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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 第五百九十五章 伺机而动,战起青松

    【已修改。】

    申时悄至。

    烈日半西移,清风渐徐来。

    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内。

    许奕腰背笔直如松柏般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

    眼睑微微低垂些许。

    似是能够轻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微微垂首而立于书案三步外的朵颜左卫指挥使木华。

    随着朵颜左卫指挥使木华将自身所知有关于丘林提乃至整个丘林部落之事全部一五一十地娓娓道出。

    许奕心中亦随之对那即将到来的丘林提乃至整个丘林部落渐渐地有了一更为清晰的认知。

    朵颜左卫指挥使木华所知有关于丘林提以及整个丘林部落之事所皆出自于他人之口。

    但恰恰亦正因此。

    朵颜左卫指挥使木华所言有关于丘林提乃至整个丘林部落之事方才更为全面且更具有代表性。

    大半刻钟的时间匆匆而逝。

    待朵颜左卫指挥使木华将自身所知有关于丘林提乃至整个丘林部落之事全部一五一十地如实道出后。

    偌大的中军大帐亦随着朵颜左卫指挥使木华余音彻底消散而再度陷入一种落针可闻般的死寂之中。

    与此同时。

    许奕那似是能够轻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微不可察地自辛思玄、屈宝田、阿古力三人面色间一掠而过。

    目之所及。

    赫然可见辛思玄、屈宝田、阿古力三人此时无不眉头微皱且面露浓浓不解与戒备之色。

    自朵颜左卫指挥使木华所言诸多有关于丘林提乃至整个丘林部落之事中。

    辛思玄、屈宝田、阿古力三人自是不难听出丘林提以及整个丘林部落对匈奴左谷蠡王究竟何其忠心。

    亦正因此。

    辛思玄、屈宝田、阿古力三人着实很难相信那曾十余年如一日地效忠着匈奴左谷蠡王的丘林部落竟会叛离匈奴左谷蠡王。

    更莫要提。

    那曾十余年如一日地效忠着匈奴左谷蠡王的丘林部落竟会主动乞降于被那匈奴左谷蠡王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燕军。

    思及至此、

    辛思玄、屈宝田、阿古力三人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得渐渐紧锁。

    原本浮现于脸上的些许戒备之色亦不由得随之愈发地浓郁。

    十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原本端坐于中军大帐左下首胡床之上眉头紧锁且满脸戒备之色的辛思玄忽然自胡床之上站起身来。

    “启禀王爷!”

    “以末将之浅见!”

    “那名为丘林提的匈奴将领此番主动乞降恐为诈降,我军不可不防矣!”

    辛思玄止步于上首书案三步外,随即面朝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奕俯身抱拳沉声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不待许奕作何反应。

    原本无不紧锁着眉头端坐于中军大帐左右两侧胡床之上的屈宝田、阿古力二人当即快速站起身来。

    “启禀王爷!”

    “末将附议辛校尉所言!”

    屈宝田、阿古力二人满脸凝重之色地止步于上首书案三步外。

    随即齐刷刷地面朝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奕俯身抱拳沉声开口说道。

    “诈降也好。”

    “诚心乞降也罢。”

    “汝等皆无须担忧矣。”

    “若为诈降。”

    “我军则将计就计即可。”

    “若为诚心乞降。”

    “那丘林部落倒不失为我军一极好内应。”

    “常言皆道:知己知彼,方才能够百战不殆。”

    “此间种种。”

    “待见过那名为丘林提的匈奴将领后自可见分晓矣。”

    许奕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面色如常地缓缓开口说道。

    闻及此言。

    辛思玄、屈宝田、阿古力三人面上凝重之色不由得骤然消减大半。

    “王爷所言极是。”

    “吾等谨遵王爷教诲。”

    辛思玄、屈宝田、阿古力三人略作定神,随即再度面朝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奕俯身抱拳道。

    “算算时辰。”

    “那名为丘林提的匈奴将领此时应当已然将至。”

    “汝等且先行归位落座。”

    许奕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摆放于书案一侧的刻漏后随即再度开口说道。

    “遵令!”

    辛思玄、屈宝田、木华、阿古力四人闻言当即齐刷刷地面朝许奕俯身重重抱拳行之一礼。

    随即无不缓缓直起身来,转身复归于中军大帐左右两侧胡床之上端坐以待。

    大半刻钟的时间匆匆而逝。

    就在辛思玄、屈宝田、木华、阿古力四人无不端坐于胡床之上闭目养神静待那丘林提行至之际。

    宁静不知几时的中军大帐外忽然响起道道略显突兀的马蹄之声。

    闻及道道略显突兀的马蹄声传来的刹那间。

    原本无不端坐于胡床之上闭目养神的辛思玄、屈宝田、木华、阿古力四人无不瞬间睁开双眼。

    随即更是齐刷刷地望向中军大帐那紧闭的帘门。

    见此情形。

    原本腰背笔直如松柏般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手持茶盏细细品味盏中香茗的许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随即缓缓放下手中茶盏,与那辛思玄、屈宝田、木华、阿古力等人一同望向中军大帐紧闭的帘门。

    不多时。

    伴随着道道轻微甲片碰撞声渐渐消失于中军大帐帘门前。

    原本紧闭的中军大帐帘门亦随之被人自外轻轻挑起。

    与此同时。

    复命而归的耿直那极其魁梧的身影亦随之渐渐显现于许奕、辛思玄等人视线之内。

    待见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奕以及分坐于中军大帐左右两侧的辛思玄等将领无不望向自身。

    不明其中缘由的耿直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不由得面带些许不自然之色地越过中军大帐帘门。

    “启禀王爷!”

    “丘林提已带至!”

    “现正于中军大帐外!”

    耿直迈步行至上首书案三步外,稍作定神后随即面朝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奕俯身抱拳复命道。

    “传丘林提入内。”

    许奕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以作回应,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

    “遵令!”

    耿直闻言当即再度面朝许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礼,随即缓缓直起身来快速领命告退而去。

    百余息的时间匆匆而逝。

    紧闭的中军大帐帘门再度被人自外轻轻挑起。

    去而复归的耿直引着满脸皆是殷红之色的丘林提缓缓越过中军大帐帘门步入中军大帐内。

    “卑下丘林提!”

    “拜见大周朝燕王殿下!”

    “恭请大周朝燕王殿下躬安!”

    满脸皆是殷红之色的丘林提在耿直的引领下脚步略显虚浮地行至上首书案五步外。

    随即面朝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奕缓缓双膝下跪,随之重重叩首道。

    “孤躬安。”

    “丘林将军还请起身。”

    许奕似是能够轻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细细打量跪行大礼的丘林提数息,随即面色如常地开口说道。

    “卑下谨遵大周朝燕王殿下之令!”

    丘林提闻言当即缓缓直起身来,随即再度面朝许奕重重叩首行之一礼。

    复行一礼过后。

    丘林提再度缓缓直起身来,随即摇摇晃晃地自地上站起身来垂首而立于上首书案五步外。

    “丘林将军身有不适?”

    待丘林提彻底稳住身形后,许奕面色如常地开口问道。

    “不敢隐瞒大周朝燕王殿下丝毫。”

    “卑下昨夜为寻求脱队之机曾数次以冷水浇身。”

    “亦正因卑下昨夜曾数次以冷水浇身这才得以身染风寒进而得以脱队。”

    丘林提闻言不敢隐瞒丝毫当即如实回答道。

    “可曾用过汤药?”

    许奕闻言面色如常地再度开口问道。

    “不敢隐瞒大周朝燕王殿下丝毫。”

    “今晨卑下兄长曾为卑下向此行领军主将默尔克求取过治疗风寒的草药。”

    “然。”

    “此行主将默尔克虽至卑下所居营帐查探过卑下病情,但却未曾给予卑下哪怕一星半点的草药。”

    “若不是贵军李将军大发慈悲命人为卑下熬煮汤药用以治疗风寒,卑下此时恐将真正生死难料。”

    丘林提闻言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满是殷红之色的脸上亦不由得浮现浓浓苦涩之意。

    “那名为默尔克者官居何职?统兵几何?”

    许奕那似是能够轻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再度面色如常地开口问道。

    “回大周朝燕王殿下问。”

    “默尔克与卑下兄长同为左谷蠡王帐下狼卫千骑长,统兵数量大抵为千五百人上下。”

    丘林提闻言不由得微微一顿,沉吟数息后随即再度如实回答道。

    “默尔克既与汝兄长同为左谷蠡王帐下狼卫千骑长。”

    “缘何眼见汝身染风寒却冷眼旁观不愿予汝些许草药?”

    许奕那似是能够轻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不着一丝一毫情绪地静静望着丘林提再度缓缓开口问道。

    “不敢隐瞒大周朝燕王殿下丝毫。”

    “今日之丘林部落早已不是昔日之丘林部落。”

    “昔日。”

    “丘林部落最鼎盛时亦曾坐拥控弦之士多达两千余人。”

    “效忠于左谷蠡王的十余年时间里。”

    “丘林部落族人虽死了一批又一批。”

    “但最后活下来的千余名族人却无不是那身经百战之辈!”

    “卑下与族人们亦曾无不心存为左谷蠡王尽忠而死之志!”

    “但怎奈何。”

    “卑下与族人们欲为左谷蠡王尽忠而死之志,到最后却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昔日。”

    “左谷蠡王率军将贵朝司马大将军李光利部围堵于鸣狐山之初。”

    “卑下兄长曾数次直言进谏趁贵朝司马大将军李光利部于鸣狐山立足未稳之际举全军之力攻之。”

    “然。”

    “左谷蠡王却对卑下兄长数次直言进谏视而不见,从而致使大军因攻山平白地增添了诸多伤亡。”

    “后来。”

    “贵朝司马大将军李光利部于鸣狐山彻底站稳脚跟。”

    “左谷蠡王亦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下令大军围而不攻。”

    “时日一长。”

    “军中将士则难免心生懈怠且疏于防备。”

    “卑下兄长眼见军中将士多有懈怠且疏于防备。”

    “为防贵朝援军突至,从而指使大军手足无措。”

    “卑下兄长满怀忧虑地再度直言进谏于左谷蠡王。”

    “然。”

    “左谷蠡王此番亦对卑下兄长直言进谏之事置之不理。”

    “从而导致大军被贵朝援军与贵朝司马大将军李光利部南北夹击之事发生。”

    “此事过后。”

    “军中将领便已然隐隐有着排挤卑下兄长之势。”

    “假使左谷蠡王仅仅只是对此事视而不见的话。”

    “卑下与兄长亦绝不会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他心!”

    “但怎奈何!”

    “......”

    “......”

    “想我丘林部落昔日亦是那坐拥控弦之士多达两千余人的大部落啊!”

    “然而。”

    “十余年如一日的尽忠!十余年如一日的出生入死!族人为此死了一批又一批!”

    “到最后却换来了什么?”

    “昔日袍泽无尽的打压与排挤!左谷蠡王的冷眼旁观与推波助澜!”

    丘林提闻言不由得瞬间通红了双眼,随即更是身躯微微颤栗不止地失声痛哭道。

    闻及此言。

    自始至终皆面色平静似水地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之上的许奕不由得微微低垂了眼睑。

    与此同时。

    端坐于中军大帐左右两侧胡床之上的辛思玄、屈宝田、木华、阿古力等人亦是不由得眉头微皱。

    望向立身于上首书案五步外身躯微微颤栗不止地哭诉的丘林提的目光中亦是不由得多了几分审视。

    话音落罢。

    足足过了近半刻钟之久。

    满脸皆是殷红之色双眼更是早已通红一片的丘林提方才渐渐止住失声痛哭之势。

    “不敢隐瞒大周朝燕王殿下丝毫。”

    “卑下方才所言之事皆句句属实!”

    “但凡有丝毫不实之处!卑下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卑下与兄长亦知仅仅只是寥寥数言定然难以服人。”

    “故而。”

    “卑下与兄长愿以丘林部落全部族人的身家性命为保。”

    “丘林部落族人现皆牧于青松山脉东北方位四百余里外的草场。”

    “大周朝燕王殿下可随时遣兵携卑下信物将丘林部落族人全部迁徙至此。”

    丘林提身躯微微颤栗不止地再度面朝许奕缓缓双膝下跪行之一大礼,随即重重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