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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的她桃花有点多 第230章 也认他做个哥哥?

    「生辰」

    “游大哥!游大哥!”

    游允明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杨烟回到闻香轩才发现他不知为何竟昏睡在院子里。

    “阿嫣……你……回来了!”

    游允明坐起身才觉脑袋还是有些晕眩,但顾不得自己,只隔着袖子捏了捏杨烟的胳膊。

    看到确实是个真人,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杨烟笑着摇了摇头:“好着呢,给一公子哥儿表演彩戏,又吃了顿大餐,瞧我不是全胳膊全腿的?”

    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

    游允明立刻警醒:“你当真吃过了?”

    “当然。奇怪嘞,肚子涨得慌竟也会叫。”

    杨烟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肚子,大言不惭地扯谎,又立刻转移话题:“可你怎么昏过去了?”

    她大概能猜到些什么,心想胡易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是个扫把星,连游允明都连累了。

    “你走时我不放心,想跟你后边,后来就……不记得了……”

    游允明摸摸肿痛的脖后,才发觉自己应该是遭了暗算。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恶行,官府也不管吗?”他愤愤。

    “他们,官府应该管不着吧。”杨烟叹了口气,扶他起身。

    圣上不许民间豢养杀手暗卫,倒是私底下给自己儿子养了一堆。

    这般完全潜在暗中的存在,谁能管得了?

    想到这儿杨烟又走了神。

    照这个逻辑,暗卫非得天家训练不可,怎么她一个边远州官的孩子,竟也能分到一个?

    阿艮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想不明白,便甩甩头抛开,又担忧游允明:“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游允明其实是强撑着站稳,但也笑答:“好着呢,手脚有劲儿,头脑也清醒,不信你考考我!”

    “今儿什么日子?”杨烟问。

    “二十九呗,明天四月朔。”

    杨烟笑了笑:“看来没傻。”

    ——

    暮色四合时游允明已回了文冠庙,杨烟才把狐皮帽子从小箱子里掏了出来,摆在院中桌子上,托着腮细细地看。

    赤红间白的长毛蓬松地炸着,长长的狐尾威风漂亮极了,摸起来果真如同抚弄小兽。

    瞧着瞧着天便暗了下去,她站起身点烛掌灯。

    又逢晦朔,人间见不到月亮,晦而尽,尽而苏,火死为灰,逆流而上,是旧轮回末了和新月相的开端。

    这样的交接之夜,到底许多事是该终结。

    她给院中各屋檐下皆点了灯笼,也将张万宁送她的羊角灯燃了放到桌上,照得满院流光盈盈。

    又给如意喂了鲜草,回到院中时便见灯影下立着个恍若书中走出来的白衣书生。

    书生眉眼细长眼尾微挑,唇如朱丹,黑色儒巾束得一丝不苟,腰间还系了把白玉柄佩剑。

    “真是‘翩翩红颜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杨烟笑得灿烂,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给你做顿饭吃。”苏可久似乎红了脸,低头道了一声,便拐到泥炉边生火。

    杨烟搬了个竹椅坐到一旁,给他打着蒲扇。

    “我随便吃点就成,你准备考试要紧。”

    “今天不一样。”苏可久引燃了干草,送入小泥炉。

    “哪里不一样了?”

    男子不再言语,默默地烧水,用鸡蛋和面,擀皮,切丝……

    杨烟不动弹了,怔忡地看着他忙碌,一颗心似被扯着悬在半空。

    苏可久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苏盈的身影重叠。

    是七里县端阳节,干娘苏盈天不亮便起身和面擀面条,去溪澜湖采摘还沾着晨露的莼菜卷叶嫩梢,炒些咸肉火腿,汆了高汤给过生辰的儿子煮碗鲜面……

    直到一碗浮着香油油花,盖着应季菘菜和荷包蛋的面条端到杨烟面前,她才觉得有水珠子在眼睛里打转。

    “吃吧!”苏可久洗了手,又扫了扫衣袖上的浮灰,往她手中塞了双筷子。

    然后坐到她对面静静地温和地看着她。

    “你怎么……”杨烟想问他如何知道她的生辰,但她不敢。

    “什么话吃完面再说,不然今天就要过了啊。”苏可久声音还是淡淡。

    她才扒拉起面条,像那年苏可久吃母亲做的面一般,连碗底都刮了个干净。

    “你知道吗?”吃过了面,杨烟的脸却还埋在碗里。

    “在西北,我们把面叫汤饼,比你们吃的更宽一些。我们那边青菜很少,我娘就用萝卜丁、木耳、鸡蛋、豆腐和碎肉炒了做一锅臊子,浇汤饼吃。我娘做的汤饼,硬滑弹牙,做的肉臊,香飘十里。”

    她抬起头,隔着羊角灯笼的氤氲光线,向苏可久投来一个笑容。

    “十三岁以后,还没有人为我过生辰,真是谢谢大哥给我做寿面。”

    然后乖乖地等着他质问些什么,但苏可久偏偏一直不说话,看她下巴还抹着些油渍,便递给她一方棉布帕子示意她擦嘴。

    帕子上绣了一枝烂漫开放的杏花,俨然是女子悉心所制。

    杨烟没接,只用袖子迅速抹了下嘴巴。

    -

    苏可久略尴尬地将帕子收回,又收了碗,擦净桌子,才将腰上佩剑解了递给她。

    “这是萧玉何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也是出师礼,你——出师了。”

    “萧大哥这么说的?”

    杨烟收了剑,端详了一会儿,又拔出短剑跳起来比划了几下,才笑着问:“那我不得给他回些重礼?”

    “不必了,以后他不会再找你,你也不用再见他。”苏可久道,“这礼,全当道个别吧。”

    “为什么?”杨烟收了剑,惊问。

    “不为什么。”苏可久答得漫不经心,又坐了下来。

    “总得有个理由吧,他连个再见都不能当面说一下?”

    杨烟将剑放到灯笼旁边,也坐在苏可久对面,直接拆穿了他。

    “定是你不叫他找我吧,萧玉何可不是这样的人。”

    苏可久定睛望着她:“那他是哪样的人?”

    “坦荡磊落,一身正气,真诚待人,也重情重义。”

    “你也知他重情义?”苏可久捉住关键的字眼,反问。

    然后低低道:“所以你不能再找他了,你懂吗?他有未婚妻子,他经不得你的撩拨。”

    “我哪里撩拨他了?我都向你发过誓了,不去招惹他,你还是不信我?”杨烟不解。

    “我当然信你。” 苏可久突然笑了,“你自是心如磐石,谁能撬得动你?”

    他把杨烟拿来哄他的话又丢回给她。

    “可有时候,你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就是撩拨了。”

    “萧玉何跟你不一样,他单纯、执着,认死理,你会毁了他。”苏可久又道。

    杨烟注视着他,终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杨烟,人家一颗真心待你,还费心费力寻了把剑给你庆祝生辰。”

    “而你,能给他什么?”苏可久问。

    “兄弟相称吗?也认他做个哥哥?”

    有风吹拂而来,羊角灯下,苏可久的目色也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