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龙 第10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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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儿！悦儿！”齐睿一声声地呼唤着，然而床上的人却毫无反应，依旧紧紧闭着双眼，眉头微微蹙起，仿佛正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齐睿的心也随之抽痛起来，每一下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
当然，这并不是青韵焦急万分地找他来的原因。真正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躺在病床上的人身旁已经积聚了一大滩水渍，而这些水竟然来自于她自身。只见她的身体不断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寒霜凝结后又迅速融化，接着再次凝结成冰……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齐睿和青韵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诡异的现象，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睿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情绪给控制住，然后满脸无助地看向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医，眼中满是期待，希望对方能够拿出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来。
文太医自然明白齐睿的意思，但对于这种从未见过的病情，即便他行医多年，也没有丝毫头绪，更别提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了。
“回殿下，臣……”文太医脸色苍白，缓缓跪下，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太医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其他太医的性命。做好心理准备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却意外地与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对！
“殿下，太子妃，醒了！”文太医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其他人听到他的话，立刻回过头去查看，果然发现太子妃已经苏醒过来，正如文太医所说的那样。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不仅回到了东宫，还里里外外被不少人围住了。本来皱着的眉头，在看到青韵和红影的那一刻稍微舒展了点，但是抬头看到齐睿的那一刻，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兜兜转转又被他抓回来了？
齐睿看上去像是被我细微的表情刺痛了，但是他还是快速屏退其他人，只留下一位胡子发白的人。
“太子妃，容臣再为您诊诊脉。”
看来是太医啊，其他人估计也是太医了，叫这么太医来救我一个将死之人，齐睿还真是好大的手笔，之前控制我自由还不够，现在连我的生死他也想要掌握了。
我乖乖将手递给他，看着他诊脉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我没来由的想笑，但是他们三个的表情也随着这位太医的表情变化而变化，这让我硬生生的将笑意憋了回去。
良久，他的手才离开我的手腕，然后就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加一声长久的叹息。
哎——
齐睿大概是怕我听到些什么，将太医带离了房间。其实，听到了如何，听不到又如何？我的身体我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无非就是时日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呗。
“楚悦，你现在感觉如何？”青韵赶紧凑到我跟前来急切的询问，红影则为我倒上了一杯温水让我喝下。
“不难受也不发热，我感觉我好像没什么事了。”我摸了摸额头，转了转身体，动了动四肢，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青韵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
我思索了一会，认真回答道：“大概是消散了剩余的龙族之力吧，我现在真正是个普通的人了，没了法力，也没有任何龙族的气息。”
“没关系的，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青韵温柔的抱住我，红影则柔柔的抱住我们两个。
感受着她们身体传来的温度，我听见自己轻轻的说了声：“好。”
不一会儿，齐睿回来了，看着我们三个相拥的场景，他的脸色似乎也有了些许缓和。
“太医怎么说？”还是红影率先察觉到了齐睿的存在，便顺势问了句。
“文太医说，她的身体已经基本无碍，只是之前受损严重，需要每日需要服用紫仙参与冰山莲加以调养。”
“这个好办，你只需要告诉我哪里有，我亲自去采回来。”青韵说道。
“紫仙参，传说中生长于仙界的灵草，其根须如紫水晶般晶莹剔透，叶片则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光泽。但是紫仙参极为稀少，且多生长在险峻的仙山之中，常人难以得见。”齐睿详细的介绍道。
“这都不是问题。那个冰山莲呢？”
“冰山莲太医院就有储备。”
“好，那我先去采紫仙参，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青韵便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我去太医院拿冰山莲。”红影也离开了，房间里一下子又只剩下我和齐睿两个人。
我应该要生气、愤怒、斥责，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又觉得之前的种种好像也不重要了。
“你对她们撒谎了，对我说实话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淡淡的开口，他拼命想要掩盖的，我就非要揭穿。
“我没有骗她们，紫仙参和冰山莲确实可以为你续命。”
“哦？那我要是不喝呢？”我一脸无所畏惧的看着他。
“你不要胡思乱想，保持好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他答非所问的话语，明明胡思乱想的是他，心态已经崩溃的也是他。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很久很久，你要与我一起看到新世界的到来，我们会孕有一对儿女，我们会跟他们讲我们之间的故事——”
意识到这人已经“疯了”，我索性捂住耳朵，往床上一躺，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好在他也算识趣，看到我的一系列动作，明白我并不想听这些，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过了一会，传来木头在地板上碰撞的声音，估计在是站得累了，搬了把椅子过来继续守着。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齐睿，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你是太子啊，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怎么还有这份闲心在这里守着我？”
“太子妃说的没错，确实有很多政务等着我去处理，我这就把它们搬过来。”
不可理喻，简直就是太不可理喻啦！
看着我抓狂的表情，齐睿却轻轻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好想给他一巴掌啊。
“就是觉得夫人变成同我一样的普通人之后反而更鲜活了。”
那当然，我以前法力高强，看不顺眼的直接就打，哪像现在，只能无能狂怒。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无奈，我只能向他示弱。“那我陪你去花园走走？”他完全不顾我的感受，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说的是一个人，一个人，你懂什么是一个人吗？”我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他疯了似乎还不够，要将我逼疯才满意。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齐睿，我已经没有任何法力了，对你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你为什么还要死盯着我不放？”我愤怒地质问他。
“因为你是孤的太子妃，孤永远的太子妃。”他的语气坚定而执着。
被他这句话一激，再加上刚刚情绪过于激动，我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没忍住，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溅到了他的衣服和脸上，弄得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
他震惊之后便是一阵慌乱，甚至有些无助，他没想到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就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刺激，再回想起刚刚文太医对他的叮嘱，他的脸色黑得像一块碳。
我同样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以前吐几口血我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我什么护身的本领都没有，吐一口血简直就如同要了我的命一般。
齐睿在一旁看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人该不会以为我在装病吧？想到此处，那种腥甜的感觉又涌入口腔，我只能费力将齐睿推开，吐在了地板上。
“我去叫太医，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乱动。”齐睿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用，我缓缓就好了，你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倒杯水吧，再叫人进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虚弱的说道，齐睿照做了。
在宫人进来收拾房间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俩还是在花园走了走。
虽然我们一路都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齐睿他在害怕些什么，可能是害怕我会再次吐血，也可能是怕我直接晕倒然后再也不会醒来吧。
“你将那边水池中的鱼搬过来了吗？”看着池水中熟悉的圆滚滚的身影，我忍不住问道。
“嗯，看你似乎很喜欢鱼，就把它们也一并搬过来了。”
“鱼食呢？”
“在这。”
他将鱼食递给我，我没有接，然后直接就着他的手，将鱼食撒向池水中，感知到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鱼儿立即聚集起来，然后疯抢着食物。本是憨态可掬的场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些流亡的百姓是否就如同这些鱼儿一般，一旦看到食物，便会不管不顾的哄抢？”
“朝廷一直在尽量给他们提供帮助。”齐睿抿了抿嘴，然后解释道。
“能被朝廷支援到的应该是极少数的一部分吧，更多的，他们连天启都到不了。”
听完我说的话，齐睿低下头不再看我。
“我见过他们的样子，麻木的、痛苦的、哀嚎的，甚至还有些人已经到了自己吃自己的地步，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新世界吗？”
“一个新的世界的到来必然是要有流血和牺牲的，他们是为后人铺路的英雄。”
“那他们是自愿的吗？你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吗？你所说的这个新的世界他们当真知晓吗？”我的情绪又忍不住激动起来，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你不要激动，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会处理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为我顺气。
“可是我向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一样，等不到你们口中所说的新世界到来的那一天了。”子菊花我是发自内心的，所以脸上满是悲怆，齐睿不由得红了眼。
他张张嘴，想要安慰我几句，却发现真正需要被安慰的其实是他自己，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安慰别人？
“你们俩原来在这呀。”青韵远远地就看到了我们，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们走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已经将紫仙参采回来了，现在小红正在为你熬药呢，等会喝的时候可要一滴不漏的喝光哦！”她关切地叮嘱道。
我感激地望着青韵，她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烦恼。我突然明白了齐睿之前所说的谎言的真正用意。无论发生什么事，总会有人默默地为我付出和关心，所以，我不能让她们失望，就算前方有万难，我也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快乐的活下去。
我自然而然地挽起青韵的胳膊，与她并肩而行。“那可不能太苦了，苦的玩意我喝不下。”我开玩笑地说道。青韵笑着回答：“好啊，那我们去让小红多放点冰糖？再去找找有没有蜜饯？这样就不会那么苦啦！”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于是，我们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留下齐睿一个人紧随其后。阳光洒在我们身上，照亮了彼此的笑容。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无尽的幸福和温暖。
“小红，药熬好了吗？我们过来啦？”青韵刚推开厨房的门就冲里面喊。
“哪有这么快的？”红影出来，看到我已经能够下床行走，笑容立马浮现在脸上。
“那正好，楚悦怕苦，你多放点糖在里头。”青韵嗅了嗅正在熬煮的药汤，然后捏住了鼻子，看来是有些难闻了。
“好好好，知道啦。”
“嘻嘻，那我们去找找蜜饯什么的，喝了药也能再压压嘴里的苦味。”
“行，去吧。”红影摆摆手，笑着看我们走开。
“有劳红影姑娘了。”
“太子殿下，劳烦等一下。”红影叫住了齐睿。
当然，这并不是青韵焦急万分地找他来的原因。真正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躺在病床上的人身旁已经积聚了一大滩水渍，而这些水竟然来自于她自身。只见她的身体不断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寒霜凝结后又迅速融化，接着再次凝结成冰……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齐睿和青韵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诡异的现象，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睿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情绪给控制住，然后满脸无助地看向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医，眼中满是期待，希望对方能够拿出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来。
文太医自然明白齐睿的意思，但对于这种从未见过的病情，即便他行医多年，也没有丝毫头绪，更别提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了。
“回殿下，臣……”文太医脸色苍白，缓缓跪下，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太医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其他太医的性命。做好心理准备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却意外地与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对！
“殿下，太子妃，醒了！”文太医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其他人听到他的话，立刻回过头去查看，果然发现太子妃已经苏醒过来，正如文太医所说的那样。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不仅回到了东宫，还里里外外被不少人围住了。本来皱着的眉头，在看到青韵和红影的那一刻稍微舒展了点，但是抬头看到齐睿的那一刻，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兜兜转转又被他抓回来了？
齐睿看上去像是被我细微的表情刺痛了，但是他还是快速屏退其他人，只留下一位胡子发白的人。
“太子妃，容臣再为您诊诊脉。”
看来是太医啊，其他人估计也是太医了，叫这么太医来救我一个将死之人，齐睿还真是好大的手笔，之前控制我自由还不够，现在连我的生死他也想要掌握了。
我乖乖将手递给他，看着他诊脉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我没来由的想笑，但是他们三个的表情也随着这位太医的表情变化而变化，这让我硬生生的将笑意憋了回去。
良久，他的手才离开我的手腕，然后就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加一声长久的叹息。
哎——
齐睿大概是怕我听到些什么，将太医带离了房间。其实，听到了如何，听不到又如何？我的身体我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无非就是时日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呗。
“楚悦，你现在感觉如何？”青韵赶紧凑到我跟前来急切的询问，红影则为我倒上了一杯温水让我喝下。
“不难受也不发热，我感觉我好像没什么事了。”我摸了摸额头，转了转身体，动了动四肢，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青韵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
我思索了一会，认真回答道：“大概是消散了剩余的龙族之力吧，我现在真正是个普通的人了，没了法力，也没有任何龙族的气息。”
“没关系的，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青韵温柔的抱住我，红影则柔柔的抱住我们两个。
感受着她们身体传来的温度，我听见自己轻轻的说了声：“好。”
不一会儿，齐睿回来了，看着我们三个相拥的场景，他的脸色似乎也有了些许缓和。
“太医怎么说？”还是红影率先察觉到了齐睿的存在，便顺势问了句。
“文太医说，她的身体已经基本无碍，只是之前受损严重，需要每日需要服用紫仙参与冰山莲加以调养。”
“这个好办，你只需要告诉我哪里有，我亲自去采回来。”青韵说道。
“紫仙参，传说中生长于仙界的灵草，其根须如紫水晶般晶莹剔透，叶片则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光泽。但是紫仙参极为稀少，且多生长在险峻的仙山之中，常人难以得见。”齐睿详细的介绍道。
“这都不是问题。那个冰山莲呢？”
“冰山莲太医院就有储备。”
“好，那我先去采紫仙参，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青韵便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我去太医院拿冰山莲。”红影也离开了，房间里一下子又只剩下我和齐睿两个人。
我应该要生气、愤怒、斥责，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又觉得之前的种种好像也不重要了。
“你对她们撒谎了，对我说实话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淡淡的开口，他拼命想要掩盖的，我就非要揭穿。
“我没有骗她们，紫仙参和冰山莲确实可以为你续命。”
“哦？那我要是不喝呢？”我一脸无所畏惧的看着他。
“你不要胡思乱想，保持好的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他答非所问的话语，明明胡思乱想的是他，心态已经崩溃的也是他。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很久很久，你要与我一起看到新世界的到来，我们会孕有一对儿女，我们会跟他们讲我们之间的故事——”
意识到这人已经“疯了”，我索性捂住耳朵，往床上一躺，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好在他也算识趣，看到我的一系列动作，明白我并不想听这些，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过了一会，传来木头在地板上碰撞的声音，估计在是站得累了，搬了把椅子过来继续守着。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齐睿，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你是太子啊，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怎么还有这份闲心在这里守着我？”
“太子妃说的没错，确实有很多政务等着我去处理，我这就把它们搬过来。”
不可理喻，简直就是太不可理喻啦！
看着我抓狂的表情，齐睿却轻轻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好想给他一巴掌啊。
“就是觉得夫人变成同我一样的普通人之后反而更鲜活了。”
那当然，我以前法力高强，看不顺眼的直接就打，哪像现在，只能无能狂怒。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无奈，我只能向他示弱。“那我陪你去花园走走？”他完全不顾我的感受，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说的是一个人，一个人，你懂什么是一个人吗？”我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他疯了似乎还不够，要将我逼疯才满意。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齐睿，我已经没有任何法力了，对你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你为什么还要死盯着我不放？”我愤怒地质问他。
“因为你是孤的太子妃，孤永远的太子妃。”他的语气坚定而执着。
被他这句话一激，再加上刚刚情绪过于激动，我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没忍住，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溅到了他的衣服和脸上，弄得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
他震惊之后便是一阵慌乱，甚至有些无助，他没想到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就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刺激，再回想起刚刚文太医对他的叮嘱，他的脸色黑得像一块碳。
我同样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以前吐几口血我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我什么护身的本领都没有，吐一口血简直就如同要了我的命一般。
齐睿在一旁看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人该不会以为我在装病吧？想到此处，那种腥甜的感觉又涌入口腔，我只能费力将齐睿推开，吐在了地板上。
“我去叫太医，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乱动。”齐睿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用，我缓缓就好了，你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倒杯水吧，再叫人进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虚弱的说道，齐睿照做了。
在宫人进来收拾房间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俩还是在花园走了走。
虽然我们一路都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齐睿他在害怕些什么，可能是害怕我会再次吐血，也可能是怕我直接晕倒然后再也不会醒来吧。
“你将那边水池中的鱼搬过来了吗？”看着池水中熟悉的圆滚滚的身影，我忍不住问道。
“嗯，看你似乎很喜欢鱼，就把它们也一并搬过来了。”
“鱼食呢？”
“在这。”
他将鱼食递给我，我没有接，然后直接就着他的手，将鱼食撒向池水中，感知到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鱼儿立即聚集起来，然后疯抢着食物。本是憨态可掬的场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些流亡的百姓是否就如同这些鱼儿一般，一旦看到食物，便会不管不顾的哄抢？”
“朝廷一直在尽量给他们提供帮助。”齐睿抿了抿嘴，然后解释道。
“能被朝廷支援到的应该是极少数的一部分吧，更多的，他们连天启都到不了。”
听完我说的话，齐睿低下头不再看我。
“我见过他们的样子，麻木的、痛苦的、哀嚎的，甚至还有些人已经到了自己吃自己的地步，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新世界吗？”
“一个新的世界的到来必然是要有流血和牺牲的，他们是为后人铺路的英雄。”
“那他们是自愿的吗？你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吗？你所说的这个新的世界他们当真知晓吗？”我的情绪又忍不住激动起来，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你不要激动，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会处理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为我顺气。
“可是我向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一样，等不到你们口中所说的新世界到来的那一天了。”子菊花我是发自内心的，所以脸上满是悲怆，齐睿不由得红了眼。
他张张嘴，想要安慰我几句，却发现真正需要被安慰的其实是他自己，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安慰别人？
“你们俩原来在这呀。”青韵远远地就看到了我们，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我们走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已经将紫仙参采回来了，现在小红正在为你熬药呢，等会喝的时候可要一滴不漏的喝光哦！”她关切地叮嘱道。
我感激地望着青韵，她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烦恼。我突然明白了齐睿之前所说的谎言的真正用意。无论发生什么事，总会有人默默地为我付出和关心，所以，我不能让她们失望，就算前方有万难，我也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快乐的活下去。
我自然而然地挽起青韵的胳膊，与她并肩而行。“那可不能太苦了，苦的玩意我喝不下。”我开玩笑地说道。青韵笑着回答：“好啊，那我们去让小红多放点冰糖？再去找找有没有蜜饯？这样就不会那么苦啦！”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于是，我们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留下齐睿一个人紧随其后。阳光洒在我们身上，照亮了彼此的笑容。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无尽的幸福和温暖。
“小红，药熬好了吗？我们过来啦？”青韵刚推开厨房的门就冲里面喊。
“哪有这么快的？”红影出来，看到我已经能够下床行走，笑容立马浮现在脸上。
“那正好，楚悦怕苦，你多放点糖在里头。”青韵嗅了嗅正在熬煮的药汤，然后捏住了鼻子，看来是有些难闻了。
“好好好，知道啦。”
“嘻嘻，那我们去找找蜜饯什么的，喝了药也能再压压嘴里的苦味。”
“行，去吧。”红影摆摆手，笑着看我们走开。
“有劳红影姑娘了。”
“太子殿下，劳烦等一下。”红影叫住了齐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