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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五百五十章

    【已修改。】

    子时近半。

    夜色彻深邃,大漠风沙起。

    茫茫大漠中的一座沙漠绿洲旁。

    许奕身披一厚重羊毛大氅席地而坐于一座沙丘之上。

    目光略显深邃且复杂地眺望着高悬于际的皎洁明月。

    脑海中则不断地闪过先前与匈奴五万大军交战时的种种细节。

    先前一战。

    区区数千匈奴精锐联合匈奴各中大型部落组成的五万匈奴联军虽无法对燕军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但以燕军当时于漠北草原之上的兵力而言。

    想要速战速决一举击溃匈奴五万大军亦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一旦无法速战速决一举击溃匈奴五万大军。

    战局则势必将会陷入无休止的拉锯之中。

    届时。

    匈奴五万大军拖得,许奕却万万拖不得。

    而之所以万万拖不得。

    其核心原因无非有三。

    其一:粮草问题。

    许奕自率军出征漠北以来,所食所用粮草大多皆来自于匈奴各部落。

    既:所谓的以战养战。

    真正自燕地长途跋涉运至漠北草原的粮草所占份额实际上少得可怜。

    若是战局真的陷入无休止的拉锯之中,对许奕而言自然极其的不利。

    其二:燕地财政危机。

    许奕虽身处漠北草原之上。

    但身为修筑女祁城以及修建贯通燕地两郡十七城新官道的实际制定者。

    其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修筑新女祁城以及修建新官道所需耗费的钱粮究竟是怎样一天文数字。

    归根结底。

    燕地终究还是太小太小了。

    以燕地区区两郡十七城之地外加百万出头的人口。

    自是极难支持起修筑新女祁城以及修建贯穿整个燕地两郡十七城的新官道这两架马车并驱而行。

    但偏偏无论是那修筑新女祁城也好,还是那修建贯穿整个燕地两郡十七城的新官道也罢。

    皆事关燕地百年大计,容不得拖延丝毫。

    修筑新女祁城以及修建贯通整个燕地两郡十七城之地耳的新官道容不得丝毫拖延。

    而燕王府以及燕商联盟又因地缘限制等种种缘故面临着莫大的钱粮压力。

    为解决修筑新女祁城以及修建贯通燕地两郡十七城之地新官道所面临的钱粮缺口。

    身处漠北草原之上的许奕自然而然地便将目光集中在脚下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

    无论是那大张旗鼓地向北行军也好,亦或者沿途不断地覆灭匈奴各中大型部落也罢。

    其最终目的归根结底无非是想要以身为饵。

    现如今既已引来匈奴五万大军前来围剿燕军。

    许奕绞尽脑汁地欲将利益最大化尚且来不及。

    又岂会允许战局陷入无休止的拉锯之中?

    而最后一重原因。

    同样亦是最重要的一重原因则是西域局势。

    现如今的西域内有焉耆、姑墨两国叛乱。

    外有匈奴单于伊稚斜、匈奴左贤王乌帷虎视眈眈。

    另有龟兹、车师、楼兰、乌孙等国举旗摇摆不定。

    西域都护城以及西域晋王府等更是早已岌岌可危。

    于许奕而言。

    大周王朝失不失西域并不重要。

    纵使大周王朝不久后真的失去西域之地。

    其亦有信心再度自匈奴手中夺回西域之地。

    其真正关心的乃是西域都护城!

    准确而言应当是西域都护城内的晋王府!

    西域可以暂失,西域都护城不能失!

    位于西域都护城内的晋王府更不容有失!

    现如今匈奴单于伊稚斜、匈奴左贤王乌帷已然陈兵西域。

    为保西域都护城以及位于西域都护城内的晋王府不出差池。

    许奕只得拼尽全力行那围魏救赵之举。

    即:趁匈奴王庭空虚,率军直捣黄龙!

    从而逼迫匈奴单于伊稚斜以及匈奴左贤王乌帷不得不率军回防匈奴王庭。

    若是能够赶在匈奴单于伊稚斜以及匈奴左贤王乌帷率军回防匈奴王庭之前攻破匈奴王庭。

    届时。

    无论于西域局势而言也好,亦或者于许奕于燕地而言也罢。

    皆不失为一天大的好事。

    也正因此。

    基于粮草问题、西域局势以及燕王府、燕商联盟所面临的钱粮压力等多方面考虑。

    许奕不得不速战速决一举击溃匈奴五万大军,从而避免战局陷入无休止的拉锯之中。

    除此之外。

    则另有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目的。

    此目的即:练兵!练兵!还是练兵!

    最先随许奕出征漠北草原的五千燕军将士前后历经大小战事十余战。

    现如今无论是自身实力也好,亦或者整体实力也罢。

    皆已远超所谓的百战老卒、百战之师!

    坐镇于野狐岭后勤要地的常三金部、尤耀青部三千燕军将士。

    以及后来奉许奕王令增援漠北草原的两千燕军将士。

    在前后历经与尸逐王哈曼所率万五千匈奴大军,浑邪王坚昆、新日王兀吐司所率四万匈奴大军。

    以及不久前与匈奴各中大型部落五万联军之战等诸多战事后。

    其无论自身实力也好,亦或者整体实力也罢,皆得到质的提升。

    虽仍稍逊于最先随许奕出征漠北草原的五千燕军将士。

    但却亦已完全不弱于所谓的百战老卒以及百战之师等。

    甚至于就连燕军朵颜左卫五千六百将士以及燕军朵颜右卫五千六百将士。

    亦于这段时日的接连大战中得到质的提升。

    现如今身处漠北草原之上的燕军各部将士中。

    唯有屈宝田奉命自燕地增援而至的八千燕军将士战力最弱。

    亦未曾在大规模军团作战中接受过血与火的洗礼。

    屈宝田奉命自燕地带来的八千燕军将士需要历经血与火的洗礼。

    方才能够蜕变成真正的精锐中的精锐。

    否则一旦行至漠北腹地对上坐镇匈奴王庭的右贤王窝阔思的话。

    轻则八千燕军将士死伤惨重,重则将整个燕军拖入万劫不复的泥潭之中。

    无论是屈宝田所率八千燕军将士死伤惨重也好。

    亦或者将整个燕军拖入万劫不复的泥潭之中也罢。

    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皆是许奕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与此同时。

    燕地境内的修筑新女祁城事宜以及修建贯通燕地两郡十七城的新官道事宜。

    因事关燕王府生死存亡以及燕地百年大计等,亦是容不得拖延哪怕一丝一毫。

    也正因此。

    燕王府以及燕商联盟所面临的钱粮压力必须得到极大的缓解。

    此间种种。

    由不得许奕不慎重以待。

    而能够同时解决如此多问题的最好办法赫然便是战争!

    且必须是大规模战争!大规模军团交战!

    若非如此。

    许奕又岂会费心费力地于漠北草原之上另辟战场主动掀起一场双方投入兵力约八万人的大战!

    且此间所言八万人并非虚张声势的八万人,而是实实在在投入八万兵力!

    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许奕虽为此战几近呕心沥血,但最终取得的战果却格外的丰硕。

    思及至此。

    许奕目光中的深邃之意不由得愈发浓郁起来。

    而那满是深邃之意的目光中不知为何却又夹杂着些许疲倦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茫茫大漠的风儿过于喧嚣。

    又许是茫茫大漠的夜晚过于寒冷。

    许奕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所披厚重羊毛大氅。

    原本萦绕着万千思绪的心神亦是不由得自先前那场大战中渐渐回过神来。

    百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许奕似是完全自先前那场大战中回过神来般。

    眺望天际明月的目光中已然不复先前深邃与复杂。

    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思念之色。

    ‘算算时日。’

    ‘应当便是这几日了。’

    ‘可......可一定......可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许奕凝视着悬于天际之上的皎洁明月,目光中不知不觉间便已浮现浓浓担忧之色。

    话音落罢。

    许奕目光缓缓自悬于天际之上的皎洁明月中挪开。

    随即望向远在千里之外的燕地上谷郡沮阳城所在方位。

    ‘会母子平安的。’

    ‘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有孙良医在,有那么多稳婆在。’

    ‘更有朱家送的五百年年份的人参在。’

    ‘一定......一定......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许奕似是自我安慰般地低声喃喃自语道。

    然而。

    纵使其再如何自我安慰,目光中的担忧之色亦未曾消散丝毫。

    足足过了一两刻钟之久。

    许奕方才将心中浓浓的担忧之意深深地压于心底最深处。

    目光中的浓浓担忧之色亦随之渐渐凝结。

    最终潜藏于眼底最深处。

    就在许奕自沙丘之上缓缓站起身来,正欲折返营帐歇息之际。

    燕军临时安营扎寨的沙漠绿洲北向忽然出现点点通红火光。

    粗略望去。

    那点点通红火光数量约在两三百余。

    见此情形。

    许奕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随即迈步朝着沙丘下的燕军临时营寨行去。

    其方自沙丘动身迈步朝着燕军临时营寨行去。

    原本潜藏于沙丘四周的问心首领以及百余名贴身亲卫当即现出身形。

    随即紧随许奕一同迈步朝着位于沙丘下的燕军临时营寨行去。

    一刻多钟后。

    许奕方行至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内,尚未来得及于上首太师椅安然落座。

    中军大帐外便传来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而急匆匆的脚步声仅仅只持续数息之短便戛然而止。

    “主人。”

    “先登营斥候曲甲曲丙伯伯长康寿喜求见。”

    十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问心首领挑开帐帘自外而至,行至许奕三步外后随即面朝许奕深深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允。”

    许奕不徐不疾地行至上首太师椅前,随即稳稳落座于上首太师椅之上。

    “是!”

    问心首领闻言当即再度俯身拱手行之一礼,随即缓缓转身朝着帐外行去。

    不多时。

    先登营斥候甲曲丙伯伯长康寿喜紧随问心首领行至中军大帐内。

    “属下先登营斥候甲曲康寿喜拜见王爷。”

    先登营斥候甲曲丙伯伯长康寿喜止步于许奕五步外,随即面朝许奕深深俯身拱手行礼道。

    “可是李老他们回来了?”

    许奕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

    纵观整个燕军上上下下,能当得其许奕一声‘李老’之人。

    唯原司马大将军赵青三子赵甫生牵马卒李寿山一人矣!

    “回王爷问。”

    “李老他们此时已然行至营寨五里外。”

    “至多再有两三刻钟之久便可归营。”

    先登营斥候甲曲康寿喜闻言当即再度面朝许奕俯身拱手行之一礼,随即朗声禀报道。

    闻及此言。

    许奕并无丝毫意外之绪地微微点了点头。

    早在燕军临时安营扎寨的沙漠绿洲北向出现点点通红火光的刹那间。

    许奕心中便已然猜测到当是李寿山一行人无疑。

    现如今无非是再度确认一番罢了。

    “李老他们可曾受伤?”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再度开口问道。

    “回王爷问。”

    “李老他们去时三百一十二人。”

    “归来亦是三百一十二人,且无一人受伤。”

    先登营斥候甲曲康寿喜闻言当即如实回答道。

    闻及此言。

    许奕心中没来由地大松一口气。

    于许奕而言,于燕军将士而言。

    茫茫大漠的威胁远胜先前匈奴五万大军。

    也正因此。

    许奕自率军行至茫茫大漠以来。

    每行进一段距离必先确定后几处水源所在之地。

    而身为曾凭借一己之力穿过茫茫大漠回到故土的李寿山。

    无疑便是燕军穿越茫茫大漠最好的向导,亦是最好的保障。

    许奕手中虽有着李寿山亲手绘制的漠北各地舆图。

    其中亦有着茫茫大漠中的各处水源分布之地。

    但现如今距离李寿山自漠北逃回故土已然足足过去数年之久。

    谁也不知这数年时间里分布于茫茫大漠中的各处水源究竟有无意外。

    出于稳妥考虑。

    许奕调坐镇燕地的屈宝田部八千将士增援漠北草原时曾特意修书一封予李寿山。

    率军进入茫茫大漠中后。

    更是每行至一处水源之地,必先遣李寿山确定后几处水源之地。

    “吾已知晓。”

    “待李老归营后。”

    “将其请至中军大帐。”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出言吩咐道。

    “遵令!”

    先登营斥候甲曲伯长康寿喜闻言当即面朝许奕深深俯身抱拳行之一礼。

    随即满脸郑重之色地朗声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