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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崇祯挽救大明 第21章 山雨欲来

    此酷刑,雅称“弦上之刑”,亦称“灵魂洗礼”,

    乃锦衣卫十八般严酷手段之一,其余诸如油烹烈火、药灌五脏、皮骨分离、肠钩穿心,皆令人闻之色变。

    诏狱之内,尽皆朝廷栋梁,昔日养尊处优,今朝却需直面生死考验。

    纵使身经百战,或能勉力承受一二酷刑,然终难逃其长久折磨之网。

    自锦衣卫诏狱立世以来,未尝有英雄豪杰,能历遍酷刑而坚贞不屈,其难度犹如攀天摘月,不可企及。

    北镇抚司之技,精妙绝伦,既令罪囚受尽煎熬,又巧施妙手,保其不死于招供之前,真乃生死之间,游刃有余。

    钱士升言及“招认”二字,顷刻间,如丧考妣,神形俱散,深知此中利害,非同小可。

    自白虽艰,犹属分内之事;然若背信弃义,出卖同胞,则另当别论。

    若仅述己过,东林之士尚能倾力相救,保全其命;一旦叛友求存,不仅身陷囹圄,更将遗臭万年,受同侪口笔之诛,此等痛苦,无异于心灵凌迟,杀人不见血,诛心更胜诛身。

    钱士升终归是屈从于供状之下,其心已如死灰,而今求死亦成遥不可及的奢望。

    曹化淳满载而归,自锦衣卫诏狱踌躇满志而出,仿佛已将皇恩浩荡的佳音紧握手中,行走于市井,满目繁华皆成他喜悦的注脚。

    行至半途,街巷忽喧,一群儒生长袍飘飘,汇聚于十字街头,唇枪舌剑,似有重大议题激辩。

    曹化淳好奇心起,令轿止步,欲一探究竟。

    “温体仁此贼,先诱陛下加税于商贾,复借圣宠构陷忠臣,更建言重启厂卫,诸位可曾忆及往昔厂卫之恶?”

    一青年跃上石墩,义愤填膺,言辞凿凿。

    “岂敢忘怀?

    家父便是遭锦衣卫之手,囚于暗无天日之诏狱,一去不返!”

    另一青年悲愤交加,应声附和。

    “厂卫之恶,如影随形,手段毒辣,无所不为,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多少忠臣义士,惨遭其手,若厂卫再兴,百姓何安?

    陛下竟受温贼蛊惑,实乃吾辈之大不幸!”

    众人闻之,无不愤慨,对温体仁之谄媚误国,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街头巷尾,一片哗然。

    吾辈深耕儒典,践履五常之道,眼见奸佞当道,虽布衣儒生,亦誓以微薄之力,扞卫大明江山之清明!

    “然也!

    温体仁此贼,玩弄权柄,淆乱朝野,实为天下之公敌,当共讨之!

    吾等当携手并肩,使圣上明察,亲贤远佞,乃避国破家亡之险径!”

    ……

    众士子言辞愈烈,情感如火,周遭百姓闻讯蜂拥,场面蔚为壮观。

    曹化淳立于其间,耳畔喧嚣渐盛,终是按捺不住心头怒火。

    “尔等何方神圣,胆敢在此地散布谣言,藐视大明法度乎?”

    言罢,数名黄门力士破开人群,曹化淳面色铁青,怒意滔天。

    曹公一语既出,万众瞩目,百姓与士子皆将目光聚焦于他。

    “敢问公公可是来自紫禁城之尊使?

    吾辈呕心沥血,共撰一文,意在陈情上达天听,愿以此文为砖,引玉成陛下圣听,望公公垂怜,勿使吾辈忠贞之心,空付流水。”

    为首士子,面含稚气,显是未谙世事之纯粹儒生。

    他们醉心于圣贤之道,不谙人间烟火,却易为风言风语所动,易受奸邪所惑。

    尔辈岂不知学海无涯,何故受人蛊惑,于此地混淆视听?

    速速散去,否则吾必禀报五城兵马司,令其擒拿尔等!

    曹化淳声色俱厉,对这群懵懂学子怒不可遏,断无传信之念。

    时下朝廷虽对言论、服饰颇为宽宏,然若溯至大明开国之初,富商着绸亦属奢望,此等妄言乱语者,早该五城兵马司中品茗“铁窗泪”矣。

    曹化淳之言,犹如惊雷贯耳,众书生面面相觑,牢骚几句后,犹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

    入宫后,曹化淳仅向崇祯禀报锦衣卫之捷报,沿途琐事,皆视为书生迂腐之态,不值圣上烦忧。

    崇祯闻钱士升贪墨巨款,非但不怒,反而心中暗喜,即刻诏令锦衣卫抄家,并布网吴宗达、文震孟等奸佞。

    四十六万白银,辅以二万黄金,按今日之价,折银六十余万,数目之巨,令人咋舌。

    此六十余万两白银,足以兴邦安民,至少可借此重整京营、勇卫,稳固社稷之基,真乃雪中送炭,国之幸事也。

    霎时间,崇祯疑云顿散,暗忖温体仁或杞人忧天,岂料群儒之力,真能撼动乾坤乎?

    然数日之间,风云突变,吴宗达、文震孟诸贤不幸罹难,诏狱之门骤启。

    国子监学子,如怒涛般涌上街头,他们以笔为剑,慷慨激昂,直指温体仁等帝侧奸佞,将其描绘成祸国殃民、蛊惑圣听之豺狼虎豹。

    京城一夜,仿佛换了人间,晨起时,大街小巷,大字报铺天盖地,虽未敢直指龙颜,但温体仁、洪承畴、王承恩、韩山河等名字,却成了众矢之的,遭千夫所指。

    温府门前,粪水横流,耻辱之至;院墙之上,涂鸦满布,尽是污言秽语,令这位六旬老臣,名誉扫地,一气之下,竟至晕厥,卧床不起,哀哉痛哉!

    韩山河亦未能幸免,然此人狡黠,连夜部署,翌日即擒拿滋事之徒,诏狱之下,棍棒相加,以儆效尤。

    京城之外,紫禁城内更是暗流涌动,近半官员纷纷以病为由,避世不出,余者亦多敷衍塞责,李邦华虽承崇祯之命,连黜数员,然朝堂之沉疴,仍未见丝毫起色,真乃诡异至极也。

    三月初八,顺天府内商贾云集之地,宛如一夜春风,不约而同地披上了“歇业”的寂静外衣,从民生琐碎的柴米油盐,到声色犬马的酒楼茶肆、风月场所,皆闭门谢客,一片沉寂。

    此景之下,百姓日常所需竟成奢望,人心惶惶,纷纷揣测朝廷风云变幻,民生艰难之际,饥肠辘辘更添民怨沸腾,京城一时烽烟四起,乱象丛生。

    而此风波,非但局限于顺天府一隅,南地风云亦是波涛汹涌。

    据快马密报,南京、扬州、苏州等地,复社之旗高扬,学子们热血沸腾,汇聚成河,涌上街头,商贾响应,罢市以声援,学子愤而罢课,共襄义举。

    南京六部堂官亦不甘人后,纷纷上疏,为钱士升等士人鸣冤叫屈,一时间,江南半壁,群情激昂,波澜壮阔。

    至三月十五,月圆之夜,亦是朝会之期,内阁携手吏部、通政司,密令遍传,即便是称病避世的官员,亦被勒令必须出席早朝,犹如雷霆万钧,预示着崇祯帝欲对近日纷扰做一番彻底清算,一场历史的风暴,似乎即将在紫禁城上空酝酿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