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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五百四十六章 王府后院,世子将临

    【已修改。】

    亥时近半。

    明月空中悬,夜色多妩媚。

    沮阳城东醉仙楼三楼大堂内。

    身着一袭青衣的杨先安面无表情地立身于醉仙楼三楼木梯前。

    目光略显清冷地望着此时已然人去楼空多时的醉仙楼三楼大堂。

    而这一望。

    便是足足近半刻钟之久。

    原本略显清冷的目光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逐渐复杂起来。

    其今日虽于醉仙楼三楼文会中售得驮马近六千匹,一举为燕王府募得银钱近七十万两。

    但不知为何。

    杨先安心中非但未有丝毫喜悦之情。

    反而充斥着浓浓的憋屈与挫败之意。

    昔日许奕用计未曾花费一粒铜板便自代王许启、辽王许衍手中各购得战马万匹。

    而现如今。

    为确保新女祁城以及贯穿整个燕地两郡十七城的新官道能够早日彻底落地。

    却又不得不将燕军将士自漠北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斩获而来的大量驮马售予代辽两地马商。

    那驮马服从性、灵活性、凶悍性以及速度等各方面虽皆不如战马。

    但用来牵引车辆运送粮草、辎重,以及下田耕地等皆是一把好手。

    更甚至于有时亦可用驮马临时充当战马用以特定情况下的骑兵冲阵。

    驮马虽然服从性、灵活性以及凶悍程度乃至奔跑速度等皆比不过战马。

    但相较于以牛、驴、骡等牲畜充当战马而言却是不知强出多少倍。

    正如杨先安前段时日所受到的那封汝南密报所言。

    现如今祸乱汝南郡的那伙白莲教贼人因缺少战马、快马、驮马等种种马匹。

    早早地便将抢来的牛、驴、骡等牲畜当做战马来使用。

    而汝南郡守备郡兵亦因缺少战马、快马、驮马等种种马匹。

    从而不得不临时征调郡内大量牛、驴、骡等牲畜用作骑战。

    初闻两军交战时双方大量士卒骑牛、驴、骡等牲畜互相冲锋厮杀时。

    杨先安虽亦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但静下心来细细思索后却又觉得无可厚非。

    归根结底。

    核心缘故无非有二。

    其一:大周马政衰落。

    事实上早在先帝即位之前大周马政便已然名存实亡。

    若不是先帝执政期间前后数次力排众议举全国之力重建马政。

    以及先后多次与匈奴、鲜卑、乌桓、羌人以及西域三十六国等势力进行茶马互通。

    正德帝即位后莫说数次发动大规模对匈战争了。

    其甚至于连足以支撑一次大规模骑兵作战的战马都凑不齐。

    后来。

    随着周匈两国战争愈发频繁。

    大周马政再一次迎来高速发展。

    前大司马大将军赵青更是曾一战斩获匈奴战马五万余匹。

    然而。

    成也正德,败也正德。

    自正德十五年冬漠北大决战结束之后。

    原本欣欣向荣的大周马政便因战事减少而逐渐走向衰落。

    大量养马地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一众世家大族、豪强乡绅们蚕食殆尽。

    现如今大周境内多地的马政更是早已名存实亡。

    其二:养马成本过高。

    据大周各郡县养马志所记载。

    养一匹马每年至少需精草三十六石,黄豆、盐巴等物仍需另算。

    而养一头耕牛一年则仅需草料二十五石,且所使草料亦非精草。

    且据大周各郡县养马志所记载。

    养一匹马所需的土地若是用来种植粮食的话。

    则至少可以养活二十五人上下。

    中原地区自古以来便是人多地少。

    且又是大周王朝最为重要的几大粮食产地之一。

    故而。

    当对外战争逐渐减少后。

    中原地区的马政衰落速度自是可想而知。

    而这。

    亦是当初许奕为何不选择就藩更为富饶的中原陈留郡。

    反而选择了相对而言更为偏僻的燕地的核心缘故之一。

    思及至此。

    杨先安目光中的复杂之色不由得愈发浓郁起来。

    近半刻钟的时间匆匆而逝。

    杨先安亦终是自万千思绪中渐渐回过神来。

    ‘鱼与熊掌焉能兼得乎?’

    回过神来的杨先安不由得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唉~!’

    ‘燕地两郡十七城之地终究还是太小太小了啊。’

    杨先安苦笑着轻叹一声,随即目光略显深邃地再度深深望了一眼此时早已人去楼空的三楼大堂。

    话音落罢。

    杨先安略作定神,随即转身朝着醉仙楼二楼行去。

    就在杨先安已然行过近半木梯之际。

    两名燕王府护卫引着一名中年魁梧汉子出现于醉仙楼二楼木梯前。

    “卑职赤血卫甲曲陆万顺拜见杨长吏。”

    眼见杨先安此时已然行过近半木梯。

    中年魁梧汉子连忙止步于醉仙楼二楼木梯前。

    随即面朝杨先安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陆曲长深夜至此,可是有何要事?”

    杨先安闻言眉头不由得微皱一瞬,随即连忙开口问道。

    “回杨长吏问。”

    “卑职奉吕长吏之命。”

    “特来请杨长吏至长吏司一叙。”

    赤血卫甲曲曲长陆万顺闻言连忙如实回答道。

    闻及此言。

    杨先安面上虽不显,但心中却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现如今已然八月中旬。

    若是孙良医推断无误的话。

    燕王府临盆之日便在这几日。

    现如今杨先安最期待之事便是赤血卫亦或者问心百卫来寻。

    而最怕见到之事却亦是赤血卫或者问心百卫来寻。

    为确保燕王妃能够母子平安。

    杨先安甚至于早在一个月前便将正妻赵氏以及岳母赵姜氏送入燕王府后庭。

    与燕王妃生母王柳氏一同照料燕王妃日常起居。

    身为许奕儿时的玩伴,现如今嫡系中的嫡系。

    杨先安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燕王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对许奕、对燕王府乃至对整个燕地两郡十七城究竟何其之重要。

    其更明白当今天下究竟有多少人不愿看到那个孩子平安降生。

    “吾已知晓。”

    “转告吕长吏。”

    “吾稍后便至。”

    杨先安略作定神,随即开口说道。

    “是!”

    “卑职告退。”

    赤血卫甲曲曲长陆万顺闻言当即再度面朝杨先安俯身拱手行之一礼,随即缓缓转身告退而去。

    待赤血卫甲曲曲长陆万顺身影渐渐消失于视线内后。

    心神仍有些许恍惚的杨先安不置可否地微微摇了摇头。

    随即紧随其后迈步朝着醉仙楼二楼行去。

    不多时。

    杨先安身影便已然出现于醉仙楼门外。

    眼见杨先安已然迈步走出醉仙楼。

    一辆早已恭候多时的马车当即在车夫的驱赶下缓缓行至醉仙楼门前。

    “老爷。”

    车夫驱赶着马车止步于杨先安三步外,随即面朝杨先安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去王府。”

    杨先安微微点头吩咐一声,随即迈步登上马车车厢。

    自许奕于燕地两郡十七城彻底站稳脚跟后。

    杨先安以及一众早已成家的燕王府属官便相继搬离了燕王府前廷各司别院。

    现如今杨先安以及一众早已成家的燕王府属官大多皆居于距燕王府不过三里之遥的乌衣巷。

    “是!”

    杨府车夫闻言当即再度面朝杨先安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待杨先安登上马车并于马车车厢深处稳稳落座后。

    杨府车夫收起垫脚小马凳随即跨坐于车厢前方扬鞭驱车缓缓向前而行。

    不多时。

    杨府马车便没入沮阳城人头接踵的滚滚人潮中不见了踪迹。

    就在杨府马车驶离醉仙楼的一刻钟后。

    颍川陈氏一族少族长陈子元带着陈子钦、陈禄二人牵马行至醉仙楼门前。

    至于其他颍川陈氏一族年轻子弟以及百余名家丁护院。

    早已被陈子元妥善安置于不久前陈老太爷托侯文鸢购置的院落里。

    “禄叔。”

    陈子元牵马止步于醉仙楼门前十余步外。

    目光略显深邃地望了一眼门前锦衣络绎不绝的醉仙楼,随即略作定神出言唤道。

    “是!少族长。”

    护院首领陈禄闻言当即面朝陈子元俯身拱手行之一礼,随即心领神会地开口应道。

    话音落罢。

    护院首领陈禄当即牵马径直地朝着十余步外的醉仙楼行去。

    不多时。

    护院首领陈禄再度牵马折返至陈子元三步外。

    “少族长。”

    “中元文会已然结束多时。”

    陈禄止步于陈子元身前三步外,随即面朝陈子元俯身拱手禀报道。

    ‘可惜。’

    陈子元闻言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可惜之色。

    在将一众颍川陈氏一族族人以及百余名家丁护院安置妥当后。

    陈子元便带着陈子钦、陈禄以及数名嫡系护院于沮阳城内四处闲逛。

    说是闲逛。

    实际上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打探燕地风土人情罢了。

    也正是在这期间。

    陈子元不经意间听闻了燕王府长吏司右长吏杨先安于醉仙楼三楼设下文会宴一事。

    闻及此事消息后。

    陈子元当即带着陈子钦、陈禄二人赶往醉仙楼。

    欲借此番醉仙楼文会之机,提前与身为燕王府长吏司右长吏的杨先安接触一番。

    只可惜。

    当陈子元、陈子钦、陈禄三人紧赶慢赶行至醉仙楼时。

    醉仙楼三楼文会却早已结束多时。

    “走吧。”

    “先行回府。”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出言吩咐道。

    “是!少族长!”

    “是!元哥儿!”

    陈禄、陈子元二人闻言当即先后应道。

    话音落罢。

    陈子元、陈子钦、陈禄三人便欲调转马头再度涌入人头接踵的滚滚人潮中。

    然而。

    就在陈子元、陈子钦、陈禄三人方调转马头。

    尚未来得及再度涌入人头接踵的滚滚人潮中。

    一辆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藏乾坤的马车便已然穿过滚滚人潮行至陈子元三人近前。

    “子元兄。”

    “子钦兄。”

    汝南殷氏一族嫡脉二公子殷宏不徐不疾地自马车车厢内走出。

    随即面带浅显笑意地面朝陈子元、陈子钦二人拱手见礼道。

    “殷兄?”

    陈子元、陈子钦二人闻言皆是不由得微微一顿。

    随即略作定神同样面带浅显笑意地面朝殷宏拱手还之一礼。

    “殷兄不是回汝南了吗?”

    “此时缘何会在沮阳城?”

    陈子元略作定神,随即面带浅显笑意地明知故问道。

    “子元兄不是离京外出游学吗?”

    “缘何这般快便到了燕地沮阳城?”

    “莫不是沿途各郡县皆无子元兄游学所需?”

    汝南殷氏嫡脉二公子殷宏闻言面色不变地笑了笑,随即轻笑着出言反问道。

    “殷兄。”

    “明人不说暗话。”

    陈子元闻言同样面不改色地轻笑着开口说道。

    然而。

    一句明人不说暗话过后,陈子元便再无了下文。

    且面带浅显笑意,目光略显深邃地静静望着殷宏。

    “子元兄。”

    “常言皆道:人生大喜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你我今日于此相遇。”

    “岂不正是那四大喜中的他乡遇故知?”

    “既如此。”

    “你我何不入内一醉方休?”

    汝南殷氏一族嫡脉二公子殷宏见状不由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随即抬手一指陈子元身后不远处的醉仙楼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殷兄所言极是。”

    “你我今日于此相遇。”

    “定然当得上四大喜中的他乡遇故知。”

    “殷兄请。”

    心知殷宏此言何意的陈子元闻言不由得笑了笑,随即微微侧身伸手作请道。

    “子元兄请。”

    “子钦兄请。”

    殷宏闻言面上虽不显,但心中却莫名地浮现一抹喜色。

    随即不着痕迹地略作定神同样伸手作请道。

    寒暄再三过后。

    陈子元、殷宏二人并肩行至醉仙楼内。

    而陈子钦、陈禄以及两名汝南殷氏一族家丁护院则默契地紧紧跟随于二人五步外。

    此时醉仙楼三楼大堂内的中元文会已然结束多时。

    一众自代辽等地特意赶来参加此番中元文会的马商以及其背后的世家子弟亦已离开多时。

    原本近乎占据整个醉仙楼二楼的一众各家随从此时自然亦是随之离去多时。

    若非如此。

    陈子元、殷宏二人今夜定极难于醉仙楼内寻得一间雅间。

    不多时。

    陈子元、殷宏二人便在一醉仙楼伙计的引领下行至醉仙楼二楼一间雅间内。

    而陈子钦、陈禄二人以及两名汝南殷氏一族家丁护院则颇为默契地各自值守于雅间左右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