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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叔弄丢后,她落入大佬的海岛 第104章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答应我,你们都不要哭。

    救护车闪着流灯,响着鸣笛,一路畅通无阻,用最短时间开进盛北医院。

    温沁祎远远就看见了白青也。

    她孤身等在抢救入口处,一身纯白大褂,褂子下小腿纤细,穿了一双和褂子同色的小白鞋。

    身影羸弱得,就要虚飘了似的。

    而且,白青也特意摘了医生胸牌,口罩帽子全副武装。

    不细看那双清澈如春水的眼睛,她只是众多医护里的一个。

    救护车一停,温沁祎第一个跳下来。

    周廷衍和付野迅速往车下抬病床。

    “白白。”温沁祎握了握白青也的手,和商仲安身上一样,无比冰凉。

    白青也回握温沁祎,无声地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扛得住。

    一路与时间赛跑的慌忙,白青也一句话也不说,全程卖着力推病床,跟着奔跑。

    直到商仲安被推进抢救室。

    在门闭合的最后一刻,最前面的主治医师放下手里的电话,回头向白青也点了下头。

    白青也始终都知道,能进盛北医院,一直有商仲安的熟人在暗中照顾着。

    所以,白青也和那个高层通了电话。

    她苦苦请求,商仲安的抢救,她一定要陪同和参与。

    最后终于如愿,在最后一刻,白青也破例跨科室进了抢救室。

    门终于关闭,走廊里瞬时空绝而沉寂。

    此刻,周廷衍胸膛不仅被商仲安冰得冷凉,又无比空落。

    他忽然倾身抱住温沁祎。

    侧脸枕在她头顶,这样抱了好一会儿。

    周廷衍嗓音涩哑而痛苦,“桃……你要好好的,永远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温沁祎环抱住周廷衍的腰,轻轻拍了拍。

    她知道他此刻的难受。

    “不会的,周周,我一直在,白天在故宫,晚上在小洋楼。”

    周廷衍呼吸发着颤,将温沁祎抱得更紧。

    “你要说话算话,否则我再找到你,一定让你吃尽苦头。”

    温沁祎轻轻抚摸周廷衍的背。

    一下下,从上到下,安抚小孩子一样。

    “我不要吃苦头,周周,我不离开你,我要跟你吃甜头。”

    -

    抢救室里,商仲安不停地做着梦。

    他一个人开着车,穿梭在深冬的夜里,天忽然就下起了雪。

    雪花被寒风刮得横飞,纷纷扰扰乱在黑空中。

    路边的高灯投下昏幽的黄光,雪花看着更加纷乱迷眼。

    就快到家时,商仲安忽然看见路边蹲了一个人。

    她没穿棉衣,胸口前好像染了殷红鲜血,高高马尾很松乱。

    皮筋几乎脱到发尾,就要滑下去。

    路灯下,她用双臂抱紧自己,一边打着哆嗦,一边低低地啜泣。

    商仲安减速,在她身边停了车,侧身去推开副驾车门。

    “天这么冷,别哭了,先上车。”他对她说。

    ……

    后来,他们在隔年的大雪夜相爱了。

    白青也不会解的题拿给商仲安看,“商商,这些题,你还记得吗?”

    商仲安拿过题一看,长指很快在试卷上点了下,“坐下,我教你。”

    那些题,商仲安被强行按头做过无数次。

    做不对,商母会给他制定相应的惩罚。

    所以,现在几乎所有题,读个开头,商仲安就能猜出结尾,估计这辈子都刻在骨子里。

    -

    商仲安写毛笔字时,白青也会给他沏茶。

    她喜欢他身上的墨香,也喜欢他的尔雅有气度。

    他们会迎着晨光,一起在厨房里做早餐。

    也会踩着暮色,手牵手去买鲜花,去挑甜甜的果子。

    有一次,白青也想吃甘蔗,深紫色的甘蔗,长长一根。

    商仲安给拎回家后,笑说:“宝宝,我们今晚有事情做了。”

    果然,俩人面对面吃了好久都吃不完,最后,嚼得腮颊泛起酸痛。

    白青也揉揉脸颊,盈盈笑着看商仲安,“短时间都不能亲亲了。”

    “也不是。”商仲安起身,白青也唇上软软一印。

    “我可以亲你。”他一说话,全是甘蔗甜丝丝的香气。

    他俩的恋爱,永远可以用甘蔗的甜香去形容。

    白青也双手托着脸颊看商仲安,“商商,我还想要亲亲。”

    商仲安干脆起身,走到白青也这边,把她抱在腿上坐好,“宝宝,回头。”

    白青也一回头就碰上了商仲安的唇。

    这时候,他们还仅止于此。

    ……

    商仲安和白青也的每个重要节点,好像都发生在冬天,也都下着雪。

    白青也大一寒假放假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地上落了厚厚软软一层绵白。

    白青也从宿舍出来,一眼就看见撑着伞,站在雪地里等他的人。

    商仲安伞上也落了好厚一层白,可见他等了有好一会儿。

    不远处停着的,是他的车,也淋了雪。

    纷纷大雪里的商仲安,是那么高雅清冷。

    但是一回头,他就变为她的和风细雨。

    白青也笑着喊他的背影,“商商!”

    商仲安举着伞回头,笑得温和,“宝宝。”

    他踩着雪去接白青也手里的拉杆箱,“这么轻,想想落东西没有。”

    白青也双手挽紧商仲安手臂。

    “没落,没落,快走吧,你鞋都淋湿了。”

    那晚的雪下了一整夜。

    那个雪夜,是他们的第一次交付与浓情。

    昏黄壁灯,暗蓝色被褥,浅色家居服的商仲安,纯白裙子的白青也。

    他的吻很温柔,像是极致安抚。

    他的手很温情,怕带给她惊吓。

    白青也陷在暄软的床榻里,生涩地抱着商仲安的肩背。

    在他的绵长柔吻中,白色裙摆蹭滑到了小腹,白青也声息越来越乱。

    商仲安停了吻,温声问她:“宝宝在怕么?怕就不要了。”

    “商商,”白青也眼睛都不敢睁开,紧紧闭着说话,“我是第一次,你一会儿对我温柔点。”

    “嗯。”商仲安给白青也擦额角的细汗。

    声线又低又柔,“宝宝,我也没有过,有不好的,你及时告诉我,我及时纠正。”

    白青也依旧不敢睁眼,声音娇弱地都要听不见,“好。”

    那晚,白青也的雪色裙子就停留在她平滑的小腹。

    没再被往上推。

    商仲安没碰也没看,他知道,再往上是她最不想被知晓的痛痕。

    ……

    窗外的雪就那么簌簌落着,一层层铺高,铺高。

    白青也紧紧抱住商仲安,抱住温文尔雅下,他的深情有力。

    雪路越落越厚,昏黄灯影好像开始明暗不定。

    白青也眼角终于有清泪不可控地溢出,才大大喘了口气。

    商仲安用指腹给她擦泪,“这次……还好么宝宝?”

    “嗯……”白青也睁开一点眼隙去看商仲安。

    他眼里盛有一汪醉了的清泉似的,额角有汗,冷白皮肤变得薄粉一层。

    原来,欲后的商仲安是这个样子啊。

    白青也又赶快闭了眼睛,双手羞涩地撑着他胸膛躲了进去。

    可是商仲安刚活动后的胸膛好热,白青也鼻尖立时闷出一层汗。

    “出来宝宝,不嫌热么?”

    商仲安柔声地笑,“我们去喝水,喝完水去洗澡。”

    ……

    抢救床上,商仲安完全浸入无数零零碎碎的梦,很清晰,很深刻。

    梦境按着时间线从头至尾走了一遍。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商仲安身边始终有白青也。

    也有周廷衍和沈从珘,他俩等在故宫外的盛阳路上,给他打电话:

    “仲安,我们定了盛兰饭店,等你下班一起去打牌,喝酒。”

    商仲安没有一丝力气,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啊。

    坐在办公桌前,翻书都翻不过一页。

    “廷衍,从珘,下次吧,下次我再赴约,这次不能了,对不起。”商仲安气息薄弱地回答。

    整个美梦,直到商仲安西装革履,胸戴“新郎”字样的红花,弯腰落进婚车后为止。

    所有都按下永停,梦境化为无边无际的灰白,紧随陷进一片黑暗。

    抢救室里温度很低,医护待久了都有点冷。

    白青也全程参与商仲安的抢救,眼看着他被摆弄来摆弄去。

    商仲安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痕迹,甚至有和她在一起时的和风细雨。

    可是,就在商仲安所有美梦停止的那一刻,

    他的心跳忽地拉成一条白色直线。

    安静的空间里,生命监护仪骤然发出报警声:

    “滴、滴、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