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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归来侯府嫡女杀疯了 第272章 神仙显圣

    盛京城,朱雀广场。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广场四周却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广场正中,九丈祭坛巍然矗立,青石垒砌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恍若一座通往九霄的云梯。坛顶的长明灯摇曳着点点暖黄,仿若天穹坠落的星子。

    灵虚道长立于祭坛之巅,雪白道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恍若谪仙临世。

    恰值午时三刻,他缓缓抬手向天,指间竟似有莹白灵光流转,如雾似纱。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浑厚的吟诵声穿透风雪,在广场上空回荡。忽地,四十九道朱砂符篆从他的衣袖中飞出,在漫天飞雪中陈列成北斗阵型。

    灵虚道长蓦然睁眼,手中桃木剑直指苍穹。四十九道符篆宛如百川归海,悉数汇聚剑尖,倏然间无火自燃。一道金虹自剑尖迸射,如利刃般劈开铅灰色的云层。

    霎时间万籁俱寂,风雪凝滞,一缕久违的阳光透过那道裂隙洒落大地。

    坛下百姓无不瞠目结舌,望向灵虚道长的目光狂热又敬畏。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高呼,霎时如同风吹麦浪,百姓们纷纷伏地跪拜,山呼海啸的声音震彻云霄:“谢神仙显圣!”

    谢清漓扮作小道童,垂手立于祭坛阴影处。余光瞥见百姓们脸上癫狂的虔诚,她心头突地一沉,师父这场声势浩大的法事,虽已消灾解厄,但楚氏皇族向来不容许任何人的威望凌驾于皇权之上,师父怕是被皇家记恨上了。

    她微微抬眼,视线掠过观礼台。三皇子端坐主位,面上仍挂着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可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却像淬了毒的刀锋,让人脊背生寒。

    祭坛之上,灵虚道长广袖翻飞,足尖轻点坛沿,身形如鹤般凌空而起,却在落地时微微一滞。

    谢清漓箭步上前,左手暗运内劲托住师父肘腕,右手则恭谨接过那柄犹带雷纹的桃木剑。

    灵虚道长宽袖下的手指在谢清漓腕间轻轻一按,似是无声的安抚,却又很快抽离。他拂尘一甩,整肃衣冠,步履从容地朝观礼台走去,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之姿。

    可谢清漓抬眸看去,总觉得师父的须发更染霜白,分明又老了几分。她心头一揪,像是被无数银针扎过,却只能微微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

    三皇子疾步迎上前,朝灵虚道长长揖一礼,声音里满是喜意:“道长此般通天彻地的神通,当真令本宫叹为观止。天下苍生得蒙道长庇佑,实乃社稷之福。”

    灵虚道长轻扫拂尘,回以一礼:“殿下谬赞,天行有常,贫道不过暂借东风罢了。”他语气微顿,朗声道:“贫道已禳解雪灾,还望殿下转禀圣上,请他护持天下道门。”

    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旋即又化作朗朗笑意:“道长多虑了。父皇乃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定会信守承诺。”

    灵虚道长微微颔首,声音沉静无波:“此间之事已了,贫道先行告辞,殿下保重。”

    客栈厢房内,谢清漓素手执壶,滚烫的茶汤在青瓷盏中打了个旋儿。窗外人声鼎沸,隐约能听见“活神仙”“圣君显灵”的呼喊声。她指尖一颤,几滴茶水溅在案几上。

    灵虚道长将谢清漓眉间那抹纠结尽收眼底,他执起茶盏浅啜一口,才缓声道:“徒儿可是在疑惑,为师本可寻个清净之地了结此事,为何偏要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谢清漓唇瓣微抿,望着茶盏中浮沉的嫩茶,脑中思绪翻涌。片刻后,她抬眸轻声道:“师父此举......是要将事情闹大。师父今日显圣通玄,百姓们或敬畏或信奉,纵使朝廷不出手阻拦,他们也再不敢轻易屠戮道门了。”

    她语气微顿,眉间掠过一抹忧色:“只是,皇室中人向来心胸狭隘,只怕他们容不得师父这般......”

    灵虚道长微微颔首,眸光温润如三月春水:“徒儿慧心玲珑,所言分毫不差。为师虽不惧那庙堂上的雷霆之怒,但为免多生事端,今日便会启程离开。”

    他忽而转头望向内室,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老友,还要躲到几时?”

    谢清漓疑惑抬眸,只见一位身着青灰长衫的儒雅文士徐步而出。

    他目光深深地望向灵虚道长,喉头微动,终是沉声道:“方得重逢,你又要离去,这一别......”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灵虚道长广袖轻扬,唇畔含笑:“身如浮萍,聚散无常。待因缘际会时,自当把盏重聚。”

    他转向谢清漓,温声道:“这位崇砚先生,虽隐于市井,实为当世真儒。你且随他修习经世之学,来日必有大用。”

    灵虚道长交代完毕,拂袖起身,信步迈出客栈门槛。令人称奇的是,那些痴守在外的百姓竟对他视若无睹,任凭他施施然穿过人群,渐行渐远。

    谢清漓择了一处宅院安置崇先生和无忧道长,此院与锦绣街映雪居仅一街之隔,因坐落在巷陌深处,极为清幽。自此,谢清漓每日必要抽两个时辰来此求学,此为后话。

    暮色四合时分,谢清漓踏着最后一缕残照回到映雪居。朱漆大门前,一个藕荷色衣衫的小丫鬟突然从石狮后闪出,“扑通”跪在青石板上,她仰着泪痕斑驳的小脸,呜咽道:“大小姐,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谢清漓凝眸细看,认出这正是那日在侯府争抢阿娘嫁妆时,冒险替蓉儿妹妹递信的小丫头福儿。福儿的身子微微颤抖,发间竟沾着几片枯叶,想来是一路躲躲藏藏而来。

    谢清漓心头猛地一紧,连忙俯身将人扶起,柔声道:“别怕,进屋慢慢说。”

    暖阁内,炭火映得满室生春。福儿捧着热茶,指尖渐渐有了血色,声音细若蚊蚋:“奴婢......奴婢只是蓉儿小姐院里的扫撒丫鬟,许多事......实在不甚清楚。”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继续道:“奴婢只听说,前日晌午,二老爷突然带人闯进三房院子,说给蓉儿小姐寻了门好亲事。但不知为何,三老爷当场摔了茶盏,夫人更是直接掀了桌子,指着二老爷的鼻子骂,还闹着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