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辐射:贫者的蔷薇 第11章 高杉的信条

    不动铭滚动着喉结,咽下一口唾沫,并没有讲话。

    男学生自问自答到:

    “这些被贴上标签的人,会逐渐开始被周围的人孤立;

    以至于他们课间去上厕所,路过交头接耳的人群,都会觉得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

    慢慢的,这被贴标签的人,心里开始敏感和扭曲;

    会把所有的遭遇放大后还给被他们霸凌的人;

    会把错都归咎于受害者,只有比上次更硬的拳头;

    才能让自己解气,才能让被霸凌者闭嘴。“

    “那么请问一下,教授,这算不算让恶再一步得到养分,生长的更旺盛了?“

    没等不动铭作出反应,男学生的演讲又开始了:

    “我们继续假设,如果人们普世施善的理念还是没错,只是施善的力度还要更进一步加强;

    那我们把力度加到第三档;

    把施暴者判刑,让他们入狱,让他们劳改悔过!”

    “ 那么,他们会失去继续接受教育的资格;

    他们在人生观和学识上会和同龄人拉开差距;

    然后,他们的父母因为他们入狱而没法陪伴在身边;

    这个年纪,父母亲情带来的柔软,或许是他们唯一善良的一面;

    慢慢的,他们在监狱里会遭受老犯人的霸凌,他们会从施暴者变成被霸凌者;

    身份的转变,会让他们在青春期的价值观开始扭曲变形;

    最后,他们刑满出狱,与社会开始严重脱节;

    以及他们坐牢的经历,无法去从事正常人的工作;

    于是,他们开始堕落,开始靠偷抢维生;

    开始去报复让他们入狱的受害者!”

    “那么,教授!

    你觉得这算不算因为我们的施善行为,让恶长成了完全形态?”

    男学生一字一句,深刻有力的问道。

    不动铭被眼前学生的言论震慑住,他有些不解,更是不甘心的问道:

    “难道一开始就放任他们的校园霸凌,不去干涉?”

    男学生摇摇头:

    “当然不是,如果霸凌出现,没人干涉的话;

    那受害者的结局就是在长大之前,便死在校园里;

    施暴者的拳头就像瘾君子的剂量;

    要是没有外力干预,那么剂量只会越来越大,最终走向毁灭。”

    不动铭不做声,眼神直勾勾看着这个不满二十岁的男学生,期待着他给出答案。

    “让施暴者去死!

    清除所有怀揣纯粹恶意的人!”

    男学生锋利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出了他的最终信仰;

    话语犹如射穿阿克琉斯之踵的毒箭,让不动铭震撼不已。

    “所以,这是你的信条?”

    不动铭试问道;

    男孩没有正面回答,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降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我,我们所有人,都没法去评判什么是恶;

    你觉得霸凌者是恶,同样,他们也觉得那晚阻碍他们施暴的你,也是恶;

    这片土地上的人认为140年前投掷两颗核弹的人是魔鬼;

    全世界被侵略过的国家,也认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是魔鬼;

    立场不同,看到的事物就不一样;

    也许在我没有干掉纯粹的恶人之前,就已经被某些人视为恶人,把我给清除了。“

    不动铭不再纠问些什么,只是很诚恳的伸出手,想和对面的学生握个手;

    还一边说道:

    “高杉同学是吧?我记住你了,你是我教过最特别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男学生见状,前一秒还一脸阴暗,立马眯着眼大笑起来,仿佛瞬间切换了人格;

    连忙双手握住不动铭伸出的手,嬉笑道:

    “被偶像夸赞的感觉太好了!

    教授,我的全名,叫高杉晋助。”

    福鸟县的医院里,一片死寂。

    植松介的母亲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

    半小时前,医生遗憾的告诉她,化验结果显示, 大儿子植松圣和自己的肾脏与小儿子都有排异反应,成功移植的概率很小;

    不建议冒险,但是面对上万人等待捐献的队伍,无疑是给小儿子植松介判了死刑。

    “你好,我注意到你手上的化验单,您是等待捐献吗?”

    女人抬头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男人胖胖的身材,笑起来几乎看不见眼睛。

    女人迟疑的点点头,有点将信将疑的看着对方。

    男人是一名社会护工,经常会利用休息时间往返于医院、福利院、收容所等各个场所做义工;

    他把女人带到天台,告诉她自己有办法短时间内找到捐献者;

    但是,金额得是正规费用的两倍,也就是60万美金。

    先不说女人拿不拿得出这么多钱,光凭他说的话;

    就让普通人很难完全相信,女人质疑的问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那你就慢慢等呗,你要搞清楚供需关系。”

    男人轻松的憨笑着,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一下,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

    女人犹豫的问道,男人留了一个电话后离开了。

    傍晚,治安厅的警察告诉女人,对方拒绝赔付,并会起诉她的小儿子植松介先动手打人;

    对方只是出于正当防卫,才将植松介打伤。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颠倒是非!”

    女人低吼道。

    “可是,夫人,当时的情况下,没有其他人在场;

    对方有七个人,他们说五个人防卫,两个人是旁观者,可以作证,是你儿子先动手的。”

    警察平淡的回应道。

    “他们七个人明明都是一伙的,他们是串通好的,这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女人气的胸口发闷;

    “法律上,他们全都是同学,你不能证明谁和谁是一伙的。”

    警察的话让女人感到窒息;

    “老师!老师做可以作证,他们平时在学校就经常欺负我的儿子,你们可以去问老师!”

    女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相信为人师表的人不会只是徒有其表。

    “夫人,很遗憾的告诉你,老师已经在白天的询问中明确表示了;

    班上没有霸凌现象,你儿子的事情,是意外。”

    警察的回答,彻底扯断了女人手中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