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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庶子 第19章 乱臣

    “也许吧。”,齐媛略带苦涩的微微一笑,“我从未想过我与他的感情能到了这种程度。”

    “什么程度?”,裴语挑眉,看了一眼另一边牢狱中一脸担忧之色的康王,“同生共死?生死相依?”

    齐媛微微愣了一下,轻轻摇头否认,“都不是。”

    “那是什么。”

    齐媛对此缄口不言,饮下一杯酒,这酒是桃子味的,是齐媛以往喜欢的。

    “裴老师,我很不喜欢历史上的武宗,暴虐,薄情,极致的残忍理智,我不喜欢他发动战争,劳民伤财,十室九空。我的想法很简单,换一个性情不一样的皇帝,兴许历史会有所改变。”

    “你这丫头,我早就劝过你了。”,裴语以前在机缘巧合下做过齐媛的私塾先生,“理科生不要玩政治,现在玩完了吧。”

    裴语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小女孩儿,会突然间长大,会当康王妃,会有改天换地的雄心壮志。

    齐媛道,“我不喜欢,就不去做。”

    还真是执拗,早知道这样,当初多教导她一些社科文学知识了,让她明白在这个农耕时代,不管如何进步,如何努力,都不可能会有她生活时代的盛况。

    齐媛那些朗朗上口的诗文都是抄的义务教育阶段的,棋也就是与家中女眷中那几个臭棋篓子对决,琴不通,书不善。

    至少他这个进士,是靠自己考的。最明白这世界是如何运行的。

    裴语道,“换作旁人,早就抱紧武宗的大腿了,你因为一时的好恶,选择与历史洪流对抗,可能吗?武宗虽心狠手辣,但是他对政治和人心的敏锐程度,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可我偏偏不喜欢。”,齐媛神色未动,说的很坦诚。

    又饮下一杯酒,“我也有我的方式去看这个世界,不过是要借助男人的躯体罢了,若是武宗,他不会甘心受一个“女人”摆布的。”

    “可惜康王也不会。”,裴语眉头跳了一跳,“你只是他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内助。别喝了……”

    齐媛一杯接着一杯,最后酒壶中的酒见了底,顶着红晕说道,“这酒真好喝。”

    裴语道,“是我花费不少时间酿的,送来给你饯行,廖表诚意。”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没说?”,李元杼听北抚司卫汇报裴语与齐媛的谈话的内容,表示疑惑。

    他们所说的武宗是何人。

    大梁的皇帝的庙号从未出现过武字,威强敌德曰武,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是个有作为的帝王。

    但为人心狠手辣,极端偏执理智,到底是何人?这样的人最善隐藏,冷不丁的在背后捅人一刀。

    不等李元杼思考完,常华脚步快速而轻盈,凑到李元杼身边禀告,“康王妃撞墙自戕,康王也随她而去了,陛下,那边问该怎么处置。”

    “告诉北抚司,先秘不发丧。”,李元杼也要名声,康王这时候死,不是他动手也是他动的手。

    等科举的事情平稳之后,在慢慢放出风声来也不迟。

    “陛下……南疆急报。”,李元杼接过奏折封皮上全是血迹的军报,心里忽的跳了一跳,南疆是对他有抚养教养之恩的平南王箫翎地盘。

    “平南王反了。”

    前所未料之事,防备了亲兄弟,却忘了执掌兵马在南疆划而自治的异姓王,平南王箫翎说过,要为父皇镇守南疆。

    言下之意是,不会为了他儿子镇守南疆。

    李元杼划了划手里的人,裴衿一直在守甘州,不适应南疆的地势和气候,那剩下的……

    他自己上。

    不出所料遭到了一部分近臣的反对,“平南王与陛下关系特殊,陛下亲征恐怕对自己名誉不利。”

    立即遭到一部分人的怒怼,“平南王反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后世扣上乱臣贼子的恶名吗?”

    “陛下,将清河郡主与其女梁贵人囚禁在西苑,还不够展示陛下对抗平南王决心吗?”

    “陛下若御驾亲征,平定南王之乱,上京必然空虚,到时若康王逆党趁机作乱,防不胜防。”

    “康王如今深陷牢狱,已是强弩之末,秋后的蚂蚱,能折腾了多少时日。”

    “陛下御驾亲征可显示陛下对战平南王的决心,好让将士们明白陛下对江山的守候之心,也可增加将士对战时的信心。”

    ……

    “臣愿披挂上阵,为陛下解南疆之乱。”,魏武侯也在反对李元杼御驾亲征之列,只要这场仗打赢了,魏武侯府不愁权势不稳。

    李元杼把信封在指缝里夹着,黑色的瞳仁沉沉的,一副生人勿近庄严肃穆的气势,众臣都想看着这位年轻帝王,在众说纷纭的情况下如何决断。

    “好,朕封舅舅为平南大元帅,拨十万人,任供调遣。”,李元杼简短的发布命令,“即日启程。”

    “哥哥此举太险。”,裴衿在朝堂上一句话没说,下了朝堂裴衿开始研究平南王的战争走势。

    李元杼连夜让人翻出南疆的地图,研究了许久,也知道其中利弊,“我知道,我这江山不稳,但我必须扶植自己的武装势力,军权在天子之手江山才可永固,你与舅舅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清楚的知道平南王有多厉害,他手里有多少精兵强将,舅舅能抵得住最好,抵不住……”

    李元杼不敢去想想,叹了一口气,散去胸腔中那股热气,“所以玉儿,若舅舅在前面输掉了蜀州,剩下的就靠你了。”

    李元杼设下了三道防线,第一道是魏武侯,第二道是裴衿,最后一道就是他所在的上京城。

    若平南王真的剑指宫城,作为天子,李元杼拥有守护自己江山的决心。

    不过魏武侯这第一道防线,就出乱子了。

    魏武侯嫡子魏明淇与魏武侯养在外面的庶子,各种不对付,出发前就争执连连,等到了蜀州。

    驻扎军队时,因为双方统辖下士兵,因为安营扎寨时因占地的问题大打出手。

    告到魏武侯面前做决断,魏武侯以魏明淇管教不善,欺辱兄长打了魏明淇二十军棍,把魏渊的营帐迁徙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