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 第五百八十七章 王使游说,卢屠王谋

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五百八十七章 王使游说,卢屠王谋

    【已修改。】

    卯时过半。

    旭日渐东升,朝霞悄消弭。

    燕军临时营寨西北方位二三十余里外。

    现年已然年过甲子之龄且有三的李寿山腰背笔直地端坐于马背之上。

    略显深邃的目光时不时地游走于刘二狗以及始终跪伏于原地一动亦不敢动的丘林提、费连贺之间。

    ‘匈奴、左谷蠡王、狼卫、千骑长?’

    待自刘二狗口中闻及丘林提先前所言部分匈奴语后,李寿山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一瞬。

    百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待刘二狗将先前所见所闻皆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道出后。

    李寿山望向始终跪伏于原地一动亦不敢动的丘林提、费连贺二人的目光不由得浮现些许异样色泽。

    “公孙曲长。”

    李寿山沉吟数息后随即稍作定身沉声唤道。

    “末将在!”

    始终立马于李寿山身旁不远处的公孙正闻言当即面朝李寿山俯首抱拳应道。

    “且随老夫一同前去会一会那两个匈奴贼子。”

    李寿山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不徐不疾地驱马径直地朝着圆阵行去。

    “遵令!”

    公孙正闻言当即再度面朝李寿山俯首抱拳行之一礼,随即默默驱马始终落后李寿山半个马首而行。

    百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待李寿山、公孙正二人缓缓驱马行至圆阵外围时。

    手持弓弩列阵于李寿山、公孙正二人身前的数名燕军先登营斥候甲曲将士当即迅速退至两侧。

    原本固若金汤的圆阵亦因此得以多出一个可供李寿山、公孙正二人入内的豁口。

    待李寿山、公孙正二人不徐不疾地驱马自豁口入圆阵后。

    先前迅速退至两侧的数名燕军先登营斥候甲曲将士再度迅速复归于原位。

    手中所持弓弩更是再一次对准始终跪伏于地一动亦不敢动的丘林提、费连贺二人要害处。

    自始至终。

    三四十余手持弓弩结为圆阵将丘林提、费连贺二人死死围困于圆阵最中心处的燕军斥候甲曲将士中。

    除先前迅速退至两侧打开一个豁口以供李寿山、公孙正二人通行的数名燕军先登营斥候甲曲将士外。

    余者手中所持弓弩皆未曾偏移出丘林提、费连贺二人要害部位哪怕丝毫。

    十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李寿山、公孙正二人不知不觉间便已然纵马缓缓行至丘林提、费连贺二人身前二十余步外。

    然而不知为何。

    随着李寿山、公孙正二人不断地驱马缓缓向前。

    原本宛如身负千斤重般跪伏于原地一动亦不敢动的丘林提、费连贺二人竟不自觉地微微颤栗不止。

    且随着李寿山、公孙正二人不断地纵马缓缓向前。

    宛如身负千斤重般跪伏于原地一动亦不敢动的丘林提、费连贺二人身躯颤栗幅度亦随之不断地增加。

    恍惚间。

    丘林提、费连贺二人直感朝着自身缓缓行来的并非渐渐只有两人两马。

    而是那数以万计且无不身携滔天杀气的燕军铁骑同时呼啸着纵马飞奔而至。

    就在丘林提、费连贺二人身躯无不颤栗不止且心神更是恍惚到无法言语之际。

    李寿山、公孙正二人便已然驱马缓缓行至丘林提、费连贺二人身前十步内。

    并随之立马于丘林提、费连贺二人身前七八步外且居高临下地望着丘林提、费连贺二人。

    “尔等纵火引吾等现身所为何事!且速速如实道来!”

    李寿山面无表情地望着跪伏于原地身躯颤栗不止的丘林提、费连贺二人,随即以匈奴语沉声问道。

    “卑下乃匈奴部族左谷蠡王帐下狼卫千骑长丘林鸣胞弟丘林提,斗胆敢问将军名讳。”

    丘林提闻言当即毫不犹豫地猛咬一口舌尖,借剧痛强行稳住早已恍惚至无法言喻般的心神。

    随即身躯仍微微颤栗不止地艰难开口问道。

    “吾乃大周朝燕王殿下帐下斥候官李寿山是也!”

    李寿山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一瞬,沉吟两三息后随即沉声开口说道。

    闻及此言。

    丘林提内心深处始终紧绷着的一根弦不由得悄然一松,连带着整个人亦显得轻松诸多。

    现如今的丘林提最不怕的便是眼前之人于燕军内位高权重,而其最怕的则与之恰恰相反。

    “禀将军明。”

    “卑下此番之所以纵火引贵军现身。”

    “皆因卑下早已欲率部投诚于贵军。”

    “但怎奈何卑下欲投却无门,万不得已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将军见谅。”

    丘林提再度毫不犹豫地猛咬一口舌尖借剧痛强行稳住心神,随即声音略显沙哑地连忙开口说道。

    闻及此言。

    纵使李寿山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亦是不由得微微低垂了眼睑。

    “直起身来。”

    李寿山眼睑微微低垂地望着始终跪伏于原地的丘林提沉声开口说道。

    “是!将军!”

    丘林提闻言不曾有丝毫迟疑当即大应一声,随即迅速直起身来直面李寿山审视目光。

    “尔方才言尔乃左谷蠡王帐下狼卫千骑长胞弟?”

    李寿山眼睑微微低垂居高临下地望着丘林提沉声问道。

    “禀将军明。”

    “匈奴部族左谷蠡王帐下狼卫千骑长丘林鸣确为卑下胞兄。”

    丘林提毫不心虚地直面李寿山居高临下望来的审视目光,随即声音略显沙哑地开口回答道。

    闻及此言。

    且见丘林提格外坦荡地直面自身审视目光后,李寿山不由得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尔方才言欲率部投诚于我军,此事尔兄知晓否?”

    李寿山眼睑微微低垂地沉吟数息,随即再度沉声问道。

    “禀将军明。”

    “卑下此番之所以纵火引贵军现身,皆为卑下兄长所使。”

    丘林提闻言未有丝毫迟疑当即声音略显沙哑地沉声回答道。

    “尔兄既为左谷蠡王帐下狼卫千骑长,缘何又会欲率部投诚于我军?”

    李寿山闻言眼睑不由得再度微微低垂些许,望向丘林提的目光中的审视韵味亦不由得再度浓郁几分。

    闻及此言。

    丘林提内心深处不由得瞬间涌现浓浓凝重之意。

    其深知接下来的言语不仅仅事关自身生死存亡,更事关着整个丘林部落最终命运以及生死存亡。

    滋事重大。

    自是由不得丘林提不慎重以待。

    时间一息一息地缓慢向前推移。

    就在内心深处近乎于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的丘林提细细斟酌应当如何回答李寿山之问时。

    立马于丘林提身前七八步外始终眼睑微微低垂地审视着丘林提的李寿山亦是不由得凝神以待。

    亦正因此。

    丘林提脸上不经意间闪过的每一抹神情皆无法逃过李寿山双眼。

    近半刻钟的时间匆匆而逝。

    内心深处近乎于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的丘林提再度猛地一咬舌尖。

    似是欲借剧痛刺激强行令自身稳住心神并借此强行令自身做出最终抉择。

    复十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舌尖剧痛刺激下的丘林提最终还是舍弃了事先早已编撰好的谎言。

    而这一决定恐亦是丘林提此生所做诸多决定中最为正确且最为明智的一次决定。

    “将军有所不知。”

    “卑下与兄长至今已然于左谷蠡王帐下尽忠长达十余年之久。”

    “为左谷蠡王尽忠的十余年时间里。”

    “哪怕族人一批一批接一批地先后战死于沙场。”

    “卑下与兄长亦不曾对左谷蠡王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怨言。”

    “然而。”

    “卑下与兄长对左谷蠡王的赤胆忠心到最后却因些许小事换来了满满的打压。”

    “半年前......”

    “......”

    “......”

    “想我丘林部落。”

    “昔日亦是那坐拥控弦之士多达两千人的大部落啊。”

    “然而。”

    “十余年的尽忠,十余年的征战。”

    “族人为此死了一批一批又一批。”

    “到最后却因忠言逆耳换来了满满的打压。”

    “却换不来一碗能够治疗风寒的小小汤药。”

    “现如今细细想来。”

    “卑下与兄长这十余年来的征战!十余年来的尽忠!究竟何其之可悲!何其之可笑!”

    丘林提坦然直面李寿山毫不遮掩的审视目光,随即更是近乎于声泪俱下地痛声哭诉道。

    “汝部现有多少兵马?”

    待丘林提近乎于声泪俱下般的痛声哭诉彻毕。

    李寿山眼睑不由得再度微微低垂些许,沉吟长达百余息后随即再度沉声开口问道。

    闻及李寿山言语间的变化后。

    丘林提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不由得悄然一松。

    “禀将军明。”

    “若是算上卑下与兄长的话。”

    “满打满算亦只剩下一百三十人。”

    丘林提毫不犹豫地再度猛咬一口舌尖借此强行稳住心神,随即声音格外沙哑地连忙开口回答道。

    “汝部兵马现于何处?”

    “汝兄长现又于何处?”

    李寿山闻言不由得稍稍沉吟数息,随即再度沉声开口问道。

    “禀将军明。”

    “卑下兄长他们现于前方。”

    丘林提闻言当即抬手指向前方,随即连忙如实回答道。

    “汝等缘何出现于此地?”

    李寿山闻言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明知故问道。

    “禀将军明。”

    “卑下与兄长他们此番之所以出现于此地。”

    “皆因卑下兄长半月前曾受到左谷蠡王调令。”

    “令卑下兄长与狼卫另一千骑长默尔克以及右谷蠡王帐下无畏骑千骑长察斯尔等人出使卢屠王部。”

    “将军或许有所不知。”

    “左右谷蠡王以及左右大将他们之所以急于出使卢屠王部皆因察觉到贵军已然深入茫茫大漠之中。”

    “......”

    “.......”

    丘林提闻言不敢隐瞒哪怕丝毫,当即毫不犹豫地将自身所知皆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娓娓道出。

    “汝二人且先行起身。”

    李寿山闻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沉吟数息后随即沉声开口说道。

    “卑下谢过将军。”

    丘林提闻言当即面朝李寿山叩首一拜,随即与身旁费连贺互相搀扶着缓缓站起身来。

    “汝二人于此地稍待片刻。”

    “稍后自会有风寒汤药送至。”

    李寿山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再度沉声开口说道。

    “将军赐药之恩,卑下没齿难忘!”

    丘林提闻言当即拉着费连贺面朝李寿山缓缓双膝下跪,随即重重叩首行之大礼。

    “些许小事,无须挂齿。”

    李寿山不置可否地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调转马头与公孙正一同朝着圆阵外行去。

    不多时。

    李寿山、公孙正二人便已然相继立马于圆阵百余步外。

    “公孙曲长如何看那丘林提所言投诚之由?”

    李寿山稍稍调转马头,随即不由得沉声开口问道。

    “回李将军问。”

    “以末将之拙见。”

    “那丘林提言及投诚缘由时,其神态不似作假。”

    公孙正闻言不由得眼睑微微低垂地沉吟数息,随即沉声开口回答道。

    “老夫亦未曾自那丘林提神态间窥见半分虚假之态。”

    “丘林提所言缘由是否属实,你我二人着实不好擅下定论。”

    “反倒是丘林提随后所言之事与你我二人先前推断大抵相同。”

    李寿山闻言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再度沉声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李寿山当即自马背之上翻身而下,随即自怀中取出数张早已裁剪妥当的纸张以及一根细长特制墨锭。

    “此间之事当尽快禀于王爷知晓。”

    “劳烦公孙曲长令人为那丘林提熬煮一碗汤药以及抽调一屯精锐待命。”

    李寿山手持纸张以及细长特制墨锭立身于战马旁沉吟数息,随即不由得沉声吩咐道。

    “遵令!”

    公孙正闻言当即面朝李寿山俯首抱拳行之一礼,随即快速领命告退而去。

    待公孙正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内后。

    李寿山再度沉吟数息后稍作定神,随即命人取来四方木桌着手将此间之事书以成信。

    大半刻钟的时间匆匆而逝。

    随着李寿山手中细长特制墨锭不断地游走于身前纸张之上。

    丘林提先前所言诸事诸言皆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跃然于李寿山身前纸张之上。

    且通篇书信字里行间全然未着李寿山主观判断哪怕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