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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邓布利多有些奇怪 第18章 阴云

    阿比盖尔本以为一个暑假过去,布莱克校长对她的坏印象应该少一点了,然而看起来他依旧耿耿于怀。毕竟在发表开学致辞前一秒,阿比盖尔就无视校长的尊严,在餐桌上跟着不少人还在嘴里面吧唧吧唧地嚼着滋滋蜂蜜糖。但是她发誓,在注意到布莱克校长盯着她后,下一秒她就用充满着爱戴和敬意的目光看着他。于是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地直接开口第一句就是:“欢迎!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当然,如果有些同学可以放弃嚼着嘴巴里面的东西的话!”

    于是整个礼堂里面声音小了不少,大家默默地把嘴巴里的糖果咽了回去。菲尼亚斯努力让自己无视似乎也有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枉顾自己的优雅,自己家族的教导!”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实际上他的双手已经快在桌子上敲起来了。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麻瓜世界开战了,我想不少混血的都知道——”他的眼睛扫过有着不少混血种巫师的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当然,麻瓜的战争自然伤害不到霍格沃兹,但是学校依旧希望今年学生可以尽量避免回家——”

    布莱克校长带着些许恶意和嘲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恐惧的脸,阿比盖尔想起来罗莎琳和维戈都说过布莱克家族极其讨厌麻瓜和混血种巫师这件事。

    “毕竟麻瓜的屋子可没有霍格沃兹安全,如果你们还想下学期还来学校的话,最好今年别随便离开城堡。”

    不少学生脸色苍白,一些胆小的女生开始抽泣。阿比盖尔注意到阿不思眉头皱起,在布莱克校长的话刚刚结束,阿不思柔和的语调就从主席台传来:“感谢布莱克校长的演讲。当然,我补充一些,霍格沃兹会努力保护所有学生的安全,圣诞节和暑假会正常放假。”他的目光冷静且充满力量,似乎在安慰着礼堂里的学生,“越是在黑暗的时候,我想越是需要勇气,欧洲的战争还不会牵扯到霍格沃兹。”

    学长们开始自发安慰起害怕的学生,只是主席台上布莱克校长的脸色不大好,但是阿比盖尔懒得理睬这位对麻瓜有些偏见的老人了。阿比盖尔轻轻握住诺克斯冰凉的手:“没事,阿不思说过霍格沃兹建校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学生死亡的事件。再说了,你想想法国和英国一起打,我相信没有不会赢的道理。”

    阿比盖尔听见罗莎琳正在骄傲地宣传法国的军队是多么勇猛,紧接着就有不服输的学生白了一眼说想想英法百年战争。格兰芬多那里很快开始闹哄哄的,阿比盖尔觉得很可能英法联军在西线还没有联手获胜呢,巫师间的英法大战又要开始了。但是她很高兴罗莎琳这么有活力,似乎完全没有为还留在巴黎的家人担心,主席台上的老师们似乎也注意到学生们争吵的话题了。不过阿比盖尔猜包括布莱克校长在内一票老师都觉得英国更加厉害,麻瓜是麻瓜,巫师是巫师,但是他们绝不承认英国有哪一点会比法国差,除了浪漫的巴黎靠着他的气候的确能比过伦敦。

    “……好了,安静!”布莱克校长又喊了起来,这次他的话没那么咄咄逼人了,“总而言之,在英国胜利前,我希望你们快点结束晚宴!”

    罗莎琳在底下有些不服输地小声说肯定是法国先打过德国吸血鬼,不过她很快也被晚餐吸引了目光——

    他们面前的金色盘子和高脚酒杯突然之间就盛满了食品和饮料。这是一顿丰美的大餐,礼堂里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刀叉的碰撞声。

    阿比盖尔和自己的朋友们开心地交谈着,大家互相说着鼓励的话。甚至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学长骄傲地举着酒杯拿麻瓜社会那套“社会达尔文主义”安慰着桌子上的巫师:“巫师本身就高于麻瓜,想想你的魔力,这就是你高人一等的证明。”

    他身边的阿克图勒斯认可地点了点头,斯莱特林桌上不少学生对这张语录表达出了赞同,维戈则是沉默着咀嚼嘴里的馅饼。他恶心到有些想吐:“奎尔科学长,我想麻瓜的这番言论还不能完全套用在我们身上,假如他们本身——真的低人一等的话。”

    哦,维戈·克劳奇当然相信着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不公平这件事,但他无法忍受用这种充满着自大和无知的语言钻进他的脑袋。他生来就知道自己聪明,擅于用冷静的头脑思考问题和施展咒语,习惯于把自己放在一张棋盘上思考问题,维戈习惯隐藏自己的想法,在他眼里,过早暴露自己立场且没有绝对理论支撑的奎尔科学长简直蠢得让他想笑。

    当然,维戈自然也不会在意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奎尔科,一个十足的麻瓜名字,但他却借着自己的巫师至上主义抛弃了他的麻瓜姓氏。

    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沉默下来,“听说你父亲今年去了美国谈了好几桩生意,克劳奇?”马尔福学长微笑着问道,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双手交叉着放在餐桌上,看起来倒像是位“一桌之王”。

    维戈不在意对方话语里的试探,只是冷淡地说:“只是去看了看所谓的自由女神像罢了,无趣的很,美国的巫师甚至一直派人盯着我们。”

    “那当然,可怜的美国佬,他们紧张兮兮的,生怕被麻瓜发现。”马尔福笑了起来,随后拿起了酒杯,“我父亲说过,美国的麻瓜太蠢了,巫师又太笨。但英国巫师也没办法,毕竟我们连说的都不是一国语言。”

    维戈笑了笑:“我父亲也说过,马尔福一家的诚意是今年伦敦晴天的两倍。”只有四成。

    “哇哦。”尽管搁着两张桌子,格兰芬多也有人注意到了斯莱特林桌上淡淡的硝烟,“是谁把麻瓜的手枪带来了,硝烟味这么浓。”那双有着紫色眼睛的男孩笑着说道。

    “那是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和克劳奇,据说这两家过去一年商业竞争挺激烈的。”周围一个格兰芬多说道。

    晚宴结束时,麻瓜世界带来的战争阴云已经消散了不少。学生们聊着天,他们现在又困又累,急需一场睡眠。但是阿比盖尔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刚才她一直安慰着别人,等到悠闲地躺在床铺时,她想起了保罗,想起这个男人对战争保持的悲观态度,想起暑假里那个月他们一起坐在洒满阳光的教室里这位恩师拿着书本给她辅导麻瓜的历史。

    宿舍里其余几个人已经睡着了,阿比盖尔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紧紧盯着头顶的床幔,最后闭上了眼睛。梦里面有很多人的叫喊,远处不知是哪里发生了爆炸,她感到自己的大腿发麻,前后左右都是子弹的炸裂声。一个男人怒吼着:“跟我上!”那声音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了,那个曾经温和地历史老师拿着一把步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在梦境中,无数个保罗正在轰鸣的大地上挣扎。

    阿比盖尔颤抖着,一道风把她刮起,她太轻了——一个人在战场上的力量又有多少呢?她惊醒了,听到寝室里轻微的抽泣声,是克拉拉。她从女孩的哭泣声感受到她的恐惧和忧愁,最后,声音越来越轻,阿比盖尔翻了个身,再次睡着了。

    在霍格沃兹里的日子似乎的确让阿比盖尔心情好了不少,她用了一天让自己转换成上学期一样的状态。刚开学的时候阿不思看起来很忙,阿比盖尔经常看到学生们围在他身边交谈。纽特告诉她是因为夏天麻瓜一直在打仗,今年owls的考试成绩比去年要迟了半个月,所以阿不思不得不用他所有的空闲时间给每个学生一对一提出意见,甚至包括了不少其余学院的学生。阿比盖尔决定不去打扰过度劳累的阿不思,但是她会每天晚饭结束前偷偷溜进阿不思的办公室给他倒好热可可。阿比盖尔也注意到克拉拉脸上的忧愁,据说她的父亲也去了战场。宿舍女生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决定多在生活中关心克拉拉。至于维戈和罗莎琳,或许因为上学期的事情,罗莎琳坚持继续每周去奥伯家里打扫卫生。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去打扫猎场小屋完全不会给我们再加几分。”维戈说道,但他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禁林边。

    罗莎琳撇了撇嘴说要是维戈以后要是继续像今天这样迟早有一天要吃苦头:“你只会把事情分为有利和无用,这个也是斯莱特林的传统吗?”

    “我想可能维戈只是不喜欢喝牛乳?”阿比盖尔笑着说,“毕竟奥伯总喜欢给我们喝这些。”不过她更觉得维戈会更愿意骄傲地承认他自己是只孤狼。

    “我只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维戈冷静地说,“但是谁说利己主义者就不想要几个朋友,做点好事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大大方方地承认。”罗莎琳翻了个白眼说道。

    阿比盖尔慢慢走到后面,和维戈肩并肩:“罗莎琳又被针对了?”

    “准确的说是巴黎出事了。”维戈看了阿比盖尔一眼,“前阵子来的消息,巴黎不少巫师都离开了巴黎,毕竟现在还没有完全躲避开麻瓜子弹大炮的魔法。”

    “那罗莎琳的父母呢?”阿比盖尔悄声问道。

    “他们都在巴黎。”很明显,罗莎琳听到两人的交谈,“拜托,你们的声音超级清楚的好吧。”女孩看着尴尬低头地阿比盖尔和维戈,双手叉腰。

    “爸爸让米歇尔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和妈妈一起去昂热,但是妈妈没同意,她和爸爸一起留在了巴黎。”罗莎琳低头用脚拨弄着地上的花朵,“爸爸这几天一直想和巴黎魔法部联系,可不可以直接和麻瓜政府商谈……他说自己虽然不怎么喜欢麻瓜,但是他更加讨厌德国佬。”

    维戈皱起眉头:“你爸爸是打算拉巫师们下水?”

    “这不叫拉巫师下水……”罗莎琳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一边,“实际上之前普法战争的时候德国和法国巫师就有了不少摩擦,巴黎一些巫师也同意向德国巫师的复仇说法。但是魔法部拒绝了,他们觉得麻瓜的战争还暂时波及不到巫师,但没几个人相信。”

    “那简直和把整个巫师界直接暴露在麻瓜眼皮子下没什么两样。”维戈有些生气,“这是麻瓜掀起的战争,不该让巫师也掺和进来。”

    但是阿比盖尔接下来地一句话让维戈沉默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巴黎不仅属于法国的麻瓜,同时也属于法国的巫师吧。”

    而罗莎琳只是低着头,泪水从她脸颊划过:“我也写过信,想让爸爸妈妈和米歇尔哥哥一起离开巴黎。但是爸爸回信说我根本没学会格兰芬多的勇敢,他和妈妈这几天一直在为了巴黎奔波,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女儿一点都不称职。”

    维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罗莎琳,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

    阿比盖尔轻轻抱住罗莎琳,毫无疑问,格林格拉斯夫妇对于国家的热爱让她感到尊敬,但同样的,她为罗莎琳感到了委屈和不满。“说不定你父母只是这几天太累了,我相信那封信只是个意外。而且,你一个人在霍格沃兹,自然会为在巴黎的家人担心,我都做不到你这么坚强。在我眼里,没有人能像你这么勇敢了。”她犹豫了一会把手抚在罗莎琳的头上,阿比盖尔轻轻抚摸着好友的头顶,让罗莎琳把泪水和悲伤藏在这个拥抱中。

    维戈冷静地说道,只是嘴里的话有那么些火上浇油的意思,“你应该和你父母坦白,告诉他们你在霍格沃兹独自一人,自然不清楚巴黎的真实情况,你对国家的热爱自然不比你的兄弟姐妹少,担心父母和自己胆小怕事是两件事。”

    最后罗莎琳拿维戈的手帕狠狠吸了吸鼻子:“多谢。”或许是她想这么大哭很久了,等到三个人跑去猎场小屋的时候,罗莎琳放轻松了不少。

    总而言之,之后的一个月,罗莎琳表现出了极大的坚强和稳重,她每天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安慰着自己的同学。至于她的父母,在那件事没多久后便送来了第二封信件,罗莎琳特地把阿比盖尔和维戈一起喊到空教室里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你完全可以在早餐的时候就看完的,这样就是浪费时间。”维戈吐槽道,他的手里是厚厚的家庭作业。

    罗莎琳没说话,她看着信,呼吸越来越沉重。阿比盖尔有些担忧地扶住罗莎琳:“怎么了?”维戈和阿比盖尔对视一眼接过罗莎琳递过来的信件。

    但是还没等他们看完这封充满着歉疚和激动的信,罗莎琳就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们两人:“巴黎暂时没事了!爸爸妈妈他们也成功和魔法部达成了一致,他们计划等麻瓜的战况再艰难些就主动帮忙。”

    “我想叔叔阿姨也认真道歉了,是吧。”阿比盖尔笑着说道,“我猜可能他们刚给你寄完那封信就后悔了。”

    维戈说:“估计明天礼堂里担心难过的学生要少一半。”

    “那是自然!和你们猜的一样,爸爸在信里说他和妈妈刚寄出信后就后悔了,他们收到我的信后就提笔给我写信,正巧德国撤军了。”罗莎琳抹着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

    总而言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麻瓜世界的战争对他们而言逐渐淡出了阿比盖尔的生活轨迹。这中途当然要归功于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几个一年级学生在开学第一天就因为成功在礼堂里面放了好几个烟花出了名,甚至有一个火星直接溅到了一边路过的布莱克校长的山羊胡上。

    于是暴怒的布莱克校长当场宣布给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三个学生当场被罚了两个月的禁闭。

    “说真的,我觉得山羊胡子一点也不好看。”罗莎琳托腮说道。

    “还好扣得不是斯莱特林的分。”维戈耸耸肩。

    “仔细想想,他虽然失去了胡子,但是学生们获得了欢乐啊。”阿比盖尔微笑着说道,“当然,赫奇帕奇没被扣分。这让我更加钦佩格兰芬多的奉献精神。”

    “牺牲小我,拯救大我。”维戈接着补刀。

    最后他们两个被罗莎琳挥舞着魔杖,被追杀着跑出礼堂。

    虽然礼堂这件事让格兰芬多在刚开学就被狠狠宰了一笔,但是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觉得沙漏里的分早晚也会被布莱克校长扣光,所以他们自然也不在意——个屁啊!于是某天,阿比盖尔离开即将宵禁的图书馆时,看到一年级的杰弗里·戴维斯低着头,像是到处找什么东西一样。

    看到走过来的阿比盖尔,这个脸上有着不少雀斑的男孩像是遇到救世主般拉住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好,对不起拜托!请问你有看到我的变形术课本吗?”他的眼睛里闪着期待,阿比盖尔仔细思考着对方的名字,实际上,她好像不认识城堡里的很多人。

    “抱歉,我没有看到,不过教室里的变形课课本一般都有多余的,你可以先去公告栏钉通知。”阿比盖尔微微向左移动,躲过了男孩伸来的手臂。

    “哦,对的!公告栏,我怎么忘了这个!”男孩激动地说道,“对了,我的名字叫杰弗里·戴维斯,格兰芬多一年级生,谢谢你告诉我。”

    但是他还没走几步又转过头来:“抱歉……”

    阿比盖尔温和地说:“告示栏在前面一条走廊,我正好顺路。”她想起来了,面前这个因为丢了课本慌张的男孩是格兰芬多那三个捣蛋鬼之一,其余的两个是安塔雷斯·施耐德和肖恩·米切尔。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的朋友们呢。”阿比盖尔平静地问道,“我看平时好像你们三个总是在一起行动。”

    “安塔雷斯和肖恩分别去了三楼和四楼,我们打算就找一个小时。”杰弗里说道,“这几天,我们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有些人说是对我们的报复。”

    阿比盖尔想到礼堂门口的格兰芬多沙漏,觉得某种程度上这三个算是罪有应得:“我想,他们或许是在生气你们给格兰芬多扣了这么多分吧,一百分很难加回来的。”

    杰弗里垂头丧气:“我知道,但是安塔雷斯说自己想那么干,肖恩也觉得在礼堂里面放烟花很有意思……好吧,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因为烟花真的太好看了。”

    “所以是安塔雷斯先提出来的,你和肖恩一起实施?”

    “不,实际上,那些烟花是我做出来的……”杰弗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所以我想是真的活该,肖恩东西丢了也不少,但他很快能找出来。安塔雷斯最厉害,他在自己的所有物品上都下了痒痒剂,别人只要一碰就会痒的厉害。所以,我丢的东西是最多的。”

    他们走到公告板面前,阿比盖尔借给杰弗里一些羊皮纸,对方认真地在上面写字然后一张张贴了上去:“希望有用。”他叹着气说道。

    “想轻松些,我想其实按照格兰芬多人的心思,说不准其实他们中午就想还给你了——最多在上面涂一些让你们手指肿大的东西。”

    “那他们——怎么还没还给我。”杰弗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想那是因为你们有人过于警惕了?”阿比盖尔笑着说道。

    杰弗里眨了眨眼睛,很快,他想起中午安塔雷斯成功让偷拿他东西的人到处挠痒:“哎呀,那怎么办,我现在就去道歉。”

    “放心吧,最多明天中午,你的东西就会有人托自己朋友还回来了。当然咯,这件事还是去公告栏说下比较好。该做的事情最好还是多做些比较好。”

    “对的对的,还要和别人道歉。”杰弗里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敲着钉子。

    走之前,阿比盖尔特地给杰弗里指了指路,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

    杰弗里回到公共休息室,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安塔雷斯和肖恩,当然最让他感到激动地是——“我的变形课课本!”他激动地抱住书。

    “瞧瞧看,这家伙除了课本就不在意我们了,也不知道是是谁帮忙找回来的。”肖恩无奈地说道。

    “那当然,我爸爸可是邓布利多教授的粉丝,他说了好几次让我和邓布利多教授要签名。要是他知道我把变形课课本弄丢,绝对饶不了我。”

    “嘿,你就不能猜猜看是哪个帅哥帮你要回来的?”安塔雷斯问道,他眨着自己那双紫色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本书。

    “铁定不是你。”杰弗里嘟囔着说道,“我猜是肖恩。”

    “那你就错了,是安塔雷斯,他刚刚在外面的楼梯上拉着学长……”

    安塔雷斯从扶手椅上跳起来:“嘿!别这么说,我还要注意我的形象!”

    “形象又不能当饭吃,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肖恩摇摇头,无视了把自己气成只河豚的安塔雷斯,对杰弗里说道:“今天他刚和我们分开就到处找学长道歉,嘛,当然我也不知道他找了多久,反正当我在四楼找到他的时候,安塔雷斯正同时对着三个学长同时发誓。”

    杰弗里有些惊讶地问:“发誓什么?”

    “一个巫师间的决斗,学长们要我们三个提马上阵打晕所有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运动员。”安塔雷斯笑眯眯地说道。

    “他要当一年的格兰芬多的家养小精灵——为了我们丢失的那些学分,据说上个学年有一个赫奇帕奇就是这么补回他们刚开学丢失的学分的。”肖恩耸耸肩,无情拆台,“放心吧,安塔雷斯还没成年,别想着决斗了。先想办法怎么预习课本知识,争取明天开始赚学分吧。”

    “放心,早开始了。”安塔雷斯把手里的课本展示给他们二人看,里面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我可是一向行动力拉满。”

    在那之后格兰芬多的沙漏几乎一直在所有格兰芬多学生的心头玩着过山车,前两天,沙漏里的宝石已经回来了不少,后面几天红宝石就寥寥无几了。但是再过几天,之前烟花三人组就以冒雨帮忙打扫了整个魁地奇场额外加了不少学分。整个格兰芬多的同学对此感情复杂——

    “给他们三个一个改过重新的机会,他们能整出一堆新活;如果再给他们一个表现的瞬间,他们会能像开盲盒一样让格兰芬多沙漏里的红宝石起起伏伏。没错他就是格兰芬多烟花三人组。”——这是一位不愿意暴露名字的格兰芬多学姐。

    “伟大的霍格沃兹优秀毕业生邓布利多曾说,我能写出一整篇变形术论文,但是我无法预测格兰芬多明天的沙漏有多少宝石。”——这是一位路过感叹的教授。

    “我在礼堂门口统计沙漏红石头的变化周期,统计了一个晚上,并不是我统计晚了,而是因为天亮了。”——这是一位兢兢业业赚学分现在欲哭无泪的一年级生。

    “对于这些言论,整个霍格沃兹议论纷纷,我觉得还不如,敬请期待学年末的学院杯仪式。啊?你问我对此有什么评价,赫奇帕奇上学年的学分都是整个学院的同学一起努力来的。”——这是正被自己朋友拉去图书馆学习的阿比盖尔。

    最终一直到万圣节,格兰芬多的红宝石依旧是整个学院最少的,不过和赫奇帕奇的钻石已经接近不少了。赫奇帕奇的大家倒是很安心,毕竟没有什么比现在餐桌前的南瓜派更加温暖心灵了。阿比盖尔很高兴地看到餐桌上克拉拉谈着她父亲给她寄来的信件,女孩自信地说爸爸圣诞节应该就能回家。阿比盖尔没说话,她又一次将自己的思绪飘向了那个梦境,那个充满着硝烟和战火的人间炼狱——

    她打了寒颤,那句“跟我上!”是多么壮烈且富有激情,她抬着头,看向克拉拉高高举起的那张完好、白净的信件。阿比盖尔从口袋里剥开一颗糖纸,她张开嘴,吞下了那颗糖果,假装嘴里的甜腻可以麻痹她的大脑神经。

    “我不清楚,但是,到底为什么要打仗呢?”阿比盖尔双手紧紧抓住茶杯,“在一开始,戈德里克山谷的人、伦敦的人,他们讨论着这场冲突,但是我们距离巴尔干半岛很遥远,我们一点也不担心。”

    “那是塞尔维亚自己的事,不是吗?是塞尔维亚,那个家伙被枪杀的时候。”在战地的沟壑中,一个看起来才刚刚毕业的男孩倒在地面上,杰克语无伦次地说着,他胸口的袋子里还留着一朵野花编成的指环。

    “帝国如此强大,我们不惧怕任何人。”在战场的另一端,一个德国指挥官在指挥所中大喊着。

    “那时完全没有绝望的气氛。”阿比盖尔低下了头,阿不思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顶。

    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像是不清楚只有两个月花期的野花究竟会在两个月后的第几天凋零。保罗背着杰克已经凉透了的身体在后方奔跑着:“谁来救救他!医生!医生!他是我的战友!他还有个姑娘要娶!”他脑子里恍惚想起今天似乎已经是十一月一号了,他上一次在嗅到鲜花的芬芳,被阳光照耀全身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那个有着东方面孔的女孩问他:“要开战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世界借着保罗的嘴巴对着所有人说道:“是的,要开战了。”

    保罗痛苦地倒在地上,他在战火中穿梭了半小时,带回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他的长官对他说:“士兵,回到你的前线,这只是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