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时间里的母亲 第262章 离家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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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勇喝酒后，谭启发将他送到楼下，因为下午要开会，所以没上楼就又调转车头上班去了。韩勇一身酒气，进门就往沙发上一躺，然后呼呼大睡。
崔洁这个时间已经在睡午觉，韩世川上班去了，刘娜也打算休息一会儿，听见声响，出来看见韩勇，又闻到浓浓的酒气，这才知道他喝了酒。刚巧，韩世川打电话回来，问韩勇有没有回家。
原来，韩勇早上出门时，手机忘家里了。刘娜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韩勇，叹道：“刚回来，还喝了酒，躺沙发上睡着了。”
“回来啦？这大中午的，上哪儿喝去了？”韩世川觉得奇怪，“爸回来就没跟你说一句话？你也没问他一上午跑什么地方去了？”
刘娜苦笑道：“回来就躺沙发上睡着了，我就是想问也得有机会问啊。”韩世川自言自语，嘀咕道：“奇了怪了。哎，妈现在怎么样，睡午觉了吧？”
刘娜刚“嗯”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里传来陈雪的声音：“世川，打电话呢？打完来我办公室一趟，有点事跟你聊聊。”韩世川大声应道：“嗯，好。娜娜，那先这样，我还有点事，忙去了。”
刘娜听见他挂了电话，又转头望着鼾声如雷的韩勇，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自从答应父亲，有空的时候帮忙照顾崔洁后，只要崔洁在家，她几乎就不出门，也逐渐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
半小时后，刘娜被闹钟吵醒时，从卧室推门出去，没想到崔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此刻正站在韩勇面前盯着他看。
刘娜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声“妈”，可崔洁毫无反应。她有点儿被崔洁的样子吓到，又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崔洁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刘娜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韩勇，问道：“这人是谁呀？我都不认识，怎么在我家里？哎，你又是谁呀？怎么也在我家里？”
刘娜见她只是不记得人了，这才松了口气，搀扶着她坐下，说：“您是我婆婆，我是您儿媳妇刘娜，躺沙发上那位是……”崔洁忽然打断了她：“你别说，让我想想，我想想……这个人他……他是我丈夫？”
刘娜没想到她还记得韩勇，忙不迭地应道：“对对，就是您丈夫，我公公！”崔洁却又摸着脑门儿，匪夷所思的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韩勇在俩人的说话声中，终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起身看着她们，打了个呵欠，又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无力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刘娜道：“两个多小时。爸，您一大早出门做什么去了？手机也没带。大中午的，您又跟谁喝酒呢？”韩勇轻轻捶打着后脑勺，作出努力回忆的样子，然后却说：“好像是朋友吧。唉，晕了。具体是哪个朋友，不记得了。”
“你怎么不去上班呢？”崔洁忽然问他，“不上班，这一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韩勇瞪着眼睛，诧异地问道：“上班？上什么班？”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后，随即就瞪大了眼睛，脑子像短路了似的，坐那儿动不了了。
刘娜明白，他也对崔洁再次失去记忆感到惊讶。所以，她解释道：“您早上就出了门，妈起床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是好了吗，怎么又不记得了？”韩勇半信半疑，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看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张脸，仔细想想，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崔洁果然睁大眼睛又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却依然满脸狐疑。韩勇见状，去房间里拿出相册，指着其中一张他跟她的合影，问道：“看清楚了吗？这是我俩年轻时照的照片。你再好好想想，再看看我，对着照片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我？”
崔洁于是又盯着照片看，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笑着说：“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可这也不是我呀。”韩勇急了，嚷嚷起来：“怎么就不是你，你再看看。这个人是我，我年轻那会儿多帅气……”
“胡说八道，那人有头发，你有吗？”崔洁转过眼去正眼瞧他，“你看看人家年轻小伙儿，多帅气呀。再看看你……”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彼此不甘示弱。刘娜又感觉自己开始看戏，也不好插话，静静等待着这一场争论结束。恍惚间，她不知不觉想起了父母，二人之间也争吵。从小到大，她听见父母争吵时也觉得烦。可自从父母过世后，她就只能在梦里听见父母争吵了。这个时候，她不再觉得烦，反而就在一边傻站着，幸福地看着二人。
如今，时光一去不复返，岁月悠悠不堪回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韩勇一连叫了她名字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完了，这病好一阵歹一阵，是真不记得了！”韩勇叹息，“娜娜，你能不能找陈医生，再给她开点好药？”刘娜愣了愣，应道：“行。等世川下班，我跟他说，让他找陈医生。”韩勇却说：“还等什么下班呀？赶紧给他打电话。”
刘娜无奈拿起了手机。韩世川这会儿正和陈雪在工地上忙碌。刘娜转达韩勇的意思后，韩世川说：“正好我跟陈雪在一块儿，我这就跟她说。爸酒醒了吧？妈现在怎么样？”
刘娜苦笑道：“二老已经吵吵闹闹半天了，我控制不住局面，你要是忙完赶紧回来收拾烂摊子吧。”
“快了，我忙完就回。”韩世川挂了电话后，又忙了会儿，在从星斗山回去的路上，把事情跟陈雪一念叨。正在开车的陈雪惊讶地问道：“阿姨又患病啦？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嘛。”
“昨天晚上跟爸争争吵吵，可能是受了刺激，今天一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韩世川叹道，“你说我妈这病，是不是也不能受刺激？”
“这还用说吗？亏你是个心理医生，所有的病人都不能受刺激，这是最基本的。你不会刚离开临床这么两天，就忘了这些吧？”陈雪打趣道，“我知道大叔是个暴脾气，你就不能跟他聊聊，让他以后多让着阿姨。阿姨心情好，对病情也有帮助。”
“我爸那个人，一辈子就那样了。我也说他，可没用。”韩世川无奈道，“昨天就因为二哥的事，妈跟他拌了两句嘴。这不，妈一患病，他又后悔了。”
陈雪又问：“二哥出什么事了呀？”韩世川想想反正路上也没什么事，于是就跟她讲了。她感慨道：“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说你这个二哥还挺有意思，真能折腾。”
“他是有意思了，可这两天就因为他的事，这个家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韩世川头痛不已，“你说我这个二哥，自从离婚以后，就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把二嫂给追回来。没想到头来，他倒是先变了心。这一变心，爸不同意了。于是，矛盾就产生了。”
陈雪被这话逗乐，笑道：“我觉得你说你二哥变了心，这话我不同意。”韩世川不解。她接着说：“我觉得你二哥这个情况，跟我和孩子他爸的情况还有些相似。我也是离过婚的人，所以最有话语权。我们当年离婚后，孩子他爸也想着要复婚，理由就是为了孩子。”
韩世川听懂了，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陈雪陷入回忆里，缓缓说道：“我现在就觉得有句话说的挺好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婚姻也一样，尤其是其中一方在婚姻里出了问题后，再想回头的话，另一方如果答应，我觉得到头来俩人也……怎么说呢，不会再有当初的那种感觉，心里总会有膈应。至于孩子嘛，早晚会懂事，也会目标父母的苦衷。”
“所以说，你也觉得我二哥做的对？”韩世川问，陈雪直截了当地说：“一切为了孩子的婚姻，那不叫婚姻，叫凑合着过日子。”
韩世川笑道：“其实我也支持二哥，一段好的婚姻，不应该全都围着孩子转。算啦，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什么事？”陈雪愣道，他说：“你也一个人这么多年了，难不成打算孤独终老？”陈雪噗嗤一笑：“你帮我物色一个呗。”
“我？我哪有这个本事。我身边的人，没一个配得上你。”韩世川这话不是开玩笑，他所认识的人中，还真没有合适陈雪的。
陈雪又一脸严肃地说：“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现在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的。婚姻嘛，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了。”
韩世川劝道：“你大可不必这么悲观，对婚姻也不用太过灰心。有句话怎么说的，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只是还没等到合适的人出现。我相信，总有一个白马王子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白马王子？黑马王子还差不多。这个时代，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带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陈雪的玩笑话，令韩世川心生感慨，他说道：“你一个人在巴山镇，平时没什么事的话，就多去家里走动，让刘娜陪你说说话，逛逛街。”
陈雪把他送到楼下后，他非要邀请她吃饭再走，顺便帮忙看看母亲的病。她拗不过，只好应了下来。
刘娜已经做好了饭，见陈雪也来了，虽然略微惊讶，但还是蛮开心的，又添了双筷子，还责怪韩世川说：“陈雪要来家里吃饭，你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你看就这么两个菜……陈雪，你别嫌弃，随便吃一口。”
陈雪不好意思地说：“娜娜，你还跟我客气呀，已经很好了。是我不请自来，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韩世川说：“你们都这么熟了，不用客气。吃完饭，陈雪顺便帮忙看看妈的病，也好帮忙再开点儿药。”
吃饭的时候，崔洁忽然问陈雪是谁，还说自己怎么没见过她。韩世川和陈雪对视了一眼，陈雪自我介绍说：“阿姨，我是陈医生。您再好好想想，看能不能记得我？”
“妈，陈医生今天过来给您看看，再给您开点药。”韩世川道，崔洁却说：“开什么药？我又没病，别浪费钱。”
韩世川还想说什么时，陈雪阻止了他，抢白道：“阿姨，您确实没病，就是胃口不大好。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您开点药，您吃了后胃口就会变好。”
“我的胃口挺好的，你怎么说我胃口不好呢？你看我，吃得多香啊。”崔洁说着就大口吃起饭来，像个听话的孩子，正在跟大人展示自己的本领。
大家都笑了起来，唯独韩勇虎着个脸，一言不发，闷头吃饭。
韩世川突然接到韩桂芳打来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回家。他起身去到一边，说：“刚回来，正在吃饭。怎么了姐。”
“爸在家吗？”韩桂芳又问，韩世川“嗯”了一声，问她是不是找韩勇有什么事。她说：“我找你。今天上午，爸是不是一个人出去了？”
韩世川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压低声音说：“对，中午才回来。怎么了姐，出什么事了？”韩桂芳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爸上午去了老二摆摊的菜市场，当着玉禾的面，把他的摊位给掀了。”
韩世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半信半疑地问：“不会吧。”韩桂芳叹道：“怎么不会？刚才菜市场的一个熟人给店里送菜，亲口跟我说的。”韩世川傻了眼，这才知道父亲一大早出门干什么去了。他又问：“没惹出别的什么事吧？”
韩桂芳沉重地说：“后来派出所的还去把人给带走了，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理的。我没给你姐夫打电话，还想等晚上回去见着面再问。”
“我明白了。”韩世川惊叹道，“爸中午喝了酒，回来倒头就睡，一定是姐夫干的好事。”韩桂芳骂了起来：“好你个谭启发，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吭声，还把爸给灌醉了，晚上回来我跟他没完。”
“姐，你别跟姐夫吵架，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也没造成多严重的后果。”韩世川劝慰韩桂芳，韩桂芳却说：“那是因为你姐夫把事情拦了下来。爸太冲动了，你说他现在这么一闹，志飞就妥协了，不结婚了？他这个行为，说严重点儿，那就是犯罪，我真不敢想象……”
崔洁这个时间已经在睡午觉，韩世川上班去了，刘娜也打算休息一会儿，听见声响，出来看见韩勇，又闻到浓浓的酒气，这才知道他喝了酒。刚巧，韩世川打电话回来，问韩勇有没有回家。
原来，韩勇早上出门时，手机忘家里了。刘娜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韩勇，叹道：“刚回来，还喝了酒，躺沙发上睡着了。”
“回来啦？这大中午的，上哪儿喝去了？”韩世川觉得奇怪，“爸回来就没跟你说一句话？你也没问他一上午跑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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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刘娜被闹钟吵醒时，从卧室推门出去，没想到崔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此刻正站在韩勇面前盯着他看。
刘娜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声“妈”，可崔洁毫无反应。她有点儿被崔洁的样子吓到，又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崔洁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刘娜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韩勇，问道：“这人是谁呀？我都不认识，怎么在我家里？哎，你又是谁呀？怎么也在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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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娜没想到她还记得韩勇，忙不迭地应道：“对对，就是您丈夫，我公公！”崔洁却又摸着脑门儿，匪夷所思的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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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也觉得我二哥做的对？”韩世川问，陈雪直截了当地说：“一切为了孩子的婚姻，那不叫婚姻，叫凑合着过日子。”
韩世川笑道：“其实我也支持二哥，一段好的婚姻，不应该全都围着孩子转。算啦，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什么事？”陈雪愣道，他说：“你也一个人这么多年了，难不成打算孤独终老？”陈雪噗嗤一笑：“你帮我物色一个呗。”
“我？我哪有这个本事。我身边的人，没一个配得上你。”韩世川这话不是开玩笑，他所认识的人中，还真没有合适陈雪的。
陈雪又一脸严肃地说：“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现在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的。婚姻嘛，可能真的不适合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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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把他送到楼下后，他非要邀请她吃饭再走，顺便帮忙看看母亲的病。她拗不过，只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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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崔洁忽然问陈雪是谁，还说自己怎么没见过她。韩世川和陈雪对视了一眼，陈雪自我介绍说：“阿姨，我是陈医生。您再好好想想，看能不能记得我？”
“妈，陈医生今天过来给您看看，再给您开点药。”韩世川道，崔洁却说：“开什么药？我又没病，别浪费钱。”
韩世川还想说什么时，陈雪阻止了他，抢白道：“阿姨，您确实没病，就是胃口不大好。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您开点药，您吃了后胃口就会变好。”
“我的胃口挺好的，你怎么说我胃口不好呢？你看我，吃得多香啊。”崔洁说着就大口吃起饭来，像个听话的孩子，正在跟大人展示自己的本领。
大家都笑了起来，唯独韩勇虎着个脸，一言不发，闷头吃饭。
韩世川突然接到韩桂芳打来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回家。他起身去到一边，说：“刚回来，正在吃饭。怎么了姐。”
“爸在家吗？”韩桂芳又问，韩世川“嗯”了一声，问她是不是找韩勇有什么事。她说：“我找你。今天上午，爸是不是一个人出去了？”
韩世川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压低声音说：“对，中午才回来。怎么了姐，出什么事了？”韩桂芳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爸上午去了老二摆摊的菜市场，当着玉禾的面，把他的摊位给掀了。”
韩世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半信半疑地问：“不会吧。”韩桂芳叹道：“怎么不会？刚才菜市场的一个熟人给店里送菜，亲口跟我说的。”韩世川傻了眼，这才知道父亲一大早出门干什么去了。他又问：“没惹出别的什么事吧？”
韩桂芳沉重地说：“后来派出所的还去把人给带走了，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理的。我没给你姐夫打电话，还想等晚上回去见着面再问。”
“我明白了。”韩世川惊叹道，“爸中午喝了酒，回来倒头就睡，一定是姐夫干的好事。”韩桂芳骂了起来：“好你个谭启发，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吭声，还把爸给灌醉了，晚上回来我跟他没完。”
“姐，你别跟姐夫吵架，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也没造成多严重的后果。”韩世川劝慰韩桂芳，韩桂芳却说：“那是因为你姐夫把事情拦了下来。爸太冲动了，你说他现在这么一闹，志飞就妥协了，不结婚了？他这个行为，说严重点儿，那就是犯罪，我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