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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时间 第29章 精神失常

    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晚玉时常去饼子哥那儿,听说是帮饼子哥买了一个店铺,这样平日里开个卖盆栽的店也能有点生活来源。

    开店这事儿晚玉是不了解的,想来想去也就一句“买最贵的应该是最好的”,于是这事儿由宋枕遥揽了过去,心里想着是晚玉重要的朋友那就要帮。

    来来回回见了饼子哥几次,本以为饼子哥沉默寡言,没想到聊了几次大为改观,有想法有能力,还特别绅士有风度。

    花了几天的时间考察,因为饼子哥喜欢安静的地方,宋枕遥把地址选在了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附近有新兴的美食街,人流量也不错。

    晚玉这几天一直陪着宋枕遥,宋枕遥教了她不少东西,和房东问价钱的时候宋枕遥就哄晚玉随便玩玩,头天晚玉还拿回了一叠圆形卡片和紫色的小恐龙。

    除了店面,宋枕遥还买了带院子的独栋房给饼子哥,当时是带饼子哥来看过的,这地方幽静的很,就一条青石板路通着,一路的桂树枇杷树长得郁郁葱葱,看来夏日里也会凉爽几分。

    本来宋枕遥是更偏心江景房的,但正说着合同的事,她偶然间注意到饼子哥的态度。

    霞市是丘陵地形,有些弯弯绕绕,高低起伏,这房子装修的算不上特别贵气,只是立在高处,往低处看是层层叠叠的光亮瓦片,以及花树最上头的花骨朵儿。

    饼子哥在门前的长椅上坐了一下午,直到日头西斜才一起离开,他的目光说不上孤寂。

    宋枕遥问过他当时什么感受,饼子哥只是说在高处的地方能看见许多人和事,当年他来霞市的时候空调和电话还是稀罕货,宽阔一点的地方只要是晴天便会有人放幕布电影。

    “变化可真大啊,一直都在变得更好。”

    “我也会感到高兴,因为一直在这里,霞市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与我息息相关。”

    “我的付出也让它能走到更远的未来。”

    宋枕遥心里感慨良多,随后看向晚玉,晚玉“嘎巴嘎巴”地嚼着从小店里买来的小熊饼干,显然从没想过这些。

    真是空空的脑袋啊,宋枕遥想着。

    也是,晚玉之所以能熬过失去故国,失去尊严,失去最重要亲人的痛苦也是因为她这种性格。

    不去想也就不会难受,有些新花样就足以让她开心好一会儿。

    店面很快开始营业了,不得不说饼子哥还是挺有热情的,晚玉也是难得地负责,叫她去买些什么建材也不会推脱,但难免要坑你一条巧克力饼干。

    有时候她“顺手买的”小东西有些喧宾夺主,多的出奇。

    于是乎,到店面开始进货的时候,晚玉“顺手买的”小东西已经占据了储物间的半壁江山。

    “叫你去批发几个花盆,这些拖鞋是怎么回事?”宋枕遥清理出一只拖鞋,但很快又发现一只,陆陆续续的清理出大量的拖鞋。

    “黄色的球,指甲钳,芒果干,草莓味薯片。”宋枕遥把晚玉的罪证一个个记录在案。

    “小学生专用兔耳米尺,清凉油11罐,塑料喇叭,铁喇叭,铜喇叭各一个,3米黑色窗帘布……”

    记录完之后晚玉少不了挨了一个大比兜,然后推着小推车去倒她的垃圾。

    选品那几日,店里不算忙,毕竟宋枕遥联系了几个做同样店面的朋友,他们的建议让几人轻松了不少,不到晚上就完成了全部工作,坐在一起吃点水果。

    晚玉是最典型的“桃子战士”,除了冰镇桃子,其他水果都是浅尝辄止,宋枕遥便买了西瓜,看她爱不爱吃。

    宋枕遥还是很贴心的,将西瓜切成小块儿,晚玉尝了一下就放下叉子,饼子哥比她吃的多一点,看见晚玉的面容便道。

    “影,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啊,没有。”晚玉道“这西瓜还挺甜的,可能是太久没吃过了,上次吃西瓜还是在西北的时候,老乡自家种的也很甜。”

    饼子哥对“西北”这个词起了反应,垂下眼问了晚玉几句。

    “她还在西北那边吗?”

    晚玉点了点头道:“嗯,她不是一直在那么。之前还跟我说喜欢温和凉爽的天气,说以后要去北方有许多河湖的城市,想想看,多少年过去了,倒是未能遂了当年的愿。”

    “人各有志。”饼子哥给宋枕遥倒了一杯冰饮,宋枕遥看着旁边的酒水,便问两人要不干脆喝点酒。

    知道晚玉说的含糊,宋枕遥便趁着晚玉去拿开瓶器的间隙找到饼子哥。

    饼子哥和宋枕遥聊的不错,便也是小声地告诉她。

    “我们刚才在说的是一个老朋友,仁子萋,仁心的仁,是不是一个很特殊的姓氏?”

    “我们这些人在解决夕市的灾难后就很少聚在一块儿,跟个星子似的留在天南地北。”

    “可能是活的太久,多半喜欢舒服些的天气,留在江南水乡的多,也有的喜欢北方风雪,影那样留在偏远山区的已经是寥寥无几了,更何况是留在西北边疆,听影说,前些年她去见过子萋一次,她已经移居到大漠附近了,没有什么树,到处都是风沙。”

    宋枕遥觉得心里惊奇,可听到了晚玉的脚步声,便是随口说衣服有些脏了,要晚玉到楼上再拿条毛巾下来。

    好不容易多争取了一点时间,宋枕遥问饼子哥:“那仁子萋留在荒漠是有原因的吧,是为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影或许知道一点。”饼子哥道。

    宋枕遥马上想到,像晚玉这样的人哪里会放着同伴不管?知道原因的话无疑会倾囊相助,不至于这么多年只去边疆看过仁子萋一次。

    “这些事不应该我对你说的,你也不要对影提这件事了。”饼子哥摇摇头道。

    “为什么?”宋枕遥弄不明白。

    “你在晚玉身边也过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经历过多少让人崩溃的事。”

    “而在西北边疆的过去,至今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噩梦,在那片大漠里,她被……”

    说到这里饼子哥似乎不忍说下去。

    “她在那里被囚禁了足足34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完全失常了,连话都不会说,我又舍不得把她带去精神病院,就一直陪着她,连做梦都在哭。”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在那里受到了怎样的虐待,但是这对她来说,可能直到今天都很难直视。”

    宋枕遥说不出话来。

    晚玉可能为了任何人而哭,除了她自己,因为她总是说自己的内心是相当坚韧的,对于苦难也绝对会跨过。

    想到这里,宋枕遥问饼子哥在晚玉精神康复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她迫切地回到家乡,然后得知时间已经过去了37年,她相信着姐姐不会离开,会继续陪着她,然后发现……”

    “她的姐姐早在她被囚禁的第二年……就被四支八门的人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