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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他觊觎白月光已久 第185章 麻烦了

    不……不对。

    不是婆婆。

    “伯母。”殷云惜乖乖改口。

    “嗯。”杨慧兰轻轻应了一声,她微微愣了些神。

    殷云惜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有很多话想要对眼前的几个人说。

    只是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殷先生,你现在身体感觉怎样?”

    几名警察亲切问候。

    殷云惜把视线转到他们几个身上:“我很好,没……没受什么伤。”

    几名警察无声对视了一眼。

    这还叫……没受什么伤?

    眼前的这一位娇俏小先生,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上色块斑驳如油画。身上白的愈白,惨红更红,他整个人都瘫坐在轮椅上。

    不知刚才经历了什么,殷云惜满身大汗,湿漉漉的发梢黏着血迹垂在额前,过分精致的相貌透透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最惹人眼的还是他垂于身后的三千青丝。

    很美,美得让人几乎想要产生破坏欲和凌虐感。

    “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可以移步一个安静的地方简单做个笔录吗?走一个流程,早点结束的话,您也能早点休息。”

    殷云惜有些犹豫,哥哥的家人还在,他如果现在走开,估计会让他们很厌烦。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几个,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殷云惜听到前半句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等到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殷云惜整个人的背脊猛然一僵,他神色木然的看了一眼杨慧兰,然后又匆匆收回视线。

    婆……伯母想要跟他说什么?

    是也想要责备他吗?

    殷云惜心中钝痛,像是吃了满口的青柚,除了苦便只剩下酸涩。

    是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替自己开脱呢?

    杨慧兰是君子卿的妈妈,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外人差点丢了性命,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如果是他的话,他也会想要埋怨那个外人的。

    殷云惜想。

    自己一点也不无辜。

    骂吧骂吧,多骂一些才好。

    多埋怨一些才好。

    殷云惜只配活在忏悔之中。

    往后余生。

    许久之后,他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好。”

    “警察先生,可以……麻烦你们推我去那边的病房吗?辛苦了。”

    殷云惜弯眸。

    几名警察连忙说不辛苦,推着殷云惜到了一旁的病房。

    安顿好之后,其中一名警察拿着笔做着笔录,另外两名负责问话交代。

    “你认识郑经吗?”

    殷云惜:“嗯,认识。”

    “简单阐述一下你和他认识的过程。”

    他指甲无意识的抠着食指指腹。

    指腹由红变白,牵连起了几分痛感。

    接下来警察又问了几个和这一次案件相关的简单的问题。

    “我知道这么问会很残忍,如果您不愿意说的话,可以选择拒绝回答。”

    殷云惜呆呆的,他能够猜到对方想要问些什么。

    果然——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复述一下当时车祸的场景吗?”

    “我们这边当时安装了监视器,但是因为车祸重大,在那场事故中损毁了,我们想要再听一下当事人也就是您,重述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警察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陈述,这是您的自由和权利,无论如何警方都尊重您的选择。”

    殷云惜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脸上彻底白了下来,殷云惜眼底水汽氤氲,如一汪清泉般潋滟生光。

    殷云惜启唇开口:“警……”

    刚说了一个字,殷云惜喉间的咳嗽就止不住的冒出。

    一声比一声大,椎心泣血般,他红唇微张,呼吸渐重,声音嘲哳,像是要将内里全部咳出来一般。

    惹得坐在一旁的警察都身子一颤,恨不得替他分担一二。

    这位先生受着严重的伤,现在还要把之前对于他来说无比沉痛的回忆重新拉出来,让他诉说自己的爱人是如何遇难的,无异于鞭笞。

    警察心中暗起波澜,为数不多的起了几分怜惜的心思。

    唉。

    都是苦命人啊……

    殷云惜咳着咳着,突然间抬手捂住了嘴唇,等再次把手放开的时候,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摊鲜红的血迹。

    “殷先生,你没事吧?”警察连忙从凳子上起身,想要搀扶殷云惜。

    只不过被殷云惜抬手拒绝了。

    殷云惜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摇摇欲坠:“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暂时不用麻烦你们了,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

    “我们先说正事吧。”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完了,可以重判郑经吗?他可以被判死刑吗?”

    这是殷云惜目前来说最为关心的问题。

    警察面带微笑:“殷先生,犯罪嫌疑人郑经目前调查所知,他手上涉及多条命案罪孽深重,大概五六年前江城美术学院曾发生一起奸杀案,而且包括近期的密哈市的连环杀人案,君臣氏一名高管,还有君……先生。”

    殷云惜眼神微动。

    江城美术学院?君臣氏高管?

    这么多条人命。

    足够判他死刑了吧,殷云惜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警方这边初步判定郑经有着家族遗传病史,患有极其严重的精神病,其父亲曾是一名高智商罪犯,也曾经杀害过自己的妻子。”

    “至于您所问的问题,我们需要进一步确定郑经作案时精神状态是否处于正常,当然,这个确认过程也许会很漫长,警方会尽快调查。”

    说到最后,警察有些小心翼翼。

    殷云惜耳尖微颤,心如刀绞,他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是吗?”

    “可是郑经该死啊。”

    殷云惜嗓音凉凉的。

    为什么坏人可以逍遥法外?

    好人却要受这么多不公的对待。

    殷云惜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自家哥哥。

    殷云惜开口:“那一天,我和我家先生一起开车行驶在路上……”

    殷云惜说了很久。

    事无巨细。

    警察抽着空隙又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的时候,殷云惜开口询问:“过几天,我可以去见一下郑经吗?”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

    当年为什么要怂恿帮助童烁抄袭自己的作品?

    为什么选择杀君子卿,而不是他?

    “当然可以,殷先生。”

    这一场宛若灵魂拷打般的笔录终于结束。

    结束的时候,殷云惜身上大汗淋漓,即便夏天病房内开着空调,他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推着他往外走。

    殷云惜拿着纸擦着嘴边残留的血迹。

    刚刚踏到病房门口,殷云惜祈求:“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刚刚吐……吐血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警察犹豫了几分,可是看着对方祈求的杏眸,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我们说过,殷先生,我们尊重您的选择。”

    殷云惜朝着几个人笑了笑。

    “谢谢你们,麻烦了。”