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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公是神医 第24章 解释清楚了

    第二十四章

    在这个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的岁月里,往昔由于有冯国全的庇护,冯家和李家并未遭受过多的冲击。那些如散兵游勇、土匪以及流窜罪犯之类的人皆不敢轻易招惹冯李两家,他们的生活相对而言还算安宁平静。然而,冯国平自身经营无方,曾经执意开设赌场,最终却被竞争对手害得几乎破产。如今的冯家已今非昔比,昔日在仙桥镇尚能依仗冯国全的威望勉强跻身前十之列,但未来的局势则难以预料。冯家众人对自家的现状自然了然于心,正因如此,那些女性眷属们才会哭得如此悲痛欲绝。

    冯国全在火化之后,其骨灰由武汉运送回乡。因为要等冯雨莹兄妹归来,并希望他们完成考试后才返回。冯国全已经离世两个多月了,现在决定在五日之后举行葬礼。

    苟敬霖与陈小姐皆欲送别冯国全最后一程,遂决定留此,待冯国全下葬后方才离去。

    仙桥镇仅有两家客栈,因冯国全之丧事,早已客满无房。李小心见此状况,便邀请苟敬霖一家及陈小姐至自家居住。他们家院落宽敞,有四间客房。因为平日鲜少来客,客房亦常被用作堆积药材之所,但略加清扫即可入住。于此偏僻之地,苟敬霖一家与陈小姐并不在意诸多细节。李小心担心苟建翎会不习惯,意欲安排她住妹妹的闺房,但苟建翎却说:“我住客房即可,些许药香,更显宜人。”

    也不知道陈小姐是为了避嫌还是怎么的,李小心觉得陈小姐跟苟院长之间,显得客气而疏离,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种自然的亲近随和。不过他也没有时间跟陈小姐好好聊下天,安排好苟老师一家人和陈小姐的住宿,李小心跟父母和弟弟妹妹说了会儿话,时间过得真快,似乎眨眼间,弟弟妹妹就长大了。今年弟弟十一岁,妹妹十五岁了。兄妹三个六年不见,因为一直通信,一点不生分。伯伯现在也跟他们住在一起,看着他们兄妹三个并不受陈氏的挑拨影响,暗自松了口气。

    李小心想着自己刚回来,过几天三叔就下葬了,许多话可以留到以后说,而三叔,却只能最后陪他几天了。这样想着,李小心跟家人说了会儿话后,就主动到冯家守灵。当初要不是三叔强迫他到那所军医院去,他不会遇上苟老师和陈小姐,更不会有后来的出国深造机会。并且据父母讲,在他离家这几年,三叔也一直很维护他们家。偶尔回家,也会跟李与恩见一面,将他知道的李小心的消息告诉李与恩,让他不要担心不要挂念。

    跟父母交谈了几句,李小心才知道,冯老爷和老夫人都在前几年相继去世。但是都没有通知他们那几个在国外读书的人。冯老爷是个看淡生死,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的人,临终前就说不要以死人为大,要以活人为大,他们在国外求学,天遥地远的,就不要通知他们了,让他们来回奔波,劳累不说,还浪费光阴,耽误学业。身边有这么多孝子贤孙给他送终,他已很知足。

    所以,冯老爷和老夫人去世时,冯家甚至都没有让他们的二女儿回来。如果通知了二女儿,就等于通知冯雨莹兄妹了,老人家不想耽误他们的学业,就干脆连他的二女儿也不通知了。

    这次,冯雨莹的二娘也跟着冯雨莹兄妹几个一起回来了。离家离得远,家里发生什么事,要刻意隐瞒她的话,她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的。回到家来,不见了父母,忍不住大哭一场,又责怪哥哥狠心,父母不让通知侄儿侄女,哥哥倒是通知她一声呀,害得她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自从冯国全死后,冯国平整个人都垮了。表面上看着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只有他知道,实际上冯国全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现在这根顶梁柱倒下了,冯家,更是风雨飘摇。

    李小心再次走进灵堂时,已是晚上十点。冯家没有多少亲戚,冯正祥那辈的亲戚早已不来往,冯正祥又只有冯天宇一个儿子,现在这些亲戚都是这些儿媳孙媳们家的。

    龙庄的村民们感念冯正祥和李与恩的好,全体村民集体前来帮忙。这倒让冯国平省去一笔请工人的工钱。

    此刻,工人们都歇息去了,灵堂里只有几个男子和冯雨莹、冯雨嫣守在这里。

    冯雨莹姐妹执意不去休息,说她们要最后陪三叔几天。冯国平也不勉强她们,就看她们能熬到几点钟,熬不住了自然会去睡觉。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倚着一条桌子脚,神情麻木,看到李小心走进灵堂来,也只是抬眼看看他,并不说话。

    李小心默默地过去上了一柱香,烧了些纸钱,又默默地退回来,挨着冯兴俊坐到一个蒲团上。

    空气中尽是香烛和纸钱燃烧过后的味道,几缕青烟在灵堂内徘徊,久久不散。

    冯雨莹和冯雨嫣都哭肿了双眼,此刻看到李小心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冯雨嫣气得咬得牙齿咯咯响,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身上兼有身为大户人家小姐的骄傲和庶女的卑微,时常喜怒无常。

    冯雨莹镇定得多,她淡淡地看一眼李小心,发现他人是长高了长俊了,但脸上那抹痞气和无赖气息依然在,因为这一抹痞气和无赖气息,很容易让她想起太公。冯雨莹不明白的是:李小心明明不是太公的亲曾孙,神情为什么会那么像他?还有他的医术他的功夫,都得太公真传。据说现在医术是越来越高明了。

    而他们冯家,却悲哀地没有一个人能继承太公的衣钵,将“神医”的医术发扬光大。

    这能怪谁呢?他们找到太公时,太公身体还健康,也有意将他的一身医术一身功夫传授给他的儿孙们。可惜冯家这些儿孙们,都认为学医太苦,没有一个人愿意学。

    冯兴俊终于打破了沉默,捅捅李小心的胳膊,问了一个他那两个妹妹一直想问的问题:“听说你原来打算乘船到广州,再从广州回来,后来又为什么到上海去了。”

    冯雨莹姐妹俩听到哥哥这样问,立即竖起了耳朵等待李小心回答。

    “原来我是打算从广州回来的。后来老师听说三叔过世了,说想跟我一起回来看看,我就跟师母他们一起去了上海。”

    “哦,你老师,是三叔的好朋友么?”冯兴俊觉得奇怪,他们不是亲戚,苟院长怎么会一家人都来吊唁。若是朋友的话,他一个人来就行了。

    “不仅仅是朋友,三叔是苟老师的救命恩人,所以,苟老师才会携了妻女一起来吊唁。还要在这里住几日,等送完三叔最后一程再回去。我刚才就是回家给他们安排住宿去了。”

    听到李小心这样解释,冯雨嫣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他们倒是有心了。”冯兴俊轻轻叹口气。此次回家,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看着隐隐透着衰败气息的冯家,身为长房长子,冯兴俊莫名的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他今年二十三岁了,如果不是外出求学,一直在家待着的话,恐怕现在都当父亲了。

    李小心不是不想看冯家姐妹,而是不敢造次,灵堂里再次安静下来后,李小心才悄悄瞄向冯雨莹。现在时代不同了,女眷也跟男人们一样,都在灵堂里守灵。只不过是男人在一边,女人在一边。他们相对而坐,中间只隔了一丈来宽,灵堂里亮着电灯,点着烛火,彼此都能清晰的看清对方。

    六年不见,当年那个如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身姿曼妙。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盛开的樱花般粉嫩,散发着健康的光泽。眼睛有点红肿,长长的睫毛还是湿润的,似乎有些粘连。她身着一袭黑色西服,将如瀑布般的长发高高扎起,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英姿飒爽,仿佛一位女中豪杰。看她这个样子李小心就知道,这些年她一直在坚持练功夫,要不然她现在不会有这种精气神。

    感觉到了李小心的目光,冯雨莹回视过去。李小心微微弯了下唇角,冯雨莹赶紧低下头,只觉得心如鹿撞。

    冯雨莹想起了小时候和李小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让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可是,那个苟建翎,却始终如一根刺般扎在冯雨莹心里,令她不舒服,她一定得从李小心嘴里亲自证实他跟苟建翎并无瓜葛,才放心。可是她要放什么心呀?她想要李小心怎样对她呢?李小心并不曾对她承诺过什么,骗不骗她有什么关系?

    唉呀!真是好烦人哦!

    看似麻木的冯国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长大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他不认为李小心会是他的良婿。他这两个女儿长得如此美貌,又留过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她们值得更好的。他决定等葬礼结束后,好好和女儿们谈谈,让她们不要再和李小心有任何瓜葛。

    可是,在仙桥镇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好人家呢?日子过得好点的那几家,都是他冯家的死对头,他才不要将女儿嫁给他们。

    所以,冯国平决定听二妹的,将这几个孩子送去上海,让他们到上海去发展。只有在大城市里,他这两个女儿才有可能遇上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公子。有了好姻亲的扶持,才能让他们冯家再次兴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