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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庶子 第90章 少年天才和裴潋挨打

    裴袵那火爆的脾气,若真的认了死理。

    与他结发二十年的戚砚容有时候都没有办法劝阻,裴衿也不知道裴濬对他哪来的自信。

    “大嫂嫂和祖母派人通知了吗。”裴衿问道。

    裴濬边喘气边说道,“母亲和祖母最疼潋儿,得了信就跑过去,但父亲打定了主意要打潋儿,父亲命人把她们拦在外面,进不去。我去找爷爷,爷爷不在,才跑来叫叔叔的。”

    裴衿心中思索,老祖宗和戚砚容都通知了,裴老爷那边也走了一遭,再到他这儿,看来耽搁有段时间了。

    裴衿心想,裴濬想到通知他时,估计那边已经打完了。

    叫他过去,已经是裴濬病急乱投医的举动了。

    裴衿上裴濬步伐,劝解道,“大哥对潋儿素日里严厉了些,但终归是在为他打算,你不必担心,潋儿会无事的。”

    “不,五叔叔,你不知道。”

    裴濬还是忍不住为裴潋担心,“父亲以前打人从未像现在这么可怕,把潋儿简直是要往死里面打,我也从未见过父亲发过这么大的怒气,潋儿自小就怕父亲,怕的要死。”

    “可自从他跟人去了一趟江南,跟转了性一样,敢出言顶撞父亲,对学业也没有以往尽心了。还跟人跑出去,又闯下这等大祸。”

    裴潋今年要去原籍参加乡试,回了一趟江南,还说等放了榜后,要跟他一同参与春闱。

    不料名落孙山。

    看来他十五岁中举的神话不可复制。

    尽管他的母亲不是名门之后的大家闺秀,只是世人眼中人尽可夫薄情寡义的娼妓。

    “玉儿,今天给娘读读这一篇,娘昨天教过你的。”女人经历了一晚的应酬,身上还带着酒气。

    然后笑眯眯的举着一本《尚书》把孩子抱在自己腿上,摊开其中一篇,“对你来讲没什么难度。”

    跟他们每个早晨所做的事情一样。后来才知道是教书夫子每日要求的早课。

    “……为善不同,同归于治;为恶不同,则归于乱。尔其戒哉!慎厥初……”牙牙学语的裴衿在母亲怀里读着上面的字。

    奶声奶气的,无忧无虑的。

    “玉儿,真棒,你学东西学的好快。才四岁就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字。”女人笑着亲了一下裴衿的脸颊。

    搂在怀里夸奖道,“一会儿娘给我们玉儿准备软香糕吃。”

    回想起来,所读之书,所习文字,教导下的一言一行,皆是他日后能够拥有翻身的筹码。

    “我可怜的儿。”戚砚容闯了进去,直接趴在裴潋身上,“你造了什么孽。让你老子要杀你。”

    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有素日当家主母的威严。

    “慈母多败儿。”裴袵看戚砚容痛哭流涕无奈,又指挥着人,“还不快把大奶奶拉下去。”

    戚砚容铁了心要护孩子,即使自己的丈夫也别想伤自己孩子分毫,“别动我,都别动我,我看那个皮痒的贱皮子,敢过来拉扯我。”

    戚砚容平日对下极有威严,她一出声,无人敢上前。在旁的仆人都看着裴袵,等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只见裴袵放下手中的皮鞭,上面已经沾上了裴潋的血,再看裴潋后背臀部早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你们都退下吧。”

    仆人们如蒙大赦,马上离开现场。

    “你过来干什么。”裴袵见人都走了,上前要拉起戚砚容。“我今日必须给他个教训,长长记性。”

    戚砚容一转脸,看着裴潋身上的伤,都止不住掉眼泪,“小孩子闹着玩的,你至于打这么狠吗,再说你年轻的时候就没在外面做过几件错事。”

    裴袵说,“这次不一样,他跟太子的小舅子,那个有名的纨绔,还有他那些不知道哪里认识的狐朋狗友,学会了逛窑子,你说他要是以后惹出什么祸端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要给他陪葬。”

    戚砚容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裴潋,红着脸跟裴袵吵,“他都这么大了,你还一味把他拘在家中,横竖不管他做什么都比不上你那个好弟弟。他如今就在外面花了几两银子,又没闹出什么大错。”

    裴袵的行事准则,父严母慈,兄友弟恭。对待儿子极尽严厉,对待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弟弟又极尽友善。

    戚砚容嘴上总是说他迂腐,不疼孩子。

    其实她心里知道,丈夫这么做是对自己孩子要求高,期望他们成才。

    对待兄弟友善是因为教导兄弟是裴老爷要做的。若对兄弟用同等严厉的手段,很可能会遭到怨恨。

    裴袵说道,“大错,什么是大错,断袖之癖,不喜女色,让我们裴家绝了后算不算的了大错。”

    戚砚容赌气的说道,“不就是小倌,玩乐而已,还没有听说好男风好到不娶妻的。再说我们还有濬儿。”

    裴衿与裴潋,隔着帘子听到了里面的争执。

    裴衿看了眼裴濬,作为长辈担忧的问道,“你不会也……”

    裴濬顶着自己美人叔叔的目光,悠悠开口道,“叔叔,我已经议亲了。”

    “哦,那就没事了。”裴衿说道。

    听里面没有声音了,二人才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戚砚容拿着手绢擦去眼角的泪水,而裴袵唉声叹气的站在一边。

    裴濬看到裴潋伤的不成样子,跪在地上轻声呼唤,“潋儿,潋儿……”

    “别喊了,这个孽障没死。”裴袵觉得心烦。

    裴濬敛去声音,去试探自己兄弟的鼻息,发现有气息才肯放下心来。

    裴衿看着裴潋的伤皆伤在皮肉,从伤口来判断应该是鞭子捶打过后的样子,又见身侧有一皮鞭。

    想来就是凶器。

    裴潋没有性命之忧。

    从伤口分布来看,皮鞭打在他肩膀臀部脂肪比较多的地方,虽表面上看起来是伤的惨不忍睹,好在只是伤在皮肉。

    周围空空的,一个仆从婢女都没有,老祖宗也不在。

    刚才来时,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兴许当家主母和大爷因为打孩子吵架,也没人愿意来触这个霉头,都躲得远远的。

    裴衿佯装不知事的问道,“潋儿伤的这么重,可有请了大夫。”

    戚砚容表情像是猛地一惊,她刚才只顾的怄气,忘记了给孩子叫大夫,“濬儿,快跑去前院请吴大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