行去。

    不多时。

    孙兴旺曲曲长离了自身营帐。

    径直地朝着中军所在之地快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