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辐射:贫者的蔷薇 第26章 断肢求生

    “我父亲是警察。”安西苦笑着说道。

    青木没有作声,但是他心里却嘀咕着,这个又不是秘密,大家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起。

    “小的时候,他每次下班回家,我都会好奇的把玩他的手铐,他每每都会耐心的给我讲解关于他配枪和手铐的知识;

    在拉力方面,手铐至少能承受5000牛拉力,相当于挂着一个500公斤重的物体;

    而骨头的强度,因人而异,没有定量;

    如果是锯的话,就要看锯子是什么材质了,如果锯子是金刚石材质的,会锯得快一点;

    但如果是同为钢铁材质的锯子,只能不停的磨刀或者换锯子;

    也就是说,几个小时是必须得要的。“

    言下之意,没等把手铐锯开,两人就会淹死。

    说完,水面也来到二人的腰部和胸部之间,安西仿佛也不打算继续挣扎,将被铐住的双手没入了水中。

    “那现在也不是该放弃的时候。”青木比一开始要更加坚定的安慰安西。

    安西看着青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如果锯不开手铐,那我只能锯断你的一只手。”青木想到,或许锯子一开始就不是打算让他们锯开手铐的。

    安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对自己而言,简直是酷刑;

    但是,他心里清楚,又有什么比起活下去更重要呢?

    “你动手吧。”安西想了一会,咬牙说道。

    这下该轮到青木犯难了,他虽然伙同吉田经常霸凌他人,但是拿锯子割断人家手臂的事情,他可是从没做过;

    甚至不敢想,何况现在是自己的好友;

    看着逐渐升高的水位,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浸湿;

    青木心里一横,决定动手;

    现在的水面高度,已经让安西的双手无法抬出水面,青木所幸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开始切割安西的左手;

    由于水的浮力,锯齿在水里的拉锯频率明显变得很慢;

    彻彻底底的让安西体会到了什么是钝刀子割肉的痛感;

    不到一分钟,青木把头浮出水面,大口换气;

    寒冷的天气,紧张的氛围,濒死的环境,和剧烈的切割,都让青木体内的耗氧量大大提升;

    没做过多停留,青木再一次扎进水里;

    这一次,锯齿已经切开安西的表层皮肉,露出一层白色的组织,很快,白色组织开始充血,血液在水里弥散开来;

    这样的皮肉疼痛,安西咬着牙还是能够忍受的;

    慢慢的,锯齿已经切开了安西的肌腱组织;

    由于在水里浸泡过久的缘故,肌肉有些泡发,从而变得松软肿胀,减小了切割难度;

    安西咬着牙根,鼻腔里时不时低沉的呻吟一两声;

    他周围的水面开始变得暗红;

    突然,安西抑制不住的大叫一声:“啊! “

    原来切割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骨头。

    安西水下的双手,因为疼痛,开始不自觉的有些抗拒和躲闪;

    青木冒出水面换气,并发抖的对安西说道:

    “再坚持一会吧,不然就真交代在这里了。“

    此时的水面已经来到二人的脖子处,两个人需要微微的仰着头,才能寻到一个相对舒适的呼吸位置;

    潜下去的青木继续切割,水面上的安西疼得不停的骂着脏话;

    他紧咬着牙齿,口腔里发出“咯吱!咯吱! ”的摩擦声;

    青木又浮出水面,喘着粗气对安西说道:

    “手腕的骨头太粗太硬了,加上你身体本能的抵抗,在水里根本切不断。”

    此时的安西听到后,反倒心里一阵轻松,他庆幸自己不用再遭罪了;

    相比这样的折磨,死亡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渐渐的,安西像是犯了瞌睡一样,眼皮在打架;

    脸时不时朝着上升的水面砸去;

    青木见状,赶紧用力拍了拍安西的脸,喊道:

    “喂!清醒一点!不能睡啊! ”

    安西一脸煞白的苦笑道:

    “早知道,就不去欺负他人了,不去成为霸凌者,顶多也就被吉田教训几顿而已;

    现在把人打死了,自己的命也得赔上,呵呵。”

    安西提前开始了自己的死前忏悔;

    “青木,你说我们要是当初勇敢点,吉田霸凌我们的时候,我们选择反抗;

    而不是加入他去霸凌别人,那该多好,呜呜呜。”

    刚刚还在苦笑忏悔的安西,下一秒面对死亡,就后悔的害怕哭了出来。

    “把愧疚留给受害者的家人吧,去向他们当面谢罪,这里还不能死。”

    说完,青木把自己的两只鞋脱掉,叠在一起,塞进了安西的脚底,用来增加他的高度,为生命多争取几公分的距离,然后再次潜进水底;

    这次,青木决定赌最后一把;

    他选择从安西的大拇指处开始切割,经过虎口位置,一直到食指,切断两根手指,这样一来,手掌连同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就能从手铐里穿过来;

    果不其然,指骨的粗细和硬度相比手腕骨头,切割起来,要容易得多;

    此时的水已经没过了安西的下巴,青木冒出头,手里举着安西的两根断指,开心的叫道:

    “搞定!”

    说完,他的双手用力握住安西的小臂,奋力朝罐壁的反方向扯;

    手铐的边缘刮蹭到安西断指的创口,疼得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叫声划破了整个核电站园区上方的夜空。

    两个人在水中一个踉跄,安西的左手成功从手铐里扯出来;

    手铐的另一端铐着右手,从钢管后绕出,安西便成功摆脱了束缚。

    安西紧紧的拥抱着青木,发抖的嘴唇哭泣着,不停的重复说道:

    “谢谢你!青木!谢谢你!青木! ”

    青木连忙脱下自己的袜子,在安西断指的手掌上用力缠绕起来;

    想要压缩血管,让他出血的速度降到最低;

    同时,青木也强装开心的安慰安西道:

    “这下我们只需要等待水位涨上去,我们跟着浮上去,就能脱险了。”

    水面彻底的没过了进水口,也马上就要没过二人的头顶;

    水面之下的水流已经没有了一开始轰隆隆的咆哮声势;

    罐壁内世界安静的可怕,两个人就像是被腌制在坛子里的泡菜,绝望的等待着水位的上涨;

    如果刚刚在断手求生的时候,是希望水流越慢越好,那么现在,他们是巴不得水上涨得越快越好;

    每次抬头,看见那遥不可及的高度,再换算成时间;

    然后看看自己一直冒血的伤口,安西心里都清楚,那不是生的希望,而是无尽的绝望;

    是生命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