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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崇祯挽救大明 第128章 郑芝龙!

    喷嚏声声,孤灯摇曳,杨嗣昌甫抵闽地,舟车劳顿之余,翌日即遭风寒侵扰,喷嚏连连。

    \"大人,药已备好,请趁热服下。

    \"赵安手捧药碗,轻声细语。

    杨嗣昌淡然应之,轻抿一口,苦涩满颊,眉头微蹙。府内数日,他深居简出,除却应对官绅拜谒,便是密令心腹,搜集郑氏,尤是郑芝龙之秘辛。

    三日转瞬,书卷间,赵安携帖至,言郑芝龙遣使邀宴。

    杨嗣昌心中暗笑,风云际会,岂能避之?

    他知郑芝龙必闻风而动,此番赴宴,正是试探深浅之时。

    提笔回函,言辞不卑不亢,言明若有空暇,愿共叙风月。

    非是他高傲,实乃位高权重,内阁辅臣、福建巡抚之尊,岂可轻易折腰?

    次日,政务繁忙至午后,杨嗣昌更衣备马,前往安平。

    泉州至安平,不过须臾,郑府之辉煌,无须问路,自显尊贵。

    府邸巍峨,占地百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犹如仙境,非王侯之家难及。

    通报之后,半晌即见郑芝龙,黑锦缠身,英姿勃发,笑声朗朗而出:“巡抚大人驾临,寒舍生辉矣!”

    杨嗣昌笑而应之,赞其府宅之美,郑芝龙谦逊以对,实则府内奢华,皆由内人精心布置。

    言谈间,郑芝龙领杨嗣昌游遍府邸,其言辞虽糙,却尽显豪迈,全无海盗之相。

    酒宴之上,珍馐满目,侍女环绕,殷勤备至。郑芝龙频频举杯,杨嗣昌亦不推辞,酒酣耳热之际,却忽生感慨,叹道:“北方灾民,食不果腹,吾等在此享乐,心有不安。”

    郑芝龙闻言,面露好奇,询其缘由。

    杨嗣昌借此契机,将话题悄然引向国计民生,既显其忧国忧民之心,又暗含对郑芝龙等地方势力之警示。

    陛下之难,犹如旱魃肆虐北疆,五谷歉收,国库因内忧外患而几近枯竭,实乃千钧一发之际!

    杨嗣昌轻叹,眉宇间尽显忧虑。

    \"郑大人,朝中粮仓告急,您可有耳闻?\"

    郑芝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再度探询。

    杨嗣昌见状,索性敞开心扉,将朝廷粮荒之困,绘声绘色地展现在郑芝龙面前。

    此等情形,犹如明镜高悬,天下皆知,粮食之价,已攀升至云霄之上。

    面对此等危机,杨嗣昌刻不容缓,此行目的昭然若揭——寻求破局之策。

    即便郑芝龙未必应允,他亦要表明心迹,以诚动人。

    岂料,郑芝龙闻言,怒拍案几,慷慨陈词:

    \"大人何不早言!在下虽位卑职小,却曾乘风破浪,与南洋诸岛结下不解之缘,商船数艘,皆可调遣。

    见陛下忧虑,我心亦如焚炭。愿遣船队远航南洋,为朝廷购粮解困,略尽犬马之劳,还望杨大人成全!\"

    言罢,拱手以表诚意。

    杨嗣昌闻言,心中喜悦难掩,犹如春风拂面,暖阳入怀。

    他本欲寻觅契机,转达圣意,未料郑芝龙竟如此识大体、顾大局。

    \"郑大人高风亮节,本官岂有拒绝之理?陛下定当铭记大人之功勋!

    至于海运粮价,确需详加商议。

    大明粮价高企,自不能以此为准绳,但海运成本亦需考量。

    朝廷需求庞大,丝毫之差,皆可影响大局。\"

    杨嗣昌回复道,语气中透露出对细节的严谨。

    \"杨大人言重了,在下虽不才,亦知忠君爱国之道,岂敢图陛下之利?

    此番购粮,愿以二两五钱银子每石之价,大人以为如何?\"

    郑芝龙豪迈之言,掷地有声,尽显其精忠报国之志。

    杨嗣昌面若止水,心潮却暗涌澎湃。

    原以为需一番唇枪舌剑,乃至腹稿已备,不料郑芝龙一语惊人,粮价之低,竟不及大明市价三成,令他愕然不已。

    此等慷慨,恍若忠肝义胆,令杨嗣昌心生敬意,然心中天平仍倾向崇祯圣裁。

    试想圣上亲临,定笑其孤陋寡闻,郑芝龙何许人也?

    东洋霸主,南洋巨擘,战舰商船,浩如烟海,岂会吝此微末之财?

    “郑大人高风亮节,陛下闻之,定当龙颜大悦。”

    杨嗣昌笑靥如花,举杯相邀。郑芝龙爽朗一笑,谦逊应和,两杯相碰,一饮而尽,尽显英雄本色。

    酒酣耳热之际,杨嗣昌乘兴问道新政之见。

    郑芝龙虽略有迟疑,终是开口:

    “商税之议,利国利民,税率有别,商贾亦能受益。”

    他虽海商出身,商铺遍布闽地,然其货源独步南洋,成本低廉,故商税之增,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谈及清田,郑芝龙则讳莫如深,尽显其智谋深沉。

    杨嗣昌赞其明理,言若天下商贾皆如郑公,陛下之忧可解矣。

    郑芝龙自谦,复又举杯相敬,气氛愈发融洽。

    宴至高潮,轻纱曼舞,异域风情,丝竹绕梁,美不胜收。舞女之中,肤色各异,尤一黑肤女子,令杨嗣昌讶异之余,亦感郑芝龙胸襟之广。

    酒过数巡,夜色已深,郑芝龙盛情挽留,杨嗣昌醉意朦胧,应允留宿。婢女欲扶,遭其婉拒,独步至客房。

    关门之际,见婢女紧随,方知郑芝龙之意。

    “汝可归矣。”

    杨嗣昌淡言。婢女温婉相告,乃家主之命,侍寝之责。

    杨嗣昌眉头微蹙,深知此乃郑芝龙美意,然皇命在肩,岂可耽于私欲?

    “唤吾随从前来即可。”

    他略显不耐。婢女闻言,惊惧跪拜,哀求勿逐,恐遭家主责罚。杨嗣昌左右为难,终是不忍拂了郑芝龙颜面,亦不愿无辜受累,遂入内室,留下一段微妙情愫,在夜色中缓缓铺展。

    幸得客房富丽堂皇,空间阔绰,除却内室主卧,一侧更隐有屏风轻掩之小巧雅间,内置一床,形态别致,引人遐想。

    “此间便作尔休憩之所。”杨嗣昌心中虽有床榻之谜,却也灵机一动,权宜之计矣。

    女子闻言,破涕为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忙不迭起身致谢,旋即轻盈而出,言称:“奴婢即刻为大人备妥暖汤,以解旅途劳顿。”

    赵安随从,料已得郑芝龙妥善安置,杨嗣昌身为巡抚,自是不屑于琐事,任由那女子忙活。

    未几,女子携热水归来,轻置木盆于杨嗣昌足下,细心脱去鞋履,以手试温,温柔地为其洗去尘埃。

    近观之下,杨嗣昌惊觉此女姿容出众,芳华正茂,年仅十七,却已具倾城之色。

    “姑娘何方人士?芳龄几许?”他轻声询问。

    “奴婢出身扬州,正值碧玉年华。”女子边揉洗边答,语态温婉。

    “可通文墨?”

    “略懂琴棋书画,大人若有雅兴,奴婢愿献曲一曲。”

    言罢,女子抬眸,眸光流转,几令杨嗣昌心神荡漾,暗叹“扬州瘦马”之名不虚传。

    他虽不染风尘,但对“扬州瘦马”之事亦有所耳闻。此等女子,自幼被精心培育,才艺兼备,只为将来能入富贵之门,其背后之辛酸,实非外人所能尽知。

    念及此,杨嗣昌不禁感慨,郑芝龙出手之阔绰,实乃陛下所言非虚。这背后,既是商贾逐利之本性,亦是时代风气之缩影。

    ……

    一番思绪纷飞后,杨嗣昌更加坚定了整顿吏治、改善民生的决心,誓要让这世间少一些“瘦马”般的悲剧,多一些欢笑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