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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华辞 第462章

    朱曜城的捷报彻底点燃了大佑子民的爱国心,满城俱欢。

    时不虞抓住这个机会,好生给计安唱了一波赞歌,使得计安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而朝中上下,想得就更多了。

    皇上眼见着病弱下来,膝下两个皇子并未在任何事上表现得出色,贵嫔所生的四皇子血脉还存疑。

    而先皇之子,文才上一路高歌,中举人中进士,最后得中探花郎。武略上,他已经率兵夺回四城,这是失去的近半国土,他们已经在心里期盼,这位殿下能将另一半也都夺回来。

    如此文武全才的皇子,哪朝都不多。

    两厢对比,谁更出色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唯一差的,就是那层身份了。

    可当年正是因为先皇膝下无子,这皇位才落在皇弟手里,如今他有皇子了,这皇位还回去岂不是也理所应当?

    大殿之上,传令兵声音嘶哑,竭力用清晰的声音告知众臣关于朱曜城之战的情况,众人心思各异。

    兵部郑尚书瞥上首的皇上一眼,出列道:“皇上,下一城就是符源城了。符源城无论哪方面都强于朱曜城,如今大军折损如此之大,为免扎木国反扑,需得立刻补充兵源。”

    “臣附议。”太仆寺齐中出列支持。

    紧接着武将纷纷出列,即便仍有许多人保持沉默,也够用了。

    皇帝眼神微沉,他巴不得扎木国反扑,把计安杀了。

    可随着计安接连夺城,朝中上下士气正盛,朝中主和派已经彻底没有了声音,主战派完全占据了上风,他若真拒了,有些事就摆到明面上来了。

    他不能落一个残害侄子的名声。

    “绝不可将将士们舍命夺回来的城再丢了,郑卿。”

    “臣在。”

    “点上五千人手,着他们立刻出发前往增援。”

    五千……

    郑尚书心下一冷,前军兵源的缺口是五万,五千济个什么事。

    他牙一咬,躬身道:“皇上,五千怕是不够……”

    “也对,扎木国不好对付。”皇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那就再加两千吧。”

    落在身上的眼神森冷阴郁,如毒蛇攀附,郑尚书闭上眼睛忍耐下来,躬身退下。

    七千就七千,蚊子再小也是肉,先把这七千送去了再说,若真如姑娘说的那般,那应该不用等很久就还有机会。

    ***

    时不虞得知此事后反倒有些意外之喜,她还以为皇帝会拖着,得等大阿兄那边求援的消息送到京城,皇帝才会松口给兵源。

    这七千人,完全是白得的。

    她和计安的计划里,回京求援的传令兵会源源不断,并且越来越急,等着就好。

    转眼已是四月。

    冬衣换成春衫,风雨廊上也拆除了遮挡,恢复成原样。

    看着下边游来游去争抢食物的鱼儿,时不虞吞了口口水,好像,是时候吃上一顿鱼脍了。

    “姑娘。”

    时不虞拿鱼食的动作一顿,和言则接触多了,从他的语气就能知道来找她是什么事,就比如眼下,一定不是什么闲事。

    “永亲王来信。”

    时不虞扬眉,宗正寺最近在查皇嗣的事,隐约有传出消息来说永亲王生病了,此时找她做什么?

    把半碗鱼食倒入荷塘,拿帕子擦了手后接过信,当即拆了开来。

    信纸上只有几个字:“初三,巳时来见。”

    明日就是初三,时不虞若有所思:“永亲王府现在什么情况?”

    “永亲王府的门难进,往日永亲王生病都是不见人的,但这回却不知为何,允了皇室中人前往探望。”

    时不虞眉头微皱,这可是计安的一个重要倚仗,不能现在没了。

    “病得很重?”

    “这一点却无从知晓。”言则不敢多添一言半语:“只知和以往态度确实有些不同。”

    “知道了,准备一份合适的礼物。”

    “是。”

    次日,时不虞坦坦荡荡的从正门出发前往永亲王府,所有人都可以去探望,以她的身份自然也可以。

    没有任何特殊的,管事引着她往里走,只在进了内院后,未将人引去卧房探病,而是将她引至花厅。

    传言中病重的永亲王好生生坐于上首,精神不差。

    她一时也有些想不透对方的用意,行礼后坐于下首等着。

    永亲王看向她:“我得病一场,身为计安未婚妻的你才能名正言顺的前来探病。”

    时不虞愣了一瞬,她没想到,病这一场竟是为她。

    “您若要见我,使人来说一声,我总能想到办法。装病,总归不好。”

    “名正言顺,你冒的风险总要小一些。”永亲王看着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的小姑娘:“请你来是想问你一句,章相国这一局,是不是你设下的?”

    时不虞收拾好刚刚生出的那点温情,心底一片清明,在这种修炼成精的老狐狸面前,一个不小心就要吃亏的。

    “没错,局是我设的,但章续之那些部署也是假的,我不过是以假乱假。”

    “也就是说,四皇子血脉存疑。”

    “是。”时不虞看向脸上看不出异样的永亲王,掀开一点真相给他:“朱盈盈,也就是贵嫔的身份存疑,我怀疑她是扎木国的人,只是还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

    永亲王面色一变,人也站了起来,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坐了下去:“刘延带回来的那个朱盈盈也是你安排的?刘延站到你那边了?”

    “刘延并不是站在我这边,他是站在大佑那边。”时不虞语带感慨:“启宗留下了一个好底子,先皇夯实了两三年,所以哪怕被现在的皇帝祸祸了二十年,底子仍没有坏掉。刘延身处御史台,那个衙门的人说白了就为追求一个青史留名,我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罢了。”

    永亲王轻抚杯盏边缘:“皇嗣这一局,你想达成什么目的?”

    “不是我看不起宗正寺,这事,你们查不出什么来。”时不虞说的话不算客气:“只有等我把贵嫔的尾巴揪住了,把她的面皮掀了,四皇子的身份才有可能查实。所以,眼下宗正寺只管去查就是,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时不时给皇上一点进展,吓一吓贵嫔。”

    永亲王嘴角抖了抖,这种又自信又嚣张的姿态,还真是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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