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里的橡林书院 第51章 长安街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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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少年在街口左顾右盼，街边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个书生背着竹笈走过，他看了看他，对了对自己身上的装扮，发现自己比其体态更挺立。少年满意地点点头，微微负手，街上的行人时而有对其侧目。
这位少年便是陆少实，他在等一个人。
人未来，便看街口灯柱上的题诗。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旁边还有贴心的注解。
年轻男子喜欢上了一个美丽娴静的女子。他们彼此情投意合，相约在城角一处幽静的地方见面。
男子兴冲冲地赶到约定的地方，却没有看见女子的身影。他左顾右盼，焦灼不安。
他的心情和那位男主人公一模一样！
正沉吟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陆师兄！”
他起身，回过头。
一个身穿鹅黄色仕女裙的美丽女子，笑颜轻漾地向他走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少实第几次看见她了，但饶是如此，每次见她，自己心中都会有那种紧张地窒息感不自觉的油然而起。她身穿一袭长裙，向他这里走来。在灯火掩映下变幻，一步，两步，三步，仿佛跨过百年时光，一步鹅黄的茵蕴，温若秀雅，二步如莲花清水、三步荷花桂子灿灿乎若神人。长安街的灯照映她肌肤雪白。陆少实晃晃然朝向她，心中如电击。收获无比至上的感动，有大隐传传若世之重。恍惚间自己微笑一摆手，便有磅礴然冉然万物里。
林晓云慢慢走近看向他，满心的笑初始有些疑惑。他为何这样看自己？她忽然感到周遭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微微抬起头，有些怯怯看向他，直到对上他的眼神。
那深刻纯净纯净褐色的眼仁
晓云看向他的眼睛，微动。他褐色的眼仁覆盖中，有一股微光，在其中微微闪亮。
她一下心里至动，无意间想到圣人被褐怀玉这句话。
原来它说的也可以是人眼睛里，在自己的心上人身上。
她怔怔眼光动容看向他，此刻他一微笑着，转身。拉着她
“走吧，我们去转转”
望向他的背影，她也恍惚地痴了。意中人如天上星辰，气宇不凡。
长安街春意正浓，二人携手同游。看华灯，看诗，奇货满琳。街上游人如炽，嚷嚷行人，不停地有孩子举着风车来回穿梭奔跑，后面又有一大群孩子跟着，一个个手里举着糖画、面人之类的物件，吆喝着疯跑。
二人看着这些小孩，相视一笑。
拐过一个街角，迎面遇见一个露天大阳台，一个舞者在上面举着琵琶跳舞，引得周围一群观众列阵驻足。姑娘手抱琵琶翻折腰，凌空转了起来。台下人拍手叫好，引得一片热烈的掌声。此刻少实回头一笑看着晓云
“怎么啦？”
“要不你也上去露一手？”
“我才不呢”
少实突然坏笑起来，晓云站在一边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笑什么？”
少实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只愿为我一人跳舞”
晓云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前。少实在旁边微微一笑。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两人继续往前走，各自看着眼前景物。少实笑着，街边铺子林立，红橙橙的灯笼下，瓦檐下的街灯闪着金黄色的光。他发现，她会很少和他目光对视，但在察觉到他的目光时，她又会偷偷移开眼睛
晓云不理少实，这倒让他有些尴尬。他连忙四下看看，想找个什么话题继续聊下去。忽然一道黑影从人群中冲出来，少实把晓云拉向一边，自己与那个东西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哥哥”，原来是个孩子，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看他。
“没事”少实回道，他突然发现这个孩子手里拿着个糖人，晶莹剔透栩栩如生，里面还镶了个果璞点缀，便问道“你那糖人在哪里买的？”
“就在那边”小家伙伸手一指广场环街街面上的几处亮光门帘的铺子，原来就在正后面。想来是那孩子刚买到糖人，就兴高采烈冲出来寻他的小伙伴们，结果一下撞上了少实。
少实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指了个方向“你的小伙伴他们在那里，快去”
小孩朝那个方向一看，兴高采烈
“谢谢哥哥！”
他一下就冲了出去。
“别跑那么快”晓云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少实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满眼担忧的神情，他又笑了
“你笑什么”林晓云问他
“像极了一个老母亲，操不完的心”
“陆师兄也真是的，你指给他干什么，又疯跑出去摔了怎么办”
“男孩子嘛，就是要多摔摔滚滚”
晓云眼睛一转，刚要开口说什么，少实突然手一抬，指向后面
“想吃吗”
“什么？”
“那个”
她回头一看，一个铺面摆满了糖果。白香雪，沈塘朵，武林团，庆春典，还有各种捏好的糖人摆在门檐的木板上。少实看她眼里一下就放了光，就点了点她的肩膀
“走吧”
说着就往前走去了。
晓云低头摇摇头，忽尔又腼腆一笑，喜洋洋地追了上去。
这家店的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此刻老先生在屋中的一面桌子上专注地捏着糖人，而老奶奶则在一旁调着糖浆。
少实他们还没有走近，老人就已经先抬起头来了。布满皱纹的脸上泛着红晕，他与少实对望了一眼，笑了笑，冲里屋大喊
“老婆子，再送点椒浆过来”
“诶，来了！”
老婆婆从里屋端着一个大瓦罐走出来，她满头银发，若静若祥。她把这一罐椒浆放到老爷爷身边，老头抬头，指了指门外
“有客人来了，你去招呼一下”
老板娘抬头，看到这对年轻人，也是一下笑逐颜开。晓云刚看到这位老奶奶，也是微笑问好。
“两位想要点什么呢”
少实回头看晓云
“师妹想要什么呢？”
晓云四下看了看，随即用手指了指一个宝塔状的竹屉，“那个”
“桂花镜糕？”老板娘问
“嗯对”晓云笑道
“喜欢吃镜糕？”少实笑着问，他以为晓云会想要某种糖果。
“对啊，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长大后反而就很少碰见了”
少实点点头，这时老板娘回过头来看自己了，他把手臂一松，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老板娘和晓云同时问
“我想看看有没有孙悟空”少实答道
“在这里”
三人一齐抬头，老爷爷坐在屋中，他手上是一只刚捏好的大圣。头戴紫金冠，金屋翅铃。
少实心中一惊，还是拱手行礼“谢过老师傅了”
老人点点头，透过半月形眼镜看着他，笑而不语。
老婆婆笑笑
“真是巧啊，我家老头子每月只捏一具孙悟空。每次也只交给一刻之内寻孙悟空的人。过了一刻之后他就自己留着了” 老婆婆笑呵呵地说，“真巧啊，老头子，这对新人，真好看”
“谁说不是呢”
老头笑呵呵地回过头来，透过半月形的眼镜望了他们一眼，随即又转回去继续做他的手工了。
少实真诚答谢，回头看晓云，她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微微低下头
他们从这个铺子离开后，陆少实继续载歌载舞地在街上走着，指点街上的灯笼诗句给晓云看。他像喝醉了酒，她在一旁徜徉笑。 两人继续走在街上，他们已经走到集市的外围快出去了，两人索性便出去，走到一片梧桐树林里。
少实回望一眼晓云，她的发带在风中飘扬，
“看我干什么”林晓云突然回头问
少实一下被问被蒙住了，他过了半响，说
“好看”
晓云脸红，但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来，脸上带着轻漾挑衅的笑
“你总是夸我好看，我很高兴，但我心里不踏实，世界上好看的女孩那么多，你约我出来只是因为我好看吗”
他沉默了一会，他心里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这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晓云看着他，有那么一会儿，风轻轻划过，陆少实也看着她的眼睛
她忽而一笑
“好啦，不逗你了，逗你玩的，我们走吧”
她上前挽着他的手，继续走，只留着他跟着走，觉得怪怪的。
走在路上
“你为什么要买孙悟空”晓云问
“我就喜欢孙悟空”
“那你要把它吃了吗”晓云笑着问
少实愣了一下，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还是逞强说
“大圣被我吃进肚子里，从此就不孤独”
“那好吧，那你是先吃头还是先吃腿呢”晓云笑嘻嘻地问
少实一愣，这小丫头，真是伶牙俐齿，也不给师兄一点面子和台阶下。不过他还挺喜欢她这样的，这才是他的姑娘。
正踌躇间，晓云突然又笑着说
“那我先帮你把它冻起来吧，这样你拿回去以后还可以先把大圣摆在架子上。日后你想要把它拿出来吃的时候，给它解冻就好了”
“好啊”
晓云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点向孙悟空。周围一圈亮晶晶的雪花闪现，飞向了糖人。那孙悟空一下子色彩反而更明亮了。她在做这些的时候少实观察了一下她的手，感觉她的手指十分修长灵巧。
“谢谢林姑娘”少实道
“陆师兄客气了”晓云笑着说。
他们喝着金色的酒，穿过十二条窄小的街道，来到船上，踩着发光的海面。
醉后不知天接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船在另一边的小岛靠岸， 两人继续走着，在街边的米红转角处，摆着一个摊位。一个老人悠闲地坐在小马扎上，前面立着一个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大的八卦图，下面写着“生辰八字，事业因缘”
少实回头看了一眼晓云，坏笑一下，“要不要一起去算一卦”
晓云怔了一下，大眼睛看着他，思索了一下
“嗯可以的”
说着她便走过去了，少实跟在她身后，心中有些激动，又感觉应该如此。陆少实其实从来都不信这些算命的东西。也不相信那些术师算出来的因缘。可是关键在于，晓云愿意去。这说明，她对他们的关系是认同的。
两个人走了过去，老头看见他们走来了。微微点了点头，
“两位小师傅，看相吗”
“有劳师傅，帮忙看一下吧”少实心里道。
“先把二位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一下吧”老者说道，推过来一张纸。
晓云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老者拿起纸一看，又来回看俩人。将写有二人名字的竹签放进笼中，相位出，他捋胡子，盯着眼前的纸板，微微蹙眉，而后不住点头。
占卜的叶片在茶叶罐内飞速转动，少实和晓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老师傅捏胡须，神情越来越严肃。最后闪电相位疾扯，又拉，胡须尽甩。
卦片落，他满意地看着面前卦象，又抚抗胡须，意味深长看向二人，笑道
“你，我的孩子，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也会过的很幸福”
“真的吗？”
“你的命里有将星，而且桃花很正”老者竖起挂盘，指着一堆他看不懂的奇怪符号，晓云在一旁掩唇轻笑。
“你的命里会遇见十一个贵人”算命师傅继续说着，几乎是顷刻间，少实想到了面条鬼师傅。
“而你，我的孩子”老头转向林晓云，看向卦盘，挠头，“你的桃花也很正，但是一定要选对人，书上说，你的幸福和一个有着巨大角的怪物有关”
林晓云忽然震了一下，陆少实余光发现她手掩轻唇，惊掉了手中的簪子。
陆少实蹲下来帮她去捡，和她的手碰到了一起。一抬头，发现她脸色红晕惊慌。
他有些诧异
“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马上站起来，后退一步，转身好像就要往街上走去。
“别急，姑娘”
老者突然坐起来，眼神异常沉凝
“稍等一下，这里卦辞里还有要说的”
这位少年便是陆少实，他在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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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吗”
“什么？”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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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实回头看晓云
“师妹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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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晓云笑道
“喜欢吃镜糕？”少实笑着问，他以为晓云会想要某种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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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踌躇间，晓云突然又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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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晓云伸出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点向孙悟空。周围一圈亮晶晶的雪花闪现，飞向了糖人。那孙悟空一下子色彩反而更明亮了。她在做这些的时候少实观察了一下她的手，感觉她的手指十分修长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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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片落，他满意地看着面前卦象，又抚抗胡须，意味深长看向二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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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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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诧异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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