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女扮男装的她桃花有点多 > 第17章 一切幻术皆是骗术

女扮男装的她桃花有点多 第17章 一切幻术皆是骗术

    「异闻录」

    “做秀才的脑子里都装的这吗?”杨烟气绝,快步往南走,想把苏可久甩开。

    “逗你玩呢,就算小生欠你一次好吧,以后要有啥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啊。”苏可久又巴巴赶上来说了一句。

    杨烟停住脚步,歪头抬眼审视了下他,这家伙虽然瘦弱,个子却高挑,应该有点力气。

    想她在七里县生存可不能一个熟人都没有,看眼前这厮活蹦乱跳的,想必真能帮个忙啥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杨烟的脸上迅速换上微笑,她飞快地靠近了苏可久。

    这突然的变脸却把苏可久吓到了,他莫名想往后退: “你想干什么?”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身体,明明杨烟比他矮一个头还多,可看起来就像杨烟是个什么色狼。

    “敢问兄台大名啊?”杨烟谄媚地作揖。

    “在下苏毓,不过父亲给我起过小字,你就叫我苏可久吧。”苏可久放松下来,倒不扭捏,向杨烟回礼, “阁下是?”

    苏毓……这名让杨烟想笑,但生生忍住了。

    “我叫杨烟,你叫我‘小寒’得了。西北定州人氏,因避战乱逃来此地。 ‘天长地久岁不留,俟河之清只怀忧’,得遇可久公子,真是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 ‘绿杨烟外晓寒轻’啊,名字果然别致、别致。”

    二人客套完,杨烟干脆单刀直入: “实不相瞒,苏公子,在下这身无长物,也无一技之长,想在此地谋个营生。我打小不说熟读诗书,也是识得几个字的,敢问公子可缺个端茶磨墨的伴读?”

    苏可久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

    杨烟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虽然衣袍整齐干净,却也是麻衣粗布,心想,完了,这一看也是寒衣子弟,没钱的主儿。

    没想到苏可久只冷了一下,面庞重又温润起来:“小生可不缺伴读。这样吧,我每天去县学读书,帮你问问哪家公子需要?”

    真是大好人!

    杨烟几乎要跳了起来,虽然当下命苦,但总是能遇到贵人,脸上还是装得平静,拱手作揖: “那就有劳公子了。”

    “那,你给我什么好处?”苏可久突然问,像极了杨烟刚才问她的语气。

    在这等着呢……杨烟心里“嗤”了一声,脸上却恭敬地说: “公子但请吩咐。”

    “我还没想好,等事成再议啊。”苏可久却不接招,直接伸出手掌来要和杨烟击掌为盟。

    杨烟刚随意地伸出手掌就被苏可久的手狠命拍了过来。

    “哎呦!”她捂着手叫了一声,这叫击掌吗?摊开手,手已经像个烧红的猪蹄。

    苏可久也有些纳闷,杨烟瘦瘦弱弱,手竟柔软地好似无骨。

    但狡猾如他,准备先给这条鱼绑个鱼饵系个钩子,以后再看这鱼钓上来怎么用比较好。

    看着苏可久只一小会儿眼波就流转了好几遍,杨烟心里想,这生意究竟是做亏了。

    但,白手起家总得受些委屈,毕竟比饿死强,比饿死强。

    她安慰自己,然后向苏可久告辞。苏可久轻轻一笑,摆了摆手也就慢悠悠转身走了。

    ————

    采买了无数生活起居用品回来,杨烟发现庙门后面果然挂了用粗布包着的两块糙米饼,她也买来了鸡蛋油稞子,又去院中幸未干涸的水井打了水去给涯夫子端饭。

    涯夫子一直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杨烟看他真是一点家当都没有,想着这人是不是不食五谷杂粮,怕不是要羽化登仙。

    嘴上却恭敬着:“师父,请用饭。”

    涯夫子耳朵微微一动,似从仙界又返回了尘世。

    他抬头做了个盯着房梁的动作,杨烟才看到他的长相,一双长眉飞入鬓中,杂乱且泛着邪气,双眼却是呈深褐色空洞的,面庞棱角分明,两腮因常年的饥饿消瘦是完全凹进去,显得颧骨极其高耸。

    是一张不食人间烟火、令人心生畏惧的脸。

    这张脸也没有“直视”杨烟,他摸索着想要端碗,杨烟赶紧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又说:“师父,我身上的钱不够咱俩花太久,我今后白天得出去找活做。早上我看了这城隍庙,没有灶台不能生火做饭,门窗也是坏的,又不挡风又不遮雨,不是长久生活的地方。师父,等我赚了钱,我就带您出去租个小院。”

    涯夫子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捏了饼子来吃,吃完放下碗,才轻飘飘地说: “每晚酉时,你来这儿学艺。”

    末了,他又加了句:“修仙之人宿风饮露,你一介凡身可自寻住处。”

    “师父,我不离开您。”杨烟说,拜了一拜,心里却想,既然喝露水都能活,为啥还吃饼子?

    但涯夫子道行无疑是高深的,只是他这等世外高人,为何隐居在一个县城破庙,眼睛又是如何瞎的,她非常好奇,却绝不敢多问。只能谦恭地退出殿来,找个角落吃了剩下的东西。

    ————

    这天晚上开始,涯夫子却当真教起了杨烟幻术和道法。

    他先是让她找来石子若干,叫她不停地扔石子抓石子藏石子,所谓的“练手”。

    “一切幻术皆是骗术,想要迷惑人,先得学会借力,制造假象。”

    昏暗的烛光下,涯夫子用空洞的眼睛盯着她:“星象推演、五行八卦、机关道具、口技彩戏、五感七窍、色相声味……千技万法,皆可为用。”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直至真假不分,才得大成……”杨烟竟打断涯夫子,接着说了起来。

    “你——”涯夫子顿住了。

    “您是循道者?”杨烟凝视着涯夫子,这描述幻术之道的语句自年少读过某一册的《山海异闻录》后就一直记在她的脑海。

    “都是旧事了。”涯夫子突然流露出难得的动容,这动容让杨烟也觉得悲伤。

    自入掩月庵修行,后来战事兴起,她已一年多没有看到新刊,没想到那笔者竟然失了山海,只栖身于破庙中了。

    “世人愚者众,这些即使写在明里,也唯有心之人能领悟其中曼妙。”涯夫子叹息。

    “我六岁时机缘巧合读到《山海异闻录》,从此以之为趣亦为师,一直视‘循道者’为引路人,带我斗室之中云游四海,寻访天下奇观,从未奢望此生此世得见师父。”

    杨烟眉眼间闪动着倾慕之色,向涯夫子作了个揖。

    “师父,您怎就来到这里了?还去游历天下吗?”杨烟鼓起勇气问。

    “不提也罢。”涯夫子终于苦笑一声,却很快恢复一贯的冷肃,“贫道孑然一身,从未收过徒弟,你尘缘未尽,不宜清修,自不会收你做门内弟子。只是机缘巧合,携你一程而已,作为……吃饭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