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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庶子 第3章 年轻与年老

    会试三场考试,每场考试连考三天,对考生的脑力和体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在会试考试期间,每天都有抬出去的考生,每次听到这些消息,李元杼都会忍不住的猜测抬出来是不是裴衿。

    李元杼眼睛盯着从贡院出来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疲惫不堪,跟历经说不得的磨难一般。

    看来这次科举的试题难度颇高,让来自全国各地的英才,都找不到破题的点。不过也有挺胸抬头,自信倨傲的,看来是中进士是十拿九稳的。

    裴衿出来了,与两者皆不相同,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见面上虽有疲惫之态,但眼睛里泛着光,进入车厢后,枕上软枕就合眼睡觉。不说科考的难易,仿佛不在意最终的结果如何。

    李元杼猜想这应当是考的不错的,伸手把裴衿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笑着问道:“考的如何。”

    “还行。”裴衿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凑近李元杼怀里,“实在不行,三年后再考。”

    “我想凭借我举人的功名,还有我作为户部尚书的老爹在朝堂上的努力,还能在哥哥身边混吃等死一阵子。”

    只要他在上京,总有办法接近那个害死义父的凶手。

    “行,那三年后,我再送你来考。”李元杼抱着怀里人,捏着软软的耳垂,躺在他怀里乖顺的像只小猫,温香软玉也不过如此。

    “嗯。”裴衿用鼻音回应李元杼,随后闭上了眼睛,“哥哥我有些累了。”

    他们现在对这些亲密之事,做的过分的熟练,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一伸手就能毫无顾忌的贴在一起。

    李元杼一碰到裴衿洁白柔软的肌肤,忍不住有旖旎的想法,这一个月以来,裴衿要科举,生怕误了他的事,就没怎么碰过他。

    “睡吧。”李元杼轻轻拍打着裴衿的后背,轻吻裴衿的嘴角,柔声说道,“到了地方我叫你。”

    瑄王府的马车平稳的转头,行驶,在早春的日光下微微扬起尘土。裴潋则是在原地不前,眼看着尘土归于落定的尘埃之中。

    “潋公子,我们走吧。”小厮见自家的公子眼神呆愣愣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出言说道,“五公子已经被瑄王爷接走,我们回去吧。”

    今日是科举的最后一天,裴潋主动请缨来接裴衿,早早的来到了贡院。

    裴衿走向李元杼时,裴潋不敢上前,不敢出声,连在一旁远远观看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

    问身旁小厮道,“我没有接到叔叔,父亲会怪罪我吗。”

    裴府谁不知道潋公子是最怕大爷鞭子的,怕做错事,怕挨鞭子,还有一回差点死在了鞭子下。

    小厮说道,“五公子与瑄王爷关系甚好,被接走也是情理之中。潋公子只要如实禀报,大爷应当会少些苛责公子。”

    李元杼身形高大健硕,朱红色的亲王朝服在身,眼瞳黑沉沉,脸冷峻峻的。剑眉星目,庭如满月,英俊方正的面容,偏生一副生人勿近的气质。

    令人望而生畏。

    与一年前在裴府接待的那个张扬恣意,鲁莽无礼的小王爷,已然是大不相同了。

    自然是不相同了,李元杼手指轻轻的拨弄琴弦,琴声丝丝缕缕,无一不表露着他的心绪。

    “专心弹琴。”裴语听得琴声有异,出声提醒,“脑子里想什么呢。”

    “……”

    李元杼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他刚才一直在想着等学琴结束了,要好好的跟裴衿说话,读书,玩耍。

    在刚才裴语呵斥他不专心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计划起要与裴衿做什么了。

    裴衿会试结束,等放榜,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放松。

    “专心,专心看琴弦。”裴语平日里散漫,但是在教导李元杼学琴是个严厉的先生。

    李元杼低头接着弹,又接连错了几个音。

    “专心,你这样是在弹琴吗。指法都没弄对。”

    裴语见提醒未果,更加急躁,“别用那么大的力气,你当你是在拉弓射箭吗。”

    “说了别用那么大的力气。轻一点力气。”裴语用戒尺抬了一下李元杼的手臂,让手臂悬空用不到太多的力气。

    裴语的戒尺用于矫正弹琴的姿势,而李元杼跟随指示,尽力用轻柔一些,音色准了些。

    “这次对了,感觉对了。”

    “继续保持。”

    “继续。”

    突然嘣的一声,琴弦断了。

    ……

    李元杼眨着无辜眼神,说道,“先生,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让人重新装好琴弦,一会再学。”

    李元杼不是学琴的料,连最基本的音准都没有,手指僵硬,又全是茧子,控制不住力气,动不动就把琴弦弄断。

    经过他严厉的调教,总算是找到了点窍门,但还是不够。

    “今日就到这里吧。”裴语把戒尺放在一旁,认命的说道,“算了,小玉儿回来了,想你也没心思学琴,去陪他去吧。”

    裴语此言正合李元杼意,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消失在裴语面前。

    见李元杼欢声雀跃的离开,裴语轻声咕哝道,“还真是年轻。”

    “这个年纪真好,没有那么多羁绊,那么多障碍。”说着顺着肩膀下滑,隔着衣服摸了摸手臂上齿痕,炽热疼痛一瞬间全部袭来。

    还不如不来赴这十年之约,本意打算绝了这等情谊,不料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

    “对了,本王又想到一件事。”李元杼折返回来说道,“刚才忘记跟先生说了。”

    “什么事情。”裴语立马垂下小臂,端正了仪态。

    李元杼道:“今日早朝之时,柳大人截停本王,让我转告先生,说傍晚要接先生去家中暂住。”

    “你……怎么不早说。”裴语一听到柳逸园就头大,似有躲避的意思。

    一看日头,正值傍晚,暴喝道,“现在他岂不来了。”

    “是的,柳大人的马车已经到瑄王府了。”李元杼说道,“此处偏僻,到柳大人的府邸得好些时辰,先生还需快些收拾东西,否则就会赶上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