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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庶子 第5章 卜卦

    等李元杼回来时,见裴衿手拿三枚铜钱,向上抛去,等落下,查看铜钱正反,记下一爻,六次后等记下卦象,查看爻辞。

    周易阴阳八卦之理,科举要考,裴衿粗通些命理之术。六爻卦是民间常用占卜之术,易学易懂,裴衿在闲来无事时就教给李元杼了。

    裴衿很少用它做决断,除非遇事不决,难测吉凶时占卜一二,再做决断。

    “今日进宫父皇为难你了。”

    裴衿摇了摇头,“陛下待我一向宽厚,没有多为难我。”

    “只是我从宫里出来,见到康王殿下,回来就一直心绪不宁,刚才梳头,篦子突然间又断成了两段,想着哥哥恐怕遇到祸患,就起了一卦。”

    李元杼见梳妆镜前断成两段的篦子跟裴衿的发冠,胡乱的堆在一起,“六哥,是我这些哥哥中最看得起我的,把我视为对手,对我万分视重,我的确是需要认真对待。”

    李元杼坐到裴衿面前,见白纸上已经画好了六爻卦象——泽天夬,手边是抄写的卦辞,“扬于王庭,孚号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

    “卦象显示,哥哥将会遇到一个巨大的变故,它的到来将会带来巨大的利益,不过往往巨大的利益会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危机,不过危机会来的突然,到时需要立即做出决断。”

    李元杼重新看了眼卦辞,又想到废太子已死,正对应着巨大的变故,而夺嫡之路,对应不就是伴随着难以想象危机的巨大利益。

    笑着说道,“福祸相依,富贵险中求,当断则断,不错嘛。”

    “太子已废,我担心康王一党会竭尽全力对付哥哥。”

    裴衿翻着《大衍六爻辞》皱着眉,观看解释的卦辞,“也担心我一个外任之臣,在上京待的时间太长,会影响哥哥做决断。”

    李元杼搂着裴衿的肩膀说道,“好啦,这些东西只是让人求个心安,事在人为,人定胜天,难不成算出我明日死,我今日就不活了。”

    “哥哥你的心态真好。”,李元杼如今的状态,裴衿怀疑李元杼在性命攸关时,也会笑着跟刽子手说笑。

    李元杼小时候读书不多,脑子又很聪明,旁人总是抱着养废的心态无底线溺爱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时间长了自成的一套想法。

    李元杼捏了捏裴衿拿笔的手指,“我可不比康王弱,他有文臣,我有武将,更何况太子被废后,他的旧部也有一部分识趣的投靠了我。”

    裴衿还是不放心,“哥哥切勿松懈,太子与康王对垒,旧部投靠哥哥不过是察觉康王不容,来寻求一时庇护,墙头草一般,能成什么事。”

    “再说康王身边的康王妃,思维怪异,拥有异世之魂,很有可能是未来之人,料定结局,看我们犹如我们看秦皇汉武之事。”

    “玉儿,先不要担心。”

    李元杼接着说道,“我这些年对他们二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康王有今日的局势少不了康王妃在背后出谋划策。”

    “但我也并非愚蠢可欺,任由他们二人玩弄。康王妃身为女流,家中无人,手中无权,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唯一依仗的就是康王的信任和支持,不过据我掌握的情报,二人关系已经有了间隙。”

    “怎么回事。”,裴衿问道,“康王妃失信康王,还真是难以想象。”

    “其实要说起这件事来,我也看不惯他的做派。前年蜀地水患,父皇派康王前去治理,结果呀,我这六哥不知是看管不严,还是太子的人存心给他捣乱。”

    “先是赈灾的银两到了蜀地没了一半,因为找银两导致物资发放不及时,民众得不到安抚,导致民众暴乱。”

    “民众举重暴乱无非是因为水患淹了农田,为了三斗米裹腹罢了,应当开仓放粮,开设粥厂赈灾,不知我这六哥是真天真还是装傻,认为民众若是对陛下忠心,必然不能因为饥饿就起了做反贼的念头。”

    “就派兵镇压,甚至亲自带头砍杀百姓,本意是杀鸡儆猴,不料他这一举动正巧激怒了民怨,拿刀枪的兵反而被拿木棍和锄头民众打的节节败退,一路高歌猛进,冲进府衙,自主开仓放粮。”

    “康王在侍卫的掩饰下,狼狈的逃出蜀地,回到上京又怕父皇责怪,只得向附近的平南王求救,平南王还有些威望的,一出手就解散了暴民,斩了暴民的首领,才算平息了此事。”

    听完李元杼的讲述,裴衿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那回京之后呢?康王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陛下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因为我说的是北抚司调查的结果,是起来,还是我辛苦跑到蜀地,去平南王府叙旧明察暗访的结果。”

    “在御前康王最是会粉饰太平,把银两减半说成太子罪过,把平定民众暴乱说成自己单独的功绩。”

    “平南王在我去了一趟后,把平定叛乱的过程写成密奏递到了父皇面前。”

    裴衿说道,“想不到康王爷如此短视好利。”

    “所以说嘛。”,李元杼把自己头放到裴衿膝盖上,蜷着腿舒服的躺着,“玉儿你不用担心我,我的对手没有那么强。”

    “我现在连柳逸园柳御史都偏向我,还有你,我不说我有多得人心,但我要是被陛下处斩了,为我求情的人还是有的。”

    “如此就好。”,裴衿抚平李元杼的鬓边,“不过哥哥,我担心另一件事。”

    “什么事儿。”

    裴衿在脑中梳理李元杼刚才话中的信息,思索一番过后说道,“哥哥,我有些怀疑平南王有猫腻。”

    李元杼从裴衿膝盖上弹起来,不可思议的望向裴衿,“玉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哥哥受平南王恩惠颇多,但愿是我想多了。”,裴衿将自己的思路过程告诉李元杼,“我怀疑平南王原因有两点,第一”

    “大人。”,高英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喊打断了裴衿,“我是高英,关东那边有急事 ,需要大人出来一趟,才能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