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 第五百六十二章 物超所值,各有算计

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五百六十二章 物超所值,各有算计

    时间如白驹过隙。

    世事如白云苍狗。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

    卯时方过半,旭日渐东升。

    代郡马城石门镇百余里外的弹汗山半山坡处。

    刘贵祥满面红光地与一身形高大壮硕如牛的魁梧大汉有说有笑地并肩朝着山下行去。

    那身形高大壮硕如牛的魁梧大汉不是旁人。

    赫然正是有着铁熊之称的鲜卑慕容氏当代君长慕容瑞昌。

    而在刘贵祥、慕容瑞昌二人身后左右两侧。

    则紧紧跟随着百余名身披精铁甲胄腰悬月牙弯刀的鲜卑慕容氏精锐将士。

    以及刘贵祥此行所率十余名君卫、百名绿林魁梧大汉。

    两三刻钟后。

    刘贵祥一行人在慕容瑞昌以及百余名鲜卑慕容氏精锐将士的相送下。

    终是不徐不疾地牵马行至弹汗山山脚下。

    “慕容君长还请留步。”

    刘贵祥止步于弹汗山山道旁,随即缓缓转身面朝慕容瑞昌微微俯身拱手道。

    “刘公公当真不愿再逗留些许时日?”

    慕容瑞昌闻言不由得顿住脚步,随即缓缓转身再度出言挽留道。

    “非是咱家不愿。”

    “着实是手中事务繁多。”

    “待咱家手中诸事皆毕。”

    “咱家定寻慕容君长好生畅饮一番。”

    “届时你我二人定要一醉方休才是。”

    满面红光的刘贵祥闻言不由得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哈哈哈。”

    “既如此。”

    “你我二人便就此一言为定!”

    “待刘公公他日再至弹汗山。”

    “你我二人定要一醉方休才是!”

    慕容瑞昌闻言不由得大笑数声,随即连连开口应道。

    “相较于弹汗山畅饮。”

    “咱家更希望你我二人畅饮于燕王府。”

    刘贵祥闻言不由得微微侧首望了一眼燕地上谷郡沮阳城所在方位。

    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显阴冷的笑容。

    闻及此言。

    慕容瑞昌不由得微微侧首顺着刘贵祥视线一同望向燕地上谷郡沮阳城所在方位。

    目光中隐隐有着些许火热以及疯狂之色浮现。

    “刘公公莫急。”

    “你我二人终有一日会于那燕王府好生畅饮一番。”

    慕容瑞昌面带些许疯狂之色地笑了笑,随即声音略显低沉地开口说道。

    闻听此言。

    本就满面红光的刘贵祥脸上红光不由得再度浓郁几分。

    此番塞外弹汗山之行。

    刘贵祥以及其背后的大周储君太子许雍虽付出了诸多沉重代价。

    但倘若不久后的将来。

    慕容瑞昌真的如先前所言那般成功入主燕地乃至沮阳城燕王府的话。

    那么此番塞外弹汗山之行所付出的诸多沉重代价则必然将变得物有所值。

    以鲜卑慕容氏控弦之士多达近六万人的强大实力。

    纵使慕容瑞昌无法如先前所言那般成功入主燕地乃至沮阳城燕王府。

    至少亦能给许奕以及其所依仗的燕地带去莫大的创伤。

    甚至于极有可能令许奕以及其所依仗的燕地就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从此再无丝毫翻身之力,彻底沦为许雍案板上的一块鱼肉。

    若是鲜卑慕容氏与许奕最终两败俱伤。

    那么此番塞外弹汗山之行所付出的诸多沉重代价则必然将会变得物超所值。

    思及至此。

    刘贵祥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显阴冷笑容的嘴角不由得再度上扬几分。

    “以慕容君长之实力。”

    “入主燕王府只不过是或早或晚之事。”

    “咱家先行恭祝慕容君长早日入主燕王府。”

    刘贵祥略作定神,随即再度面朝慕容瑞昌微微俯身拱手行之一礼。

    ‘哈哈哈。’

    “若是我慕容氏他日如愿入主燕地。”

    “我慕容氏定不忘刘公公相助之恩。”

    慕容瑞昌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数声,随即面朝刘贵祥微微俯身抱拳还之一礼道。

    话音落罢。

    慕容瑞昌再度与刘贵祥互相寒暄数句。

    随即目送刘贵祥一行人乘马就此离去。

    近半刻钟的时间匆匆而逝。

    待刘贵祥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于视线内后。

    慕容瑞昌脸上始终挂着的爽朗笑意亦随之渐渐消失殆尽。

    “冲儿。”

    慕容瑞昌略作定神,随即沉声开口唤道。

    “孩儿在!”

    慕容瑞昌身后不远处一身披精铁甲胄腰悬月牙利刃的年轻将领闻言当即行至慕容瑞昌身旁一侧。

    随即面朝慕容瑞昌单手执胸深深俯身行之一礼。

    “刘贵祥此番所承之物至少亦需两个月的时间筹备。”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你且先行带人潜入燕地打探敌情。”

    慕容瑞昌缓缓转身望向立身于不远处的慕容冲。

    随即满脸郑重之色地沉声开口说道。

    “得令!”

    慕容冲闻言条件反射般再度面朝慕容瑞昌单手执胸深深俯身行之一礼,随即朗声领命道。

    然而不知为何。

    话音方落。

    缓缓起身的慕容冲脸上便不由得浮现浓浓犹豫之色。

    ‘恩?’

    “有事直言即可。”

    “休要犹豫不定。”

    慕容瑞昌见状不由得眉头微皱一瞬,随即不怒自威地开口说道。

    “孩儿知错。”

    慕容冲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随即面朝慕容瑞昌再度单手执胸俯身行之一礼。

    “君父。”

    “孩儿不久前曾闻及些许有关于大周燕王奕的消息。”

    “孩儿亦不知消息属实与否,还请君父且细听分辨。”

    慕容冲缓缓直起身来,随即面色略显凝重地开口说道。

    “是何消息?”

    “且细细道来。”

    慕容瑞昌闻言目光微不可察地一凝,随即沉声开口说道。

    “回君父问。”

    “孩儿听闻大周燕王奕不久前曾率军大败浑邪王、新日王所率四万大军。”

    “那大周燕王奕更是于此战中生擒了新日王兀吐司在内的百余名匈奴将领。”

    慕容冲略作定神,随即面色略显凝重地沉声开口说道。

    闻及此言。

    慕容瑞昌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面上亦浮现些许凝重之色。

    “此事为真。”

    慕容瑞昌微皱着眉头沉吟数息,随即面色略显凝重地开口说道。

    天底下从未有过密不透风的墙。

    只要有心探寻。

    天底下自然便没有所谓的秘密可言。

    更逞论许奕率军大败浑邪王坚昆、新日王兀吐司所率四万大军这般大事?

    事实上。

    许奕率军大败浑邪王坚昆、新日王兀吐司所率四万大军之事早在八月上旬时。

    便已然自草原各部族真正掌权者之间流传开来。

    闻及慕容瑞昌亲口所言。

    慕容冲瞬间不自觉地便已双眼圆睁。

    心中更是不由得掀起层层惊涛骇浪。

    “如......如此一来.......”

    “岂......岂不是说........”

    “那......那大周燕王奕.......”

    “短......短短数月时间里......”

    “便......便先后大败尸逐王哈曼......浑邪王坚昆.......新日王兀吐司。”

    “并......并先后生擒了尸逐王哈曼以及......以及新日王兀吐司......”

    慕容冲心中惊涛骇浪难平,满脸皆是惊骇之色地开口说道。

    相较于许奕大败浑邪王坚昆、新日王兀吐司一事尚未广为人知而言。

    许奕率军全歼尸逐王哈曼所率万五千精锐大军并生擒了尸逐王哈曼一事。

    早已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而自草原之上广为流传。

    “若不是那燕王奕太过于耀眼。”

    “大周储君又岂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慕容瑞昌闻言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似有些许感慨地沉声开口说道。

    “君......君父......”

    慕容冲面带浓浓惊惧之色地望向慕容瑞昌。

    其虽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心中之言每每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无需多言。”

    “为父知晓你心中所想。”

    “那燕王府固然耀眼至极。”

    “但其终究只不过是一藩王罢了。”

    “麾下土地亦不过小小的燕地两郡十七城。”

    “麾下子民亦不过堪堪百万之数罢了。”

    慕容瑞昌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慕容冲后言,随即声音略显低沉的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慕容瑞昌面无表情地缓缓转身,目光极其深邃地望向东北方位。

    “冲儿。”

    “你难道忘了你大哥、二哥还有那些族叔是如何死的了吗?”

    “你难道忘了十余年前匈奴族是如何对待吾鲜卑部的了吗?”

    慕容瑞昌目光极其深邃地凝视着东北方位,随即声音略显沙哑地沉声开口问道。

    闻及此言。

    紧随慕容瑞昌转身眺望东北方位的慕容冲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顿。

    脑海中更是不由得浮现起十余年前所发生的那一桩桩悲惨往事。

    准确而言。

    自其记事以来。

    每当匈奴族与大周朝之间掀起战端时。

    便是鲜卑慕容部落十室九空仅余老弱时。

    而当匈奴族与大周朝之间的战端平息时。

    便是鲜卑慕容部落悲恸哀泣之声遍野时。

    非是鲜卑慕容部落与大周朝之间的仇恨远胜匈奴族与大周朝之间的仇恨。

    而是因鲜卑慕容部落身为被匈奴灭国不得不跪伏于匈奴族的东胡残部素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若是匈奴族与大周朝之间不起战端。

    那么鲜卑慕容部落便是匈奴族奴隶。

    所牧牛羊等牲畜大半皆需进贡匈奴族。

    而剩下的牛羊等牲畜自然很难顾住鲜卑慕容部落的温饱。

    也正因此。

    每年冬季鲜卑慕容部落里皆会又大量老弱妇孺冻毙草原。

    若是匈奴族与大周朝之间掀起战端。

    那么鲜卑慕容部落便是匈奴族的马前卒。

    每当大战起,匈奴族需有人冲锋于前时。

    鲜卑慕容部落将士纵使明知前方死路一条。

    亦不得不抱着满怀悲壮为匈奴族冲锋于前。

    归根结底。

    为匈奴人冲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倘若不为匈奴人冲锋的话。

    不单单自身必死无疑,部落里的族人亦会因匈奴族的迁怒而死伤惨重。

    孰轻孰重。

    那些为保族人而坦然赴死的鲜卑慕容部落将士心中自有定夺。

    鲜卑慕容部落如此。

    鲜卑拓跋部落、赫连部落亦是如此。

    甚至于就连乌桓部亦难逃如此命运。

    思及至此。

    紧随慕容瑞昌转身眺望东北方位的慕容冲双眼不自觉地便已通红一片。

    “君父!”

    “孩儿未忘!”

    “孩儿亦不敢忘啊!”

    慕容冲双眼通红地凝视着东北方位,身躯不自觉地便已然微微颤栗不止。

    “族人虽战死于大周士卒之手。”

    “然真正害死他们的却是匈奴族!”

    “若不是匈奴族于十六年前那场大战中元气大伤。”

    “现如今吾慕容氏不知将会有多少大好男儿惨死草原!”

    “吾慕容氏又岂会有现如今的控弦之士多达五万余人?”

    慕容瑞昌目光极其深邃地凝视着东北方位,随即声音略显沙哑地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慕容瑞昌身躯微微一顿,随即缓缓转身目光极其深邃地望向燕地所在方位。

    “大周朝现如今内忧外患不止。”

    “且旧皇将逝,储君根基不稳。”

    “匈奴族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等王将皆被周军牵制于草原深处无法抽身。”

    “那位大周燕王奕此时更是率军不断横扫匈奴草原,使得匈奴族一伤再伤。”

    “而匈奴单于、左贤王此时则亲率二十万大军陈兵西域,远水解不了近火。”

    “现如今整个匈奴族唯有坐镇匈奴王庭的右贤王能与大周那位燕王奕一战。”

    “假使大周那位燕王奕仍年少轻狂不知收敛,则必然会于匈奴右贤王一战。”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

    “此战过后大周将再无燕王奕。”

    “现如今天下乱象已然尽显矣。”

    “吾慕容氏自无法自这乱世中独善其身。”

    “若是不想泯然于乱世中。”

    “吾慕容氏则至少先行谋得一地!”

    “进而以此为根基不断壮大自身!”

    “从而于这乱世中不断徐徐图之!”

    “而大周储君所承诺的燕地两郡十七城之地。”

    “无疑便是吾慕容氏现如今最好的选择。”

    慕容瑞昌目光极其深邃地凝视着燕地所在方位,随即声音略显沙哑且疯狂地沉声开口说道。

    闻及此言。

    慕容冲眼睑不由得瞬间微微低垂,心中更是不断地思付着慕容瑞昌方才所言之事。

    足足过了近一刻钟之久。

    慕容冲方才再度缓缓抬起眼睑,随即目光略显火热且疯狂地望向燕地所在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