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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的她桃花有点多 第123章 相逢没有早晚,都是恰好而已

    「治伤」

    杨烟只觉心里有什么轰地倒了。

    张万宁号脉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况且,我们还同床共枕过,不是吗?”

    张万宁贱贱地补了一句,却让杨烟真不知怎么接了。

    “不必了公子,我……已经涂过药了。”

    杨烟推脱:“行走江湖多年,大伤小伤也有很多次,不用太当一回事的。既然是伤,总会好的是吧。”

    “你也这般……很多年了?苏毓是你的情人?韩泠又是你的什么?”

    感受到拒绝,张万宁突然咄咄逼人地发问,声音转瞬又柔和下来:“伤会好,身体内里经年累月的湿寒却难驱。”

    “您过来就是问这些的吗?就是为了揭穿我的身份,然后让我脱个衣服?”

    杨烟抬起头盯着他问,但显然没有兴致再听他回答什么。

    她头疼得要命,感觉脑子也不怎么转了,又躺回床上:“我很难受,您要没别的事,请回吧。”

    张万宁却是有些生气了:“我是关心你!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苏毓死哪去了?”

    “再说我是那种流氓吗?女人我身边多的是,况且——你都瘦成个小鸡仔儿了,不男不女有什么可看的?”

    他不屑地瞥了瞥杨烟。

    “马上春闱了,张公子备考要紧。”

    杨烟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但真不想理他了,翻身面向墙壁:“谢谢张公子关心。”

    “冠冕堂皇!”

    张万宁走过来将她从床上拎起,感觉这人轻得像一片落叶,苍白的脸上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终于忍不住道:“你该知道我的性子,能让我挂心的人不多,我视你为知己,你拿我当什么?你不是说人和人之间要托付‘真心’吗?难道我错信你了?”

    知己……

    杨烟起了恍惚,他当真把她当作知己?

    她费了多少力气才终于撬开眼前这面热心冷之人的心门。

    “公子……”眼睛一瞬蒙上一层雾气,“你不嫌弃我出身微贱?”

    她没再称呼“您”。

    “出身微贱又如何?懂香术、会幻戏、能诗赋,足矣。”

    张万宁将拎着她衣领的手放下。

    “再说,虽不知你到底是谁,可悉心培养一个女子诗书的,怎可能是微贱之家?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女人,可惜你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吧。”

    “我……”

    杨烟感觉胸中一堵,张万宁的确一眼看穿了她。

    “天下虽大,孤身女子总逃不了‘以色事人’的境地,而我不想如此,我想靠自己的双手谋生活。 ”

    杨烟话锋一转:“——我若不是女子,公子恐怕不会跟我说这些吧?”

    这话将张万宁的心扎了一下,他自问,若非偶然知道她是女人,他的确不会对她多么上心。

    而知道她是女人,就怎么看怎么顺眼和……喜欢了。

    他又是极清醒理性之人,知道这喜欢毫无结果,只能退到合适的位子,却又忍不住想见见她。

    “怎么你就这么想做个男人?”

    张万宁重新坐了下来,他确实想知道这个人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杨烟知道没法逃避了,想了想才低声道:“不是想做男人,是想做一些人们限制女子去做,觉得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比如入仕报国、出征戍守,为主公献计献策,哪怕只做个幻戏师讨孩子开心,我……只想做个有用之人。”

    “可惜……这条路真的很难,光赚钱谋生都折腾得人够呛,还……还要费力躲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怕是理解不了。”杨烟终于转过头来,对着张万宁苦笑了下。

    “于你,什么都是唾手可得。想赚钱家里应该有很多生意铺子给你历练,想入仕即使不考科举也能恩荫做官,还有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而公子你一表人才脾性又好,任谁跟你共度一生都会幸福吧。”

    被这样一说,张万宁脸上有些火烧火燎的疼,他竟也回了个苦笑:

    “你以为背负着一个大家族,真的很轻松吗?所有路都给你铺好了,由不得你不走,行差一步都是万万不能。我倒挺羡慕你,没人管没人问,无拘无束的,想扮个男人也就扮了,惹上点祸端也无所谓,受伤了疼几天也就好了,我是没办法任性到完全做自己的。”

    杨烟以为自己出了幻听,张万宁竟然向自己坦诚心迹……

    于是忙挤出笑脸活跃气氛:“看来所有事都有两面性,所谓‘管中窥豹只略见一斑,一叶障目则不见泰山’,是我狭隘了,你既得了家族荫庇便要承担责任,我虽穷困潦倒却也自在逍遥。”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怎么到我俩这反而成了‘子非鱼,安知鱼之苦’了呢?”

    “脸皮真厚啊,我们也能以庄子惠子自居?”

    张万宁跟着一笑,心情陡然轻松起来。

    “差不多,差不多嘛。天地万物合于一道,又有什么你我庄惠苦乐之分呢?”杨烟摆了摆手说。

    张万宁突然觉得二人的心似乎贴得很近,近到几乎可以触摸到彼此,一瞬间明晰诗中所道“心有灵犀一点通”竟是这般滋味。

    虽然杨烟尚在寻求入世之道,他也被万事束缚努力学着做家族继承人,但他们骨子里一样,几乎万事只如风过耳,真正从心底在意的并不多。

    杨烟见他怔愣,试探地叫了声:“公子?在想什么?”

    张万宁被唬了一跳:“没什么,只觉跟你好像认识很久了似的,这可能就是‘相逢恨晚’吧。”

    “我倒不同意这个词——我们能把握的‘就在当下,就在此刻’,相逢没有早晚,都是恰好而已。再则,以后的时间不还很长吗?”

    萧玉何的那句话时时萦绕于杨烟的脑海。

    “还是小道长豁达,是我多虑了。”

    张万宁无意识下还是叫了声“小道长”,从杨烟身上收回目光,又想到她的伤处。

    “你的伤还是让我看看吧,不然你还能找谁治呢?我手边正好还有些伤药。”

    张万宁小心翼翼地询问,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已有婚约在身,亦是洁身自好之人,不会对你怎么样。”

    “罢了,这破身体也不是什么千金之躯。”

    杨烟知道张万宁非得验证一番才罢休,索性直接将棉袄和中衣里衣解开,褪到腰上,又松了裹胸的纱布……

    脖子还系着条细细的五彩绳,身体因碰到了寒冷的空气而微微发抖,上次这般还是陈郎中给她治伤时。

    张万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只是见到她白皙光滑曲线毕现的后背,更是为蝴蝶骨间一大片紫红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