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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庶子 第19章 裴衿和李元杼

    裴衿一激灵,“大……哥。”

    裴袵对于裴衿隐瞒不报,刻意隐藏极为不满,“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去了那边声色享乐、冶游狎妓。”

    裴衿苦笑道:“大哥,小弟在裴府衣食住行皆有定例,万不能做出风流玩乐的。”

    他穷呀,他去风流也得有资本呀。

    裴袵抬了抬眉毛,“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裴衿随后开口说道:“小弟并非想要刻意隐瞒,只是此事另有隐情,当时郡马偷娶赵如芳,清河郡主带人赶到,将二人双双捆绑,而后有了郡马纳妾的事宜。”

    “不想此事传的如此之快,等小弟回到裴府,本想将此事告知大哥,不想……”

    裴袵接过话茬:“不想……清河郡主的纳赵如芳为妾的消息,传到了裴府。”

    万幸清河郡主速度够快。

    裴袵耿耿于怀,“那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我,隐藏起来作甚。”

    小孩儿居然敢对他隐瞒,是不尊重,裴袵隐隐担忧他这个未来的家主压不住他。

    “我本来是想告诉大哥的,又想年下时节往来繁忙,贸然去找大哥,怕会惊扰了大哥。”

    “心想赵姑娘的事情大哥已经知道了,小弟告诉或不告诉,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裴衿知道裴袵最在乎一家之主的威严,他必须要表现对裴袵有足够的推崇。

    “大哥,我上元节那天要去法华寺烧香的,以保佑春闱,哪里能料到刚出门就撞上了赵如芳身边奴婢往裴府送请帖。”

    “的确有这件事,我让人把她轰了出去。没想到让你撞上了。”

    难怪奴婢会牙尖嘴利满身怒气对他,原来是在裴府里碰了钉子,就遇见了他。

    “所以你就接了请帖,瞒着我去了赵宅。”

    “没有,大哥说过我们从今以后不与赵家往来,小弟自然不敢忘记。”

    既然听得了他的话,裴袵对裴衿也不多为难,“算你有点眼力见。”

    “小弟当场就回绝。”裴衿口齿清晰,回答的有理有据,“小弟在法华寺烧完香,在回去的路途中遇到一群吹唢呐,敲鼓的迎亲队伍,小弟好奇何人会选择在上元节办喜事。”

    “所以你就上去凑这个热闹去了。”

    裴袵量他长在乡野,又是孩子年纪,到上京爱凑热闹也是正常的。

    裴衿点了点头,“没想到是赵如芳的花轿,她把锣鼓巷赵宅也布置的喜气洋洋,红绸缎,红喜子,红灯笼随处可见,”

    裴袵点了点头,“嗯……的确符合她嚣张无礼的个性。”

    裴衿略去了许多,赵如芳弄出的动静整个上京都知道。

    明明是郡马偷娶的外室,偏偏让人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弄的人尽皆知。

    裴衿又怕裴袵会问,既然知道赵如芳被人偷娶的事情,为何不跑回家第一时间告诉他。

    话说到现在。

    裴衿只得一口气下去接着扯谎:“我本来想要第一时间跑回家中告诉大哥的,却不想被赵宅的家丁发现,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清河郡主和萧世子赶到,我才脱了身。”

    裴衿心里长舒一口气,经年累月独自面对一帮牛鬼蛇神,练就了他说谎不眨眼的技能。

    裴衿笃定,裴袵个性自大轻狂,不会去跟人求证他这个不受宠的庶子,是何时到赵宅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改日去给佛陀烧香去去罪孽。

    裴衿的话无懈可击,不是假的。

    裴袵关注过这位弟弟,自认是了解这位弟弟的个性,平日里寡言少语,专攻诗书,与人相处时为善守礼。

    经历也不似裴府中其他人,年幼丧母,父亲也把他忘了,放到老家由堂伯们教养。

    等秋闱高中后,拿着宗伯的信件,只带一个年幼的小丫头住进裴府。

    裴袵一下同情心起,拍了拍小弟的肩膀,“难为你了,有事尽可能过来找我,兄友弟恭本也是古训。”

    裴衿知道这是糊弄住了裴袵,顺势表达感激之情:“多谢大哥体恤,有大哥照拂,小弟自然过的顺心。”

    裴老爷年岁渐大,只与小妾们整日风流快活,精力不济,管不得事。

    将管家之权全权交于裴袵。

    大树底下好乘凉,现在的他羽翼丰满,只能借助比自己更强的力量,赵如芳的事情算是给他送来了垫脚石。

    裴衿照例上完香,在佛祖面前磕了几个头。

    裴衿跪在蒲团上,磕下最后一个头,起身听得旁边在他耳边问道:“拜佛有用吗?”

    裴衿听得声音耳熟,转头看到一张顶着圆眼的孩子脸,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是你。”

    圆眼见美人回首,情不自禁笑了笑,一笑变成了月牙,对着佛祖拜了一拜,“好巧,看你拜的认真,我以为这里的佛很灵验。”

    “是很灵验。”裴衿说道,“但要心诚。”

    拜完佛,裴衿要去看望明镜禅师,李元杼也跟着他。

    说是明镜禅师佛法无边,经常云游,宫中信佛的娘娘们想见一面都难,他要趁着有机会多见几次。

    “你这次准备用什么理由推脱明镜禅师给你剃度。”李元杼肆无忌惮的用手摸着裴衿光滑浓密的头发。

    士人多注意仪容仪表,穿衣打扮发饰发型都有严格的要求。若有人出手弄散发髻,撕碎衣物。

    无外乎被人当街打脸,坏人尊严。比方说梁胥在大庭观众下被萧冲射下了发髻,坏了他在士人面前的形象。

    往后提起来就是耻辱。

    李元杼像摸狮子狗一样摸裴衿的头发,裴衿不恼由着他恣意妄为。

    裴衿苦恼道:“你把我问住了,平日里都是随口胡诌的,你要我现在想,一时半会还想不到。”

    李元杼觉得有趣,想不到刚才拜佛拜的心诚人,也会扯谎,“随口胡诌,难怪你总是能用不同的理由拒绝。”

    裴衿莞尔一笑:“毕竟都是临时编出来的,上次的理由,下次再想用就记不得了。”

    李元杼停了作乱的手,上前撞了一下裴衿的肩膀,揶揄道:“哈哈……想不到你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也是个有趣的人。”

    裴衿甩了甩脑袋,用手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头发,“没办法呀,我呀,实在是不想受打坐苦修,日日茹素之苦。”

    二人一路走一路说一路笑,很快就走到了明镜禅房处,见禅房内无人。

    问一小沙弥去了何处。

    “裴居士,明镜师祖让圣上请去讲经,改日再来吧。”

    “让圣上请去。”裴衿下意识看向李元杼。

    李元杼得了埋怨的眼神,无奈的说道:“我一闲人,圣上不喜,不清楚内宫发生的事情,很正常好吧。”

    原来他的父亲同样不喜欢他。

    裴衿轻哦了一声,就巧妙的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