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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的她桃花有点多 第223章 来如春梦几多时

    「春梦」

    冷玉笙从堂屋出来时已是子时三更,月亮在东方皎皎升起,映的地面覆霜般清白。

    苏可久提了盏灯笼出门相送,装模做样问他要不要留宿?

    冷玉笙大气地摆了摆手:“这么晚了,我的人定在附近等着了。”

    但路过西厢房,他还是想从黑黢黢的室内捕捉一些别的气息。

    他留恋地望了一眼,才退出院子。

    苏可久迅速关门上了锁。

    ——

    杨烟梦见她又潜回到儿时家府中的池塘。

    那该是艳阳高照的盛夏,匍匐在水下,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

    摇摇摆摆的光滑水草轻抚着她的小腿,游来游去的小鱼不时地吻下她的手臂。

    她仰面躺在水底,隔着厚厚的碧色水幕仰望天空。

    水天合一,一切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头顶是绿翡翠般的“天空”,穿行着成群结队的红色和银色小鱼,透明的虾米也一只只躬身滑过,炽热的太阳只晕成一团柔和白光铺在翡翠上,随着水波闪着粼粼的光。

    她惬意游动着,猛然看到透明天幕上浮着一个黑衣少年,眉目清澈嘴角泛笑。

    他低了低头探进水里,游向她,好听的声音在水中混沌不清地传来,是他在唤她的名字:“阿嫣!”

    他终于捧住了她的脸,隔着一脉脉涌动的水波,亲吻她。

    是那样柔软而真实的触觉,是鼻尖如游鱼的点触,唇舌如水藻的相缠……

    她感觉自己可以呼吸,却紧张地不敢吸气,只吞吐着从唇角和鼻尖呼出串串水泡,在日光能照进的水底随着摇曳光晕愉悦地上升,放大,扑出水面。

    直到她因憋闷而要窒息时,他又向她口中渡来一口仙气……

    昏暗中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但憋闷到窒息的感受却是真实的,柔软的触觉也是真实的。

    有人正跪在床前,在月光下捧着她的脸,迷醉地亲吻她。

    是轻柔地辗转,与她的气息相缠,而她还在梦中时已然在热切回应。

    他发上缠的下垂金线一直痒痒地在她脸上摩挲,叫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男人身体一颤,舌尖儿又向下侵略一分,面庞上投下的阴影便整个地将她淹没。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知道他是谁。

    这人本该是离开的,却又偷偷走房顶从窗户翻了回来。

    冷玉笙也本只想望一望她,解了焦渴一晚的相思。

    但她在睡着,眉头舒展鼻息安然,脸上映着窗外的明月。

    她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渐渐勾起个笑容。

    他捧了她的脸瞧了很久,以手指描摹摩挲,是他第一回肆无忌惮地看她。

    然后,试着唤了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阿嫣”。

    她果然安心地笑了。

    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向她的唇角贴了过去。

    却在这样月色撩人的春夜,以另一个身份入了女子梦境,梦里她被温柔的潮水裹着,在清澈摇晃的池底,和她少年时的恋人缱绻亲吻。

    那是隔了千里关山,隔了数年岁月的相逢,是填补她玉璧缺失的那块母扣,是碧落黄泉等他寻觅的承诺,也是一路颠沛流离无数告别中最大的不能释怀。

    可一旦从梦里清醒了,她只能思忖如何消解眼前难堪的一幕。

    是假装睡着,任他热情燃尽,还是猛然推开,再引来一番纠缠争执?

    她只能假装还是睡着的,说着梦话呓语躲过他下一轮侵袭,不动声色地向里转过身子。

    身后果然没了动静。

    男子愣了半晌,才慢慢直起身子,为她掖好被角放好床帐,隔开了叫人羞怯的月光,又从窗口钻了出去。

    在房顶上跳跃时,他的身体还是灼着一片春风不能吹熄的燥热,只能一直抬头望着月亮。

    像一朵流云路过她的屋檐又悄悄飘走,像一阵清风敲打过她的窗又倏然消逝……黑暗中,杨烟用手指抚了抚唇角,那里还存留着叫人惆怅的温度,莫名想起一首稚子孩童都在唱的歌谣: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